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皇帝的妃子?”逐浪眼睛一亮,脚也不由得向前迈了几步,他问:“那你……”
“我不是皇帝的妃子,可也不会跟你走。”她知道他的心思,天下间所有单纯的爱恋都是美好的,所以她并不觉得突兀和可笑,只是他不是属于她生活里的人,没有必要在这个档口与她世界混在一起。
“为什么?”逐浪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问道。
苏墨画这次有点觉得好笑了,她皱着眉,风从面颊上拂过,还感觉不到秋风的干涩和微凉,她低下头道:“没有为什么啊,难道不是皇上的妃子就要跟着你吗?这没有道理。”
繁星站在边上终于搞清了情况,但碍于对方也是个身手高强的人,况且他并无恶意,她也不好用强。繁星想了想,往前走了两步道:“不知道好汉和我家小姐有何纠葛,可此刻我们急着赶路,不知好汉可否给行个方便?”
“啊?我,”逐浪的目光从繁星身上绕了一圈之后又落回苏墨画的身上,那个女子穿了一袭水灰色的衣裙,本是深沉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显出一种黯然的单薄之感,逐浪叹了口气,其实从初见她的时候他便知道,这样的女子他是爱不起的。
他是个横行山野的强盗,粗鲁野蛮杀人劫财,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送命,除了寨子,他也没有一个像样的房子。而他喜欢的女子,她那么温软那么柔弱,似乎是戳一戳就会痛会流血的样子,她是需要藏在金屋子里的美人,而不是和他这样一个强盗头子四处奔波的强盗夫人。
我爱你,可是却没有爱你的资格,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这才是一个男人觉得最窘迫的事。逐浪如今面临的就是这样一种境地,他是个粗人,不知道如何才能讨得女孩子的欢心,更不知道该如何挽留……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墨画和繁星转身走回马车,那个女子的容貌仍如初见时一般,可却又似乎变了些,只觉得此时的她更为淡薄,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拒绝的气息。逐浪呆住,不知该作何举动。
苏墨画和繁星已然上了马车,逐浪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三步两步上去将马车拦住,苏墨画撩起帘子从里面看过来,带着疑问的眼神就扫了过来,逐浪语塞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沉声:“我在这里等你。”
说着他从袖口里掏出三个特制的信号弹放入苏墨画手中,他道:“这是我山寨特制的信号弹,你若有事便放了它,我会即刻去助你一臂之力的。”
苏墨画有些迟疑地接下那三颗形状奇特的信号弹,她嘴唇动了动问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逐浪大笑了几声,尽显江湖男儿的洒脱,他朗声道:“这你就莫要追究了,我逐浪好歹也是一条汉子,说到做到,你只管拿去便是。”说罢,他便主动将马车帘子放下来,顺便走到一边给马车让路。
车夫看了看身形高大的逐浪,又透过帘子看了看没什么动静的马车内部,多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他也深知这两方皆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于是低头咳了一声便敲打着马开始上路。
逐浪的看着渐渐走远的马车,心中五味杂陈,说舍得那是不可能的,可这也算是了却了他这么多日子以来的一个小心愿。他以为自己日日候在这里是为了等到她将她带走,可到真的见了她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他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他虽狂妄,可好歹也知自己是无法站在她身边的。
她那样的女子,应该待在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身边,享受无尚恩宠与疼爱,能让她像猫一样舒服安心地窝在那里。
可好在他虽不够优秀强大,可毕竟他还能为她做一些事情,他这样的汉子一般不会动情,因为太过粗鲁心思也不及那方面,可若真动了心思那便是要比谁都细腻柔软,他并不求自己能够成为与她比肩的男人,只希望在她为难之际,他还能护她无忧。仅此而已。
大路上,逐浪的身影渐渐变成小小的模糊一点,苏墨画从车窗内伸出头去,看着那个汉子翘首相望的模样,忽然不可抑制地心生温暖。
这个人,竟然在这样的时刻,让她觉得安心和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