宁城郊外,官府的人将赵家人死亡地点给团团围住,一丝不漏的保护起来,他们深夜接到命令,虽然对这阴森森的郊外有些害怕,但是也不敢违抗,只能死死守在这里,个个都睁大了眼睛,不敢有所怠慢,倒是将这案发现场保护的非常完善,没有一点点的偏差。
云揽月他们到的时候,赵大虎先前的通判于承继就迎了上来,行跪拜礼:“下官给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公主殿下请安……”
“虚的就不必说了。”于承继马屁还没有拍完,燕北惠就开口说道:“人呢?”
“回公主殿下的话,都在这儿了。”于承继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不敢怠慢,连忙将他们带过去了,守卫的人也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燕北惠刚要往那里走,就被云揽月拽住了手腕:“惠儿,不是说过了嘛,你只是跟着我们一起上来,不会去看那些东西的。”
燕北惠也有好奇心,扭着身子撒娇:“可是皇嫂,惠儿来都来了。”
云揽月拧眉,还是不答应,燕北秦上前道:“听你皇嫂的,还有,你不是要来看春儿嘛,她就葬在不远处,让陈冷带你去看。”
燕北惠本来就是上来看春儿的,于是点头应下:“那好吧,我去看春儿,如意,咱们走吧。”
“是,公主。”
有陈冷带着,他们也很放心,燕北秦看向云揽月,道:“其实你也该跟她一起去的,她不能看,你就能看了?”
“有什么不能看的,这种东西,以后怕是见着的机会多了去了,如今先看看,免得以后连看的胆子都没有。”
“七七……”虽说她说的有理,可他就是不想从她嘴里听到类似的话,意有所指的喊了她一声,云揽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朝那堆死尸走去,燕北秦无奈,只能跟上。
几个死人而已,对她来说是司空见惯,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倒是巧翠和洢水,都站在外围,不敢走进来看。
巧翠有些担心:“娘娘。”
云揽月扭头看了她们一眼:“你们就站在那里,不必伺候了。”
“可是娘娘…水想要劝说两句,可是被云揽月的眼神一看,就没再说什么了,两人乖乖待在官府围住的外围站着。
燕北秦原本也有些担心,毕竟那么多尸体,看上去总归是有些骇然的,不过见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也就放心下来,或许是因为身在云家,怕是听老爷子讲战场上的故事,对于死伤之类,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
虽说现在是深冬,天气寒冷,尸体腐坏的也比较慢,但毕竟这边人数众多,难闻的气味还是叫人忍不住捂住鼻子,可云揽月就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问道一般,没有任何的遮掩,这一点,不仅让福海陈卓两人惊讶不已,就连燕北秦都有些疑惑,如果说是因为出生将门,那么她的适应能力,似乎也太强了一点。
“七七。”
云揽月突然咳嗽了两声,燕北秦这才明白,原来她是憋着气呢。
“早就跟你说了不要看,你非不听话。”
云揽月朝他摆摆手,而后蹲下来查看尸体。
面前的是赵家宝,那个原本嚣张无线的宁城一霸,如今却没了声息,不过这赵家宝本就是个该死之人,云揽月不会觉得他可怜,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的原因是,他的死状。
纸条上说,赵家暴毙而亡,没有凶手,可是在她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这个世界上,总归会有那么一点点怪力乱神的现象,是常人所不能理解,赵家全家被灭,显然不是暴毙而亡那么简单。
赵家宝长的白净,平日里嚣张惯了,看上去都是神采奕奕的,可是面前这具尸体却看不出这个人生前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此刻的赵家宝,燕窝深陷,皮肤呈现一种诡异灰黑色的深暗黄。
就算他从少爷变成乞丐,肤色上会有些改变,可如今才两天时间而已,不可能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看向其他几具尸体,心中便更加坚定,更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多具尸体,都是和他一样的死状。
燕北秦拧眉看着面前的情况,喝道:“仵作何在?”
通判于承继松了一口气,心想幸亏自己机灵,将仵作也给带来了,要不然的话,太子殿下肯定会觉得他办事不力,怪罪下来。
“殿下,人早就在这儿候着了,先前也已经查探过了,您有什么问题,他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叫候在一旁的无座给叫了过来。
燕北秦懒得听他废话,直接看向一旁的老者:“你就是宁城的仵作?”
老者行拱手礼:“回太子殿下的话,老夫从业仵作已有三十余年,可以说是和死人打交道的。”
三十余年的经验,让燕北秦微微点头,问道:“既然你已经看过赵家这几具尸体,可有什么发现?”
“回太子殿下的话,赵家此次命案受难者两男六女一共八人,死状全部都是一样。”
“哦?”
说到这里,仵作有些迟疑:“只是老夫从业三十余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什么意思?”
“殿下圣命,老夫不敢隐瞒,赵家人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甚至连内伤都没有,也就是说,是他人所为这一点有些蹊跷,可若是说不是他人所为,找家人本是富贵家族,平日里老夫也都见过几次,个个都是肤白精神,可不是现在这样面黄肌瘦的样子,而且,这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原宁城知府大人赵大虎,他本是身形肥胖,可如今却像是**之间瘦了二三十斤一样,这实在是太过诡异。”
“诡异?”
“是的殿下,就是诡异。”
“仵作的意思,难不成找家人的死因是怪力乱神之说?”
仵作拱手道:“老夫不敢乱下定论,我大燕更是从来不信这种说法,可是赵氏一家八口的命案,的确有些蹊跷,老夫也只能是这样认为。”
燕北秦挥了挥手,仵作就退至一旁,他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