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北虞世子踏着红毯上青楼与花魁稣小小共度良宵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整个云州城,一时间民众之中议论纷纷。
因为沐秋凰自小便去了军营在云州城所呆日子甚少的原因,所以沐秋凰在云州城民众中的印象远不如其弟沐秋麟深刻,经此一事,沐秋凰总算是在云州民众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可惜与其弟所留印象精明能干不同,沐秋凰留下的印象则是关于风花雪月。
而世子留宿青楼彻夜未归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响彻北虞侯府,众人得知消息后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
麒麟苑中。
正在吃早餐的沐秋麟听闻这个消息后,面露愉悦道:“看来我这个大哥是彻底自暴自弃了,竟然敢踏着红毯上青楼,还真是连侯府的脸面都置之不顾了?”
“公子谨言。”一中年男子对沐秋麟说道。
沐秋麟看了一眼中年人,却并没有生气。讪讪一笑道:“多谢先生提点,是我孟浪了。”
……
百花苑中。
“夫人,现在城里都在盛传大公子行事荒唐远不及二公子做事稳重,您看要不要奴婢再给添把火?”一个老嬷嬷满脸兴奋的跑来朝长陵公主禀报道。
长陵公主对老嬷嬷的话语置若罔闻,拿起一支眉笔轻轻的画起眉毛来。
见长陵公主如此做派,老嬷嬷刚刚脸上的兴奋之色荡然无存,慌忙跪倒在地自己掌起自己的嘴来。
“是老奴多嘴了。”
……
梧桐苑中。
“夏荷姐姐,可怎么办啊?”春桃急得直跳脚。
“现在城里都传遍了,说公子为了博那个叫什么小小的花魁一笑,不仅花费了十万金包下流晶河,更是在青楼外铺了十丈红毯……你说公子怎如此糊涂?就算是去青楼,偷偷的去不行吗?现在弄得城里百姓人人都在盛传公子行事荒唐,说公子比不上二公子呢?依我看,都怪那个叫小小的狐媚子?”
“好了,好了,快来看看我做的这个插花好不好看?”夏荷举着一个插花,朝春桃喊道。
“夏荷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春桃见夏荷一脸平静,不满地说道。
“你呀!总是喜欢大惊小怪。”
夏荷无奈放下插花,用指头点了点春桃的额头,说道:“公子行事,岂是你我所能理解的?你要是闲的没事的话,不如去桃花园里帮我再采几支桃花来?”
“哼!不理你了,枉费公子平时那么疼你,我去找秋霜姐姐去?”
“秋霜一大早便出去了。”
“那我去找冬雪姐姐?”
“冬雪这个时候正在练剑,估计也没工夫理会你。”
……
沐青恩此时正拿着一个小碗站在曲江池旁给锦鲤喂食,一把鱼食撒下,引来一群锦鲤争相夺食。
“禀侯爷,少主昨日里是在流晶河前铺设十丈红毯乃是为了宴请北漠边军,那群边军来云州已有两日,日前全部下榻在卷云客栈,他们都曾在芒砀山前随少主与黄金骑兵一战过。
花魁稣小小正是燕足中的“羽”,另外已查明燕足中的“宫”和“商”也都在云州城内,“宫”化身为卷云客栈里的大掌柜,“商”隐于城北一座名为老笔斋的书局里,燕足之人的目的应该就是在于接近少主。”
说话之人不知藏身在何处?声音大小亦是只够让沐青恩一人听到。
“嗯,知道了。”
沐青恩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句,仿佛在与空气自语一般。
就在这时侯府管家匆匆跑来禀报道:“侯爷,少主已回梧桐苑。”
“嗯,让少主稍后来我书房一趟。”沐青恩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管家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投靠凰儿?此招倒是高明,如此一来我倒真不好将燕足连根拔起了。”沐青恩自言自语道,将碗中剩余鱼食全部撒入池中。
原来打一开始起,燕足众人的一举一动就全部被沐青恩的掌握在手中。
……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快担心死我了。”
沐秋凰刚刚踏进梧桐苑,就见春桃大呼小叫道。
“怎么了?”沐秋凰不解道。
“公子,你还不知道呢吧?现在满城人都在说你行事荒唐呢!哼,他们这些愚蠢的百姓就会人云亦云。”春桃对着沐秋凰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当是何事呢?原来是这个,随他们议论去吧!”沐秋凰不以为然道。
春桃见沐秋凰不以为意,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夏荷,去帮我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
“春桃,去帮我沏杯浓茶来。”
沐秋凰吩咐完二人,便躺在椅子上眯了起来,昨夜与稣小小相谈甚晚,早上一早难免有些犯困。
沐秋凰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时分,发现自己身上正披着一条毯子,身边茶几上放着一杯浓茶。沐秋凰端过茶杯一饮而尽时,发现茶还是温的,想必是春桃时不时的给换过浓茶。轻轻唤了一声,春桃和夏荷推门而入,原来她二人一直就守在门口。
见沐秋凰睡醒,春桃满脸担忧的上前禀报道:“公子不得了,刚刚管家过来说侯爷让你去书房。”
“怎么不唤醒我?”沐秋凰问道。
“我想唤醒公子来着,夏荷姐姐不让。”春桃鼓着嘴巴。
夏荷平静的说道:“管家说不妨事,待公子睡醒后过去便好,所以奴婢便自作主张的让公子多睡了一会。”
“原来是这样。”
沐秋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待我沐浴更衣过再去吧!”
……
沐青恩的书房十分宽阔,有梧桐苑里两个醴泉那般大小,可是布置却十分简单,并不繁琐。
书房四周围绕着一圈的檀木书架,书架虽大,可是上面放置的书籍却并不多,只有少许兵书和地图,剩余的则都是名家书贴,正中央放着一张由整块花梨木制作而成大案,而案上所放置文房四宝亦是上上之品,砚是上好的澄泥宝砚,宣纸洁白胜雪,笔架上放置着大小不一的狼毫笔,还有几块松烟墨。
沐秋凰来到书房时,沐青恩正拿着一本兵书站在窗边研读。
“孩儿见过父亲,不知父亲唤孩儿所来何事?”沐秋凰朝沐青恩行礼问道。
“坐,待我读完这本书。”沐青恩朝沐秋凰说道。
“哦”
沐秋凰应了一声,随意捡了把椅子坐下,静静看着窗边的沐青恩,沐秋凰这时才注意到沐青恩虽然身形依旧伟岸,但两鬓已有几分斑白。
“原来父亲已经老了。”沐秋凰鼻子有些发酸。
过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沐青恩放下手中兵书,走到沐秋凰对面的椅子旁坐下。
俩父子四目相对地看着对方,彼此都久久没有说话。
沐青恩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了下去,最后从书案抽屉里取出一张绢书递给沐秋凰。
“这是什么?”沐秋凰不解道。
沐青恩看着沐秋凰微笑道:“这是你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