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惠心中最大的障碍就是她以为春儿的死是被她害的,所以她才寝食难安,心中总是觉得非常愧疚,可如今有了春儿托梦告诉她的一番话,让她知道春儿并没有怪她,反而因为和父亲在一起,过的很开心,她心里的那些愧疚自然也就慢慢消散,剩下都是对春儿的祝福。
她是个很简单的人,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是她对春儿在梦中跟她说的话深信不疑,还笑着说以后要多给春儿祈福,让她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去。
云揽月不敢露出任何惋惜的神情,春儿是血煞厉鬼,永生永世怕是都难以轮回了,也不知道接下来,她是怎么打算的。
燕北秦是个比较冷静的人,惠儿说的他相信,可是做梦梦到的,又怎么能当真,兴许是这丫头将心里想的结果都化作了一场梦来安慰自己罢了,总而言之,她觉得快乐就好,事实是不是如此,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云揽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过,如果是红鸢这样的,她虽是厉鬼,跳脱三界之外,但好歹从未做过伤害凡人的事情,若是她要轮回,她可以想办法送她去投胎转世,可是像春儿这样的情形,哪怕她在地府有着至高无上的身份,也不能将地府的法制视作无物,所以,安顿春儿就成了她现在面临的最大一个问题。
她是血煞厉鬼,若是常年游荡人间,地府早晚都会查到她的,届时魂飞魄散是免不了,虽说这些都和她无关,可是燕北惠对春儿如此,她也就跟着不忍心,即使知道惠儿什么都不知道,心中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燕北秦看出她的烦躁,下意识的问了一声:“七七,你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燕北惠狐疑的看向云揽月:“嫂子,怎么了?”
她朝她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想念家人,没什么。”
“原来是这样,嫂子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家里人了,不知道今年少洛哥哥能不能回来,如果能回来的话,不仅惠儿开心,嫂子肯定也很开心。”
云揽月笑着点头:“是啊。”
燕北惠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兄长:“所以哥哥可要多加努力了,我们开不开心,可全看哥哥你了。”
“知道了,你这个鬼灵精,不就是想见到云少洛嘛,我会跟父皇好好说的,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若是边关年前再有战事,这件事情咱们就不再提起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要以大局为重嘛。”
看燕北惠一脸天真的样子,燕北秦也是无奈摇头,不过眼中的**溺也是不予言表,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对这个妹妹还是极其**溺的。
用过午膳没多久,陈冷就回来了,一同带回来的还有皇帝的手谕。
燕北秦沉声道:“辛苦了。”
陈冷将信函递上,笑着回应:“这是卑职职责所在,并不觉得辛苦。”
燕北秦满意的点头,问道:“你可见到父皇了?”
“见到了,皇上问了几句话。”
“问了什么?”
“询问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对明惠公主也是赞赏有加,也很关心殿下与太子妃是否过得安好,皇后娘娘也再三嘱咐,要殿下好好照顾自己。”
燕北秦嗯了一声:“别的没说什么?”
陈冷面色一凝,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直至燕北秦冷眸扫了他一眼,他才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时贵妃娘娘也在边上,贵妃娘娘说殿下监国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些事情,理应自己可以处理,不必要通知皇上,这样事事依附皇上,不是储君所为。”
“父皇可有说什么?”
“皇上倒是没说,皇后娘娘说了,殿下不仅是太子,也是皇上的儿子,儿子依附父亲只是因为感情深厚,彼此信任,殿下虽然监国,不过毕竟也是君臣之分,不管是知府还是府尹,都是朝廷命官,理应通知皇上。”
“然后呢?”
“皇上就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之后就写了手谕,让卑职带来了。”
燕北秦展开信函看了一遍,说道:“既然父皇已经同意彻查,福海,笔墨伺候。”
“是。”
“殿下,您准备亲自审理吗?”
“我们还要继续赶路,自然没有那个时间,再者说此事牵扯不小,想必要花上一点时间,我这就书信回都,此案就交给他们审理。”
陈冷点了点头:“皇后娘娘也是这个意思,想让太子快些赶往南部,倒是皇上,觉得太子微服出巡可以实际考察民情,若是再碰到相同的情形,不用上报,殿下可直接处理。”
“信函上面也写了,不过父皇虽嘴上没说什么,但还是希望本宫能事先通知一声的,这才是他想要的帝王威严。”
陈冷同意他的说法,问道:“殿下,那此次案件由我们抓起来的那些人,是不是也交由都城的人来接手?”
“那倒不必,这些人不管是到了谁手里都是一个死字,他们平日里作恶多端,也是时候给某些人来个杀鸡儆猴,此案也需要有个开端才想,光是赵家人死还足足不够,要想将此案彻查,必须牵扯越多越好。”
“那依殿下的意思是?”
“让通判处理,择日问斩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
燕北秦将他叫了回来:“你连夜赶路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此事让陈卓去办就行了。”
陈冷憨笑两声,道了声是,就退下了,福海将陈卓叫了进来,又吩咐了一遍,陈卓就是办事了。
他将皇帝的手谕收好,抬眸看向福海:“怎么这么安静,少夫人和小姐呢?”
福海嘴角一抽,道:“回少爷的话,小姐之前说要去逛一会儿,少夫人陪着一起去了。”
闻言,燕北秦不悦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两个没良心的女人,就这样把本少爷给扔在客栈里,自己跑出去玩儿了?”
“呃……好像是这样的。”
“福海,你就没拦着?”
“少爷,那可是小姐和少夫人,奴才哪里敢拦着啊。”
燕北秦冷哼了声,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