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可是到处都没有睡意,我站在阁楼屋顶上,手中一盏温热的桂花酒,也只是附庸风雅罢了。
阿澈身影疾驰而过,落在我身边,单膝跪下了。
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摆摆手,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右手想在他肩上拍一拍,却哆哆嗦嗦的握成了拳头,又悄无声息的收了回来。“你做的很好,如果是我,短短几年也无法做到你如今做到的这些。”
阿澈身子轻微一颤就稳了下来,“主子。”
他声音用力,却说不出话。
我低叹一声,哪里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一直在强调的,这是我的,鬼府这个组织是我的。是不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我还是将他拉起来,把他按在了我身边,把酒递给他。
“不要想太多,也不用想太多。”我是安慰他,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论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们总是有了能够保护身边的人的能力。”
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浑浑噩噩睡了两天,没人打扰,也许有人来看过我,只是我睡的太熟没有发觉。
我没去找任何人,原本想着去寻音尘,吃吃菜,喝点儿酒,然后缠着他**下,但是又想着他身上的蛊,对于他如今溺爱一般的态度的转变,我是真的没办法拥有那么强大的自信觉得他对我的爱是真实的不受蛊虫影响的。
倒是看了一场烟火,距离那么长的时间,四士门又要再次有所行动了吗?它代表的是谁?有是谁成为了头领?
我更没有去寻找常佑,知道他平安就好,身边还有那个明媚的元国的姑娘陪着,我放心的很,只怕如今我若是去寻他,会将他带入这场让人头痛的纠纷之中来。
可惜清净了两日就迎来了白三娘,她脸色发白,神情虽然被极好的控制,但是能轻微的看到她面部肌肉不正常的轻微的抖动。
“怎么了?”我心中有所猜测,能让这样一个女人做出这般表现的,除了情,还能是什么事情?我相信即便是此刻长安酒家在她面前被烧成了会,她也面不改色的只是想着将那纵火之人千刀万剐,想着如何迅速的重建。
“有他的消息了。”白三娘声音有些颤抖,脸上的妆容虽然精致还是能看出暗淡,看来是昨日便有了这消息,大概是她沉思一夜,没有就寝,今日便寻了我来。
“哪里?”我知道,他若是真的出现了,那白三娘,就不是我的白三娘了。她定会寻他而去,问他一个原因,寻求一个答案。
“南疆。”
我本想和她同去,但是春风渡这里事情处理之后,我还要赶去落成参加所谓的及笄之礼。若是去了南疆,那便赶不回去了,何况,我想白三娘回想着即刻出发的吧?即便只是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
“消息确定吗?”我不怕她会有危险,只是担心她满心的纠结、欢喜、怨恨等那么多的情绪,会发现那人本就不是她寻的人,会成为一场空。
“嗯。”她点头。
“早去早回。”我微微一笑,鼓励性的拍了拍她肩膀,“不论什么结果,记得给我回个消息。若是得空了,我也好去寻你。”
“嗯。”她只是一个嗯字。
白三娘和他的恩怨情仇我不了解,不是我不想去了解,只是无能为力。相识之初得知她一切均是为情所做之后,也曾通过各种手段套过话,她即便喝的醉了,也是守口如瓶。后来想着等我们相识的久了,也许她自己就会讲。
那么多年了,就像我一直隐瞒着我身份一样的,她也没有提起过。
我看着她脸上的沉重,怎么能不担心呢。
相顾无言。静坐了半响,她起身,突然脸上带了笑容,张开双臂看着我。
我也笑了,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早点回来。”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像是诀别一般。
白三娘走了,长安酒楼却还在有条不紊的经营,她说早就物色好了一个能干的伙计,有他打理,让我放心就是。
我也难得清闲。
又是睡了两三日,春风渡里的姑姑们都来了。
我一手搭在桌上,懒洋洋的抚着额头,看着那几张各具特色的嘴不断开合着,就像在寺庙里听老和尚念经一般,困得厉害。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您快长点儿心吧!这比赛明天就要开始了,您这曲目怎么还没定呢啊?”这句我挺清楚了,难为她用那么大的声音了。
我懒洋洋的把耳朵里塞得棉花拔出来,伸了个懒腰,“其他姑娘都准备好了?”
“是的啊!都准备好了!排练都不止一次了,那一个个舞蹈跳的,姑姑我看着我喜欢的紧啊!”
“谁来评定成绩?”跳的再漂亮有什么用?你要是妩媚至极,可是裁判就喜欢清纯的,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今年比赛与往届不同,到了现在基本上就可以说是决赛了,这么几个人,这一关要是再淘汰两三个,也就算是比完了。”这位姑姑话还没讲完,那边一位姑姑就忙搭话。
“因此各国国主都来了!”
“包括元国那一位!”
“哦!”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踱了两步,一手摸在下巴上,“那是谁让你们来找我的?”
三位姑姑面面相觑,这倒是不知如何回答了。
“是燕先生?”我问,除了他谁还那么有本事,而且那么闲的来帮我。
“不是。”这倒是异口同声了,而且出乎我意料。
“那是谁?”我倒是诧异了,还有谁?有谁想让我能够获得魁首?
“其实是——”姑姑在犹豫,我真的很困扰。
“是陈国国主!”另一个姑姑咬咬牙,倒是还算干脆。
原来是他啊!我冷笑。陈煜,你算计又算到我头上了吗?唉,真心是我只烧了一个商铺,你觉得不够爽是吗?
“其实陈国国主对你很好的!你还记得第二关笔试时候你的那副书法?”春风渡果然被陈煜买到兜里了吗?“国主他将此裱起来,每日不停观看,神色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