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唐主举目远望,不知思绪到了何处,停顿了两秒,才又看向我,探询的意味明显,“你才艺出众,德行皆备,我认为你有作为我义女的资格,难道你认为你没有这个资格吗?这位元国的晚辈甚至觉得你有作王妃之质,你也还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吗?”
老奸巨猾!阴险狡诈!这个唐主竟然在对待我的问题上和元国达成了统一战线,是为了针对陈煜?难道陈煜栽赃陷害唐太子的手段被这老狐狸猜到一二?否则单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还不至于让他如此。
我似是目光闪烁,偷偷瞥向陈煜看了一眼。直看的我心里作呕,如今这地方确实不适合我这样胸无大志的人,在万里江山面前,哪有一丝一毫的儿女情长?
“是!”我昂着头,对承认自己没有资格而底气十足。同时对自己一时意气之争来参加这四国赛事而感到一丝后悔,来的时候只是想以最好的姿态,光明正大的站在那位生身父亲之前,也许我是存了证明没有这个人我依旧过的很好、更好的意味。但是真的见了他,才觉得这一切那么不值得,这个渣渣,哪里值得我去证明?
我也突然有些明白娘亲那句话,她让阿兰娘亲带着我离开皇宫,即便是身死,也要离开。那地方,让她万念俱灰了吧!
“长安一介草民,胸无大志,哪里能高攀的起各位心存河山的国主?对草民来讲,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便是最美好的生活了,对民女这般闲云野鹤的性子,实在是不堪入了那厚厚的城墙,也看不了那四方的天空。”
“大胆。”宋国那位说出这两个字的气势倒是比之刚刚有了些许底气,“咳咳……竟然,竟然敢侮蔑皇家!”
我真心是无语了!这位当年是不是参与了谋害娘亲的事情?怎么那么喜形于色的表现出对我这张脸的惊恐、不安等等的负面的情绪?
这位国主的威信可见一斑,如此一段话和剧烈的咳嗽,除了我厌恶的眼神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理会他。
“既然如此,”唐主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摘下一个腰牌来,“往年四国大比的花魁,不论是进入**,还是家财万贯,总能得到她想要的优厚待遇。但对你,我还真的不知道给些什么。”
我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和放松下来的神色,看着他把那腰牌放到太监手中的托盘上,“既然如此,就把这个给你吧!拿着这个东西,你便可以随时进出我唐国皇宫,便可以在我唐国不用印信也能畅通无阻。”
“多谢唐国国主!”我一欠身,也没客气,把那腰牌就塞进了袖子里。
陈煜欲言又止好几次,让他这样心中存着一统江山梦的人还要权衡利弊,实在是难得。
元国那匹狼什么都没说,扔过来一块纯金的信物,“我在元国等你,哈哈!”
我捏了捏这块金子,提纯的真好!不论是怎么倒手,这东西绝对能卖个高价!而我要是想去元国,甚至去他们可汗所在之处,哪里用的到什么信物?难道刚刚我的轻功他们没有丝毫印象了吗?
浑浑噩噩的沉浸在自己泛滥的思维之中,在收获了四块类似“随意进出许可证”的腰牌之后,这原本应该精彩万分的选美比赛草草落幕了。
街道一如往常的繁华了两天,到处都谈论着比赛中那异军突起的魁首和最后冷场一般的结尾。而两天时间,男子选美的比赛刚刚结束,这偌大的颍州就已经荒凉了。夜幕下的颍州也不似以往的歌舞升平,竟伴随着节气有了初秋的萧瑟之感。
唐四皇子病重,传闻是被唐太子派人刺杀;江湖杀手组织鬼府现身江湖,只要钱够多,就算是帝王命也能买的到;元国战乱平定,新王登基却并未宴请各国,自称“天统可汗”;陈国商铺不知不觉间陆续撤离各国,粮草衣料不断涨价……
各种大大小小的消息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了头,在这些消息之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百姓,都闻到了异常,平静了百年的四国形式,正在剧烈的变换着!江湖中人也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压低了声音讨论着的战争话题!
当我整理好了一切,音尘先一步回了回尘谷,若不是我的身体实在是需要他的医术,他便能陪我一路到落城,然后就那么提亲、结婚、生子,然后直接走到幸福的终点了吧!可是如今绕了一个圈,他要去回尘谷,然后去落城,再然后提亲、结婚、生子……哇哈哈!这便是我能看到的我美好的人生了。
老头儿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只是在我门外放了两枚手指般大小的信号弹。
白三娘走之前给我留了一份手札,手札中便详细讲解了调查中可能与玄渔老人有关的势力,传闻中世间有四股来无影去无踪的仙兵仙将,每逢战乱、天下动荡之际,这四股势力定会出现,富辅佐明君登临霸主之位,而这四股势力,名为天、地、玄、黄,如今我手上这两枚信号弹上,上刻“玄一”、“天九”之字。
老头儿,也是被命运捉弄之人啊。
阿澈如今坐镇鬼府,我身为幕后大boss倒是施施然去溜达了一圈,教训了几个目中无人的小头头,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对于那帮人,就是没事敲打敲打,让他们对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才好啊!
而长安酒家一切处理妥当了,白三娘的留下来的后手我是一万个放心。
此刻,燕云乱正施施然坐在我身边,轻轻抿着茶水。
“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回落城?”我挑眉,我握拳,我努力把声音压的具有胁迫性。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回落城?”我跺脚,丫丫的,一到落城我就要和家里探讨我和音尘的婚事了好不?小乱子这时候还参和什么?
“好吧!路上多危险,你自己保重。”问了十几次,我偃旗息鼓,默默叹息一声,只能希望一路上平安无事了……我摇头,腥风血雨前夕,又是我与这位亮相在众人眼前的玄渔老人弟子走在一起,哪里来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