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荣先后收到两封从南孟送来的信函,一封来自于周子琰,一封则是自称南孟丞相的林姓陌生人。
周子琰在信中说,时机未到,一旦时机到了,会立即通知他,言下之意就是稍安勿躁,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但总算是意思到了,燕北荣也便放心下来了。
这才放心几天啊,就又收到了林丞相的信,这次信中的内容,可谓在他心里掀起了千层巨浪。
书房内,燕北荣将林丞相送来的书信狠狠扔了出去,同时拍案而起,书案上的东西都跟着震了一震。
卫英跟唐骏对视一眼,都是面色沉重,王爷最近很沉得住气,就算是生气,也不至于如此,唐骏咽了口唾沫:“王爷您息怒,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商量一下。”
燕北荣眉头紧皱,似乎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卫英大着胆子将地上的信函拿起来看了一眼,燕北荣盯着卫英,目光如炬,像是要看穿他。
卫英知道燕北荣在怀疑他的身份,心中自然有些失望,想他为王爷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换来了王爷的怀疑,这是他如何也想不到,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卫英看了信函之后也是大惊失色,这才短短的几天,南孟的态度竟然转变如此之大!
王爷跟卫英看了这封信之后都有这么大的反应,唐骏着急了,一把抢过卫英手中的信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怒不可遏。
“南孟大王这是什么意思,玩咱们王爷吗?一会儿说要攻打大燕,一会儿又说不攻打大燕了,这到底是想玩什么?”
唐骏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直来直去的,燕北荣跟卫英早就习惯了,相对来说,卫英更加沉稳一些。
“王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燕北荣眉头紧皱:“本王一直以为,燕北秦跟云揽月才是本王登上帝位的道路上最大的两块绊脚石,可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那位皇长姐才是阻扰我成功的关键存在。”
“王爷,这个变数也是我们料想不到的,传言南孟大王周子承喜好女色,且滥杀无辜,宫里的妃子不知道有多少个死在他的手上,末将还以为公主就算是活着,在南孟后宫也是举步维艰。”
唐骏附和着点头:“是啊,谁想得到长公主殿下不仅过的很好,还有了孩子,如果调查无误的话,南孟大王膝下无子,也就是说,长公主的孩子将是南孟的皇长子或者皇长女!”
第一个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周子承从未让宫里哪个妃子为他生下孩子,偏偏燕北璃的孩子他要了,还为了燕北璃放弃了攻打大燕的计划,改为用金银珠宝换取两座城池,他倒是想的挺美。
燕北荣冷哼一声:“不管是谁,本王都不许他挡了本王的路,哪怕是皇长姐,也只能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了。”
“王爷,您请吩咐,末将一定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让南孟不能得逞。”唐骏气愤不已,南孟这一次真的是太过分了,不仅失信王爷,改变了主意还不知道要通知王爷一声,这要是等尘埃落定,王爷该是何等的失望。
“王爷,此事理应从长计议。”卫英但求稳当,不建议燕北荣做出太明确的行动来,没让人发现还好,要是让人发现了,便是死路一条,争权夺位或许还能有一条命留着,通敌叛国那是万万没可能活命的罪名啊!
燕北荣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更何况南孟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将他激怒,就算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做了,不成功便成仁,可他还是决定了要背水一战,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这次机会若是不把握住,那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登上帝位了。
“没错,此事的确要从长计议,卫英,在商议此事之前,本王有一句话要问你。”
“王爷请讲。”
“本王还能相信你吗?”到底是他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人,卫英聪明,有胆识有作为,是个很好的帮手,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不能失去这样一位帮手。
卫英单膝跪地,拱手铿锵有力的说道:“末将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请王爷相信末将一次。”
燕北荣知道这一次是只能赢不能输,因为他已经输不起了,所以他该分外小心才是,卫英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有没有说谎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一味的猜疑,还不如直接问他来的直接便利。
卫英对此也是心中宽慰了不少,王爷还肯问他,这说明王爷对他的信任还是存在的。
唐骏一点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九个意思啊?为什么王爷要问卫英值不值得信任,不能信任卫英,还能信任谁啊?
燕北荣沉声说道:“好,既然本王能够信任你,那本王就不跟你们绕弯子了,南孟的议和信函,绝对不能送到父皇手中,所以这封信必须拦截!”
卫英跟唐骏面面相觑,都是为难,唐骏苦笑道:“王爷,拦截国信,这事儿有多难办您是知道的啊。”
“本王当然知道,但本王也知道,一旦这封信到了父皇手中,割让两座城池就是必然。”
若是以前,或许他还不会这么担心,可他也知道父皇前些日子在庆宛宫找到了端妃娘娘生前的东西,因此父皇对端妃娘娘极为愧疚,端妃娘娘死了,她留在世上的女儿燕北璃便成了父皇唯一的牵挂,他正想着法的想要给燕北璃一些补偿呢,能用两座城池换来她一生安乐,父皇绝对不会犹豫的。
在皇家,受宠与不受宠的区别就是这么大,如果是燕北璃不受宠的时候,林丞相这封信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因为父皇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不重要的女儿而放弃两座城池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对此事的态度也就不一样了。
“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此事必须给本王解决了,本王不能让父皇看到这封信来自南孟的信函,记住,是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