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速度很快，却还是比不上沈无言的长腿。
她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走远，一点一点从她眼中消失，一点一点抽离她的生命。
就像所有的过去一样。
他走在她前面，就是那一点距离，似乎可以触碰到，但一伸手又发现远在天边。
他说，永远不会等她。
果然做到了呢。
西楼一直追到了无奈，跑掉了拖鞋，赤着一双脚踩过森林里的泥泞，枯叶，残枝，踩出来一个又一个血脚印，可又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而疼痛和寒冷一起将她包裹，却是在他坐着的汽车远去之后。
那车走得极快，快到她就算是从山上滚下去，都无法追赶上她的速度。
丢了目标，她还在奔跑，一直到全身毫无力气，才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山里的雨冷得可怕，又落得很重，一点一点拍打在她的皮肤上，除了刺骨的冷，还有锥心的疼。
她没有想过哭。
而是想笑。
好吧，叶九溪，你赢了。
她终于经历了她曾经经历的一切，也得到了她曾经得到的结果。
不想哭，只想笑。
一声又一声的低笑传出，响彻在山林里，穿过电闪雷鸣，直指青天。
看见没
她输得好惨。
突然彻底明白叶九溪当年为什么会输得那么惨。
沈家的佣人完完全全把沈无言奉做他们的神，毫无血缘关系，来自五湖四海，可他们却像是一家人一样亲密，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很不一样的羁绊。
这些羁绊把他们变成了一家人，他们捆作结实的一团，成了守卫沈无言的一道城墙。
对于城墙内的人来说，那是个家，可对于城墙外的人来说，那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冷漠，想要闯进去，就一定会闯得头破血流。
她早就想到了，从那一声西楼小姐开始，她就应该明白的，可是她明白得不够透彻，最终还是一败涂地。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在跟沈无言谈恋爱，而是整个庞大的沈家。
怎么可能不输
她捧着脸，笑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撕心裂肺，像极了山林里发疯的山鬼。
有温热的液体混合着雨水从指缝间流出来，刺得她掌心生疼。
她哭了吗
她明明是在笑啊。
她站了起来，抬起头来，扬着脸看着头顶漆黑天空，让雨水冲刷自己脸上的痕迹。
有人过来为她撑伞，给了她片刻的温暖。
她睁眼，感激的视线瞬间变得锐利。
是凌熙。
她早就该明白的。
叶九溪让楼锦言过来，就该想到她会把人赶出去，那么这个时候她就需要一个内应。
凌熙那句楼先生来得太奇怪，也是她之后的话，让西楼放弃了让楼锦言离开的想法。
间谍这样的人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从那之后一直很小心，却没想到还是摔了一跤。
她抬手一挥，响亮的一巴掌落在凌熙脸上。
“滚”
凌熙手里的伞落在了地上，整个人也摔在了地上，惊慌地喊：“西楼小姐”
她声音没有继续，因为突然有人撑着跑过来，扶着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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