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心脏变得与正常心脏一般无二以来,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好,不夸张地说都可以准确到哪一年哪个月份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特别小的时候的事情都慢慢从模糊向清晰转变。不限于之前的回忆是在脑海里过场景,现在那些回忆里的事就像一本本册子,要找就可以去仔细地翻动。
很奇怪的,在十六岁的记忆里只有一次我是在晚上的时候出去玩,但是那段回忆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吃过饭之后老爸在屋里看电视,老妈在屋外大门口乘凉跟我唠着嗑。这时我两个同学来找我玩,附在我耳边悄悄告诉我他们打算去偷鱼。
我是个特别喜欢捉鱼的人,听到他们说要去抓鱼我感觉眼睛都要放光了,于是我跟老妈说我要出去玩,但是不确定会几点回来。老妈也没有太在意,嘱咐了我几句之后告诉我早点回来。
出了门之后我们仨撒丫子就往目的地跑,目的地是一个邻村的平塘,那里的鱼都是人工饲养的白天去抓被看见一定会挨骂,但是晚上就不一样了,晚上黑不隆咚的即使看鱼塘的人来了也不见得能看到我们。
下了网之后我们就跑到旁边的一个很长的石桥下面坐着聊天,聊得累了我们就依着石壁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手电光从平塘那边射过来并伴随着几声呼唤,我们听不清也不敢出声,特别害怕是看鱼塘的人过了一会那光慢慢走远了,我们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本来以为是躲过了一劫但后来才知道其实那根本就不是看鱼塘的人,而是我爸,这都是后话了。
被惊醒的我们没了睡意就又开始聊天,那时候的想法很单纯,聊天的的内容也无非是学校啊女生啊之类的。我们都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所以聊了很久都不知道已经是几点了。
这时候突然又一道手电光射过来,但这次发光点离我们特别近,我们也听清了那人的呼唤,喊的竟是我的名字,仔细一听原来是老爸的声音。
我应了一声就从桥底跑出来了,迎面遭到了老爸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回家了?”
我老老实实地听着老爸的话半句都不敢反驳,从小到大我最害怕的就是我爸,不是因为他打过我或者说别的什么,仅仅是父子关系里的敬畏,对老爸的怕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
上了老爸的摩托车,老爸一手油门直接飙回了家。进家门的时候我看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我妈跪在院子里低着头,双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低低地啜泣着,看到我回来一个箭步冲过来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知道她刚才是在为我祈祷。没有责怪,没有怒骂,老妈就那么紧紧地抱着我,一瞬间我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狂飙而出。
“对不起……”我哭着说。
“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妈哭得嗓子沙哑。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难怪老妈会那么担心。
这就是那天的事发生的经过,虽然是个不一般的事件,但是似乎跟这夜灵冢扯不上半点关系。又把十六岁的回忆重新好好翻了一遍,没有落下的,确实只有这么一次。
坐在回忆的书房,转动着从书桌上拿的笔意外地发现已经好久没有写过东西了,自从生活变成了这般模样就再也没心情也没有时间写东西了。不过……如果说在记忆里没有发生这件事,那么,会不会是记忆被人修改过了?我看着手里的笔越来越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迅速翻出刚才的那本书,翻到那个夜晚,我左手擎书右手掌心附于据书面一厘米处,淡淡的灵力从掌心传到书面,果然,书面的字开始模糊,当灵力散去之后出现了新的文字。
我赶忙从头重新看一遍,大致事件的发生和开始的经过没有变,但是到了鱼塘下网的时候并不是那么顺利,我一脚踩滑掉进了水里,我虽会游泳却被水藻缠在了水底,呛了几口水之后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断了思维的前一秒,一只手把我从水底捞了起来然后飞速向某个地方跑去,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就连皮肤都被空气摩擦地生疼。
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我被重重地丢在了地上,挣扎着睁开眼看了一下,我竟然是被丢在了墓地里,旁边的墓碑上刻着刘氏某某之墓。死前的痛苦加上高速移动的不适再加上被丢在墓地里的恐惧使我直接昏厥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坐在一个如宫殿一样地方,抬头所见只有一个平台,平台上面有本小册子,我屁股下面坐的是一个深沟组成的六芒星,深沟里面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这里是那里?刚想要站起来我的头就像要爆开一样传来一阵阵剧痛,我一手扶着太阳穴一手撑着地面使出全身的力气才站了起来感觉全身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站直了身体后一个留下无数残影的身体闪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萧凌,记住这里,所有的夜灵者都把灵力传承到了你一个人身上,我会暂时抹掉你的记忆等你有足够的意识去驾驭这力量的时候血脉就会觉醒。”
紧接着我就被以同样的速度带离墓地回到我掉进鱼塘的地方,那人也瞬间消散不见,我再度晕了过去,直到朋友把我喊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忘了所有的事情,还因为睡在鱼塘边被两个人嘲笑了很久。
从回忆中回来就像从噩梦中惊醒,身体不由地抖了一下,皱紧眉头重新审视着这里的一切,果然这里就是我被抹掉的那段记忆,那这些埋在这里的人应该就是把体内的灵力传承给我的上一代夜灵者吧,难怪会没有同伴,原来所有的灵力都集中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
我向着这些埋葬在这里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不论他们是以何种目的传我灵力,也不论这灵力给我带来的将会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只知道,我用他们给我的灵力躲过了学校里发生的一切幸免于死,而且我也需要这力量去救一些我要救的人。
只是事情发生到这里似乎开始有些凌乱了,引我来这里的那个人是有什么目的?看那跟梦雅完全一样的背影除了梦雅我想不到别人,如果是梦雅的话那是不是证明她是夜灵者?也不对,如果是夜灵者我一定会发现她体内的灵力流动。所有的事情都在某个环节上拧到了一起拧成了一个结,导致了所有的事情都想不通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终于承认我的思考能力太过于一般了。
“瑶瑶,我们在这里站了多久了?”我转回头问瑶瑶。
“五分钟吧。”瑶瑶想了一下回答。
“你不害怕吗?”我问。
“怕,都快怕死了。”瑶瑶的语气显然不是开玩笑。
“那你怎么不喊我?”我好奇。
“我看你好像在想事情,不想打扰到你所以就算怕也得忍着。”
或许我就不该开这个头,瑶瑶的这种关心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唰!”一根如针一样细的纸条从我们背后的门**过来,我一拉瑶瑶躲过纸条然后迅速伸出手把纸条握在手里一步跨到门口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踪影。我手里捏着纸条从手心的感觉来看,这张纸条本就是扑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纸卷起来的,而且从粗细来看纸条的面积应该是非常小,但有人能把这么轻的东西扔出刚才的气势那他绝对不是普通人,接到纸条的瞬间我就感受到那力道如果我没有及时拉开瑶瑶的话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冷尸了。
“难道是宁峰?”我狐疑地自问。
没有多想我直接展开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冷言墓空。
我立刻跑回大坑的边上仔细地盯着冷言的墓看了一会后发现,字条上说的是真的,冷言的墓确实是空的,也就是说冷言的尸体被转走了,或者说冷言其实根本就没有死……
我说不清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隐约感觉到有一些我并没有看清的事已经在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