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你走!”瞿墨的神情有点激动,他的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
苏墨画眯了眯眼睛,她轻声道:“你知道,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瞿墨哑然。
确实,若她执意要走,他是拦不住她的。
可是当她这次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暗下决心不再放她离开。瞿墨的眼中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他不想逼迫她,但是又不想放走她。
可想起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瞿墨的眼神渐渐暗了下来,他确实没有保护好她啊。只是他却还是不能死心,于是声音颤抖着问道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苏墨画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否该给他一个承诺,她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过了很久,她终于直视瞿墨的眼睛,声音坚定:“待到你觉得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这些障碍了,你就到无花谷找我吧。”
瞿墨的浓眉一抬,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这么说,他还是有机会的?可是他何时才能做到那样,何时才能真正保证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时辰也不早了,我会早些搬出卧龙殿的,你也好早点搬回来,免得落人口实。”苏墨画站起身来也和繁星一起收拾,低敛的眉眼再没有看瞿墨一下。
瞿墨看着那个来来回回的小身影,心中百味杂陈,他明白她的想法,可是他却也放不下手中所拥有的一切,身为一个男人,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能够成为一方霸主,不,不仅仅是一方霸主。他的愿望是成为这天下的主宰,完成当年父亲没能完成的愿望。
可如今,他是要在天下和苏墨画之间选择一个吗?
瞿墨若有所思地从卧龙殿走出去,外面阳光明媚,冬日里的暖阳晒在身上,瞿墨却一点也不觉得温暖,此刻他的心里乱极了。
而苏墨画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并不愿逼瞿墨做出怎样的抉择,可是她也不能委屈自己在这个皇宫中了却一生,她不能容忍自己再留在这个曾让她受过两巴掌的耻辱之地,上官娇娇说的对,她已是个半死之人,何必再留下折磨瞿墨也折磨自己呢?
正当她思绪渐重时,繁星开口道:“莫要想了,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犹豫。”在这个皇宫里,她吃了太多的苦,也正是在遇到瞿墨后她变得越来越不快乐,当然那些痛苦也不尽然全是因为瞿墨。
苏墨画也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她耸耸肩道:“罢了,我们收拾收拾便离开吧。”瞿墨毕竟不愿意圈着她,曾经他给过她一块金牌,有了这块金牌她便能在这个偌大的皇宫中的任何一个地方畅行无阻。
应她所言,繁星出去找人备了车,两个人带着东西便去了将军府。她们来的时候便没多少东西,走的时候就更无须带什么了,宫中的人大概也是隐隐听到了些风声,都知道这个皇上新近盛宠的女子是个心高气傲的主。
不过任她再傲气,临走时也是要大包小包的吧,且不论带不带些衣服绸缎,光是皇上赏赐的金银玉石就该有满车吧。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黄昏里,她们谁都没有告诉,只身而来只身而去,身上带着的东西,都是曾经自己带过来的。
而唯一一个曾经属于过别人的,就只有一个簪子和一对耳坠,簪子是当初伍月送的,苏墨画一直带着,后来出了那件事情她便将那簪子放了起来。可苏墨画一向都是个念旧的人,东西虽放起来不再带了,可她却一直都藏在身边。
伍月于她而言,毕竟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而后来她的身边又多了一对耳坠,那是瞿墨送的,她如今也不戴了,就放在身边。除了这两件东西,她没有带走任何贵重物品。
看着渐渐远去的皇宫,苏墨画的眼中带着些留恋,这地方虽不值得怀念,可这里面毕竟有放不下的人啊,想着想着,苏墨画竟然觉得那个跋扈的上官娇娇也可爱了起来,毕竟还是个真性情的女子。
一路上畅通无阻,繁星在前面举了那张金牌,她们所路过的宫门皆一一打开。而这一的畅通让苏墨画的心也空了起来,她苦笑了一下,到底还留恋什么呢。
这一刻,苏墨画忽然无比地思念起了风钺,如果哥哥在她可以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所有的纠结和心痛,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地需要他。
哥哥,你不在的日子里,墨画过的一点也不好。
如果哥哥在的话,那这些事情定然便都不会发生吧,她会在无花谷快乐地长大,没有忧虑没有愁思。可惜哥哥不在了,所以所有的事情她都要扛。
包括在这样的日子里离开一个她喜欢的男子。
苏墨画伸手将自己的头抱住,她的心思让她感觉到烦乱,她叹了口气,只觉得岁月如梭,时间丝毫也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