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好妆之后,小梅也把手里的拭巾扔进了铜盆里,帮董小宛开始绾头发。
为了和清新的妆容、服饰相衬,董小宛在左右两边各绾了一个小女孩儿家的揪揪,显得娇俏可爱。
董小宛转着脸,对着镜子看了看,因为是十几岁的样子,不用怎么打扮都是一份艳丽的模样,满意的很。
拉开闺房的门,发现那个封家的家丁果然还在门口一直站着。
董小宛想着,与其好奇他到底要跟到自己什么时候,不如主动开口问。
便又收回了已经跨在门槛上的脚步,规规矩矩地站在门里面“您好,请问。。。。您要这样一直跟着我么?”
抬头对上了这个家丁的眸子,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漠然感。
黄尧站的笔直,完全不是一副家丁的样子,身上的军营气息重的很,给董小宛规规矩矩作了个揖,“董小姐,我叫黄尧,是封少爷派我跟着您的。”
“因为您的小厮现在没有办法保护您,您可以把我当作您的小厮,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派我去做的。”
“唔”董小宛尴尬地张了张嘴,点了点头。
总感觉这个人比楚善诚更不好相处,如果说楚善诚身上地气息是生人勿近,那这个黄尧的气息就是全不在乎。
“那我去其他公子家里做客,你。。也要一直跟着我么?”
“是的。”
董小宛又点了点头,这个人说话也太简洁了,真的感觉好难相处啊!
但毕竟是人家一番好意,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挠了挠头有些烦躁,算了算了,跟着就跟着,就当他不存在吧!
她刚出闺房的门,黄嬷嬷便又迎了上来,“小宛啊,我就直接按照各位公子来请你的早晚,为你安排了行程,你看可以么?”
董小宛标志性的笑容又扬了起来,嘴角的梨涡深陷,眼睛笑成了月牙,“好啊,嬷嬷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
黄嬷嬷听完这句话放了心,翻开了手里抱着的册子,“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齐小公子便派人来请了,那先去齐小公子家?”
说完,黄嬷嬷试探性的对上了董小宛的眼睛。
董小宛哪认识这些公子中间都有什么渊源,不过听起来地位还挺高的,便立刻一口应了下来,“好啊,嬷嬷。”
黄嬷嬷这才放下心来,把注意力又都转移到了册子上。
毕竟董小宛呆在京城的时间有限,来请的公子又多,能抽出时间来多陪一个是一个。
黄嬷嬷和董小宛都没意识到见这位齐小公爷有什么不妥,倒是跟在董小宛身后的黄尧,眼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两下。
因为这位齐小公爷,和楚善诚颇有渊源。
齐小公爷,齐国公的嫡长子,齐淮。
齐国公掌管着皇家所有的产业,财力雄厚。所以,这位齐小公爷齐淮也是娇生惯养的一副贵公子纨绔气质。
既然都是纨绔,势力也都势均力敌,自然和楚善诚便是针尖对麦芒的敌对关系。
而且,这位齐小公子,从小最大的爱好便是和楚善诚作对。
楚善诚如果举办诗会宴请了五位姑娘,第二天这位齐小公爷也必定举办诗会宴请更多的姑娘。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事情爆发的关键节点在于这位小公爷有一次看中的一个戏子,是楚世贸的私生女,一番糟蹋以后,扔回了楚家。
楚世贸咽不下这口气,找了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齐小公爷一顿痛扁,打断了他两条腿,还扔下了楚善诚的腰牌,嫁祸在了楚善诚身上。
自此,齐小公爷和楚善诚是真的杠上了。
到处搅黄楚善诚的事情,给当时还在北镇抚司的楚善诚添了不少乱子,搅得整个京城都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
楚善诚被他烦的不行,于是一天晚上,带着黄尧,准备来做个了断。
两个人在他的房梁上躲了很久,一直等他回屋。
齐淮把自己的拐杖放在床边,熄了灯,准备睡觉。
楚善诚和黄尧便趁着黑,摸进了齐淮的屋子里,悄悄地给他把两只手绑了起来。
楚善诚搬了把凳子,就坐在他床头,大马金刀地坐着。
而黄尧顺了一把齐王府柴房的锤子,盘腿坐在齐淮的腿旁,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他睡得香甜。
楚善诚把黄淮床头的蜡烛点燃,戳了戳他,“嘿,醒醒。”
齐淮还拨开了一下楚善诚的手,翻了个身,侧身面对着楚善诚,依旧没睁开眼睛,“别碰我,睡觉呢!”
楚善诚嘲讽的笑了一声,捂住他的嘴。
朝黄尧使了个脸色,黄尧立刻拿起锤子,朝着齐淮已经被打断的那条腿,狠狠地一锤子下去,都听见了“嘎嘣”一声脆响。
便看见齐淮像一只被煮熟的虾,脸色一下子涨红,从床上弹了起来。
因为嘴被楚善诚捂着,所以齐淮的吼叫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还能门口巡逻的家丁一个对另一个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
另一个说,“别吧,大晚上的,别吓我!”
两个人便戚戚碎碎地赶紧离开了这小公爷的宅子。
齐淮额头上因为疼的厉害留了很多汗,惊悚地看着床头这个翘着二郎腿的楚善诚和脚边盘着腿高举着锤子的黄尧。
烛光一晃一晃的,在楚善诚一脸严肃下显得格外恐怖。
楚善诚还一只手紧紧地捂着他的嘴巴,怕他发出声音。
“你保证不大喊大叫,我就放开手。”楚善诚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完了这句话。
现在齐淮的小命都握在两位大爷的手里,他哪敢不听话,赶紧点了点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楚善诚慢慢地撒开手,齐淮因为张着嘴,留了不少的口水。楚善诚在齐淮的衣服上嫌弃的蹭了又蹭,眼角因为烦燥都往下耷拉着。
齐淮因为刚刚被恐吓,只敢小声说话,“楚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扰您的事儿了。”齐淮说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又害怕又疼。
此时不认怂更待何时,黄尧高高举起的锤子感觉随时准备往自己已经断掉,刚有点好转的腿上再来几下。
那他腿就真废了,要是一辈子走不了路,那他还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