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言语，凌洛想了很久很久，直到深夜。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五日。
“主公，昨夜大雪，渭水已冻硬三尺有余，足可行军作战。”
“好，退下吧。”
“喏！”
望着帐营外不停垂落的大雪，阵阵风呼啸刮过，心头那股倦怠之意顿时油然而生。
“如今渭水结冰，看来到了开战的日子了…”
“主公勿急，此战与寻常作战迥乎不同，我军不能占主动，谁的脚踏上渭水，谁就可能遭遇陷阱…”
而在西凉军帐营。
“主公，这几日在下再三思量，终于寻思到一计可灭凌家军。”
马腾闻言骤然大喜，“噢，先生想到何计？”
“主公，如今渭水数百里冰封，厚度已经三尺有余，足以驱兵。可是那凌家军星月谋士孙炳也不是吃素的料，他自然早就料到了这些。他现在所想的肯定是敌不动，我不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谁先动谁就处于劣势。”
韩遂禁不住问道：“照这样看来，两军又只能僵持？”
“本来按照兵法，自然如此。”
“若是按照先生所言，那不如退军，等到花开之日再取陇西…”
风凌闻言，表情略微放开，“首领，依您之言，足以看出您是灵活运用兵法。不过今日我已经想出既不用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时就能拿下陇西郡的办法。”
帐营中数名将领都被风凌搞得晕头转向，一会儿说两军僵持，一会儿又能拿下敌军。
“先生，你有什么计谋就说出来，别吊大家伙胃口！”
“哈哈，马岱将军不要着急，且听我说。”
众人似乎对风凌的这个计谋顿时来了劲，都竖起耳朵，双眼直溜溜地盯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既然双方都明白出兵过渭水将会处于劣势，那咱们就将计就计。一则，如果凌家军先入渭水，我军只需要将沸腾之水尽数泼洒冰面，兵一旦融化，凌家军掉进水里，这般寒冷天气，就算是不死，怕也是染上风寒，岂有再战之力？二则，倘若敌方选择僵持不动，我已经相处了一个万无一失之计。”
正在如此紧要关头，风凌欲言又止，搞得大伙心情此起彼伏。
“先生，你是要急死我们呀？”
风凌闻言大笑不止，“哈哈哈，将军们勿怪，在下生得这个习惯。众位试想，虽然渭水结冰，可是渭水依然是水。”
“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都结冰了，怎么还能叫水呢？”
站在将阶一侧的庞德（字令明）忍不住问出了话。
“令明将军切勿着急，听在下慢慢把话说完。水其实有三态：固、液、气。固态就是咱们现在所看到的雪，液态自然就是水，至于气态嘛，就是夏季萦绕山林的雾。”
正在这时，一个急躁的声音传了出来，“先生，有通俗易懂的话么。”
此人乃是韩遂八部将之一马玩。
风凌嘴角抽笑了下，旋即道：“我的意思就是虽然水结成了冰，仍然还是水。冰可载人，亦可载船。冰的摩擦力非常小，不过由于人多船重，我们将树油抹于船体下面，半人坐，半人推，然后轮换。到时敌军以热物融化冰面，只能加速我军前进速度…”
“哈哈！先生果然妙计。如此，我军必胜。那就有劳先生点将出军…”
风凌鞠躬道：“喏！”
“庞德听命！”
“在！”
“我与你三千军由渭水上游渡河。”
“喏！”
“候选、程银、张横。”
“在！”
“你们三人率四千军又中游渡渭水。”
“喏！”
话语之间，那股震慑天地的领导之力令人颤动。
“马玩、李湛、马岱，你们三人率三千军由下游渡渭水。”
“喏！”
“三军到岸时击鼓为号，全军直冲中军，只要捉住凌洛或者孙炳，陇西郡便是我西凉军囊中之物。还是，一万人马中有部分是铁骑，你们一定要在军营强调，此战拼的是激进，拼的是快、狠、准，而不是机动作战能力。你们现在速速准备，天就快黑了，酉时出兵！”
“遵命！”
几位将领受命后便赶紧回到各自军营准备。
“先生为何不让我去…”
“公子，凉州有梁兴、阎行、成公英三位将军镇守自然万无一失，不过我军大本营与安定郡紧邻，倘若连公子都出战，一旦让邴原知道，这个小人一定会趁机偷袭我大本营，到时候可就一发不可收拾…”
马超顿时大悟，“喔…原来如此，还是先生想得周到。”
……
“先生，你以为敌军会如何行动？”
“主公，六日前我告诉你我正在思索一个可以将热物抛到渭水河中的作战器物，两日前我便想到，工匠也已经按照图纸做出了二十余台。不过…”
少年瞅着孙炳有些低沉的面庞，问道：“是在担心什么？”
“整整六日，西凉军没有一点动静。按照西凉人暴躁激进的个性不可能这样平静，或者说是风凌提出了让这些人安静下来的办法…”
“而是不管如何，只要他们率先渡渭水，以先生所设计之器具，敌军必败！”
孙膑一时间重重地哈出口气，猛地将脸凑到凌洛脸前，紧咬牙关道：“我担心的是，如果敌军直接驱船渡渭水，而我军还以热物融化冰雪，那我军自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如此，我军必败，邴原这个小人，一定会从中作梗，绕道进攻我天水，那时候腹背受敌，我军休矣。”
“船体加上兵士如此之重，如何能动？”
“若是以油物沾底如何？”
话音刚落，凌洛陡然站立起来。
“糟了，不妙。命令弓箭手于河岸处乱箭射杀敌军…”
孙膑叹息道：“没用的，船体将敌军变成了一个个小团体，只需要几枚盾牌，就能抵挡下箭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孙膑心头痛惜道：“我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想必此时敌军已经从上中下游渡渭水直逼我军，现在该怎么办呢？”
“有主意了吗？”
一向沉着冷静的孙膑也禁不住脚步乱窜，忽然一把扔出手中的四毛羽扇，整个人完全陷入了一团僵局。
凌洛看在眼里，因为之前在遭遇袁绍六路大军围困时，孙膑也没有抛出手中的四毛羽扇，今日之行为，似乎到了临界之际。
“既然没有办法，那就下令撤军吧。”
“来不及了…”
“主公，劳烦你去一趟前军，叫姜维无论如何也要抵挡敌军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一定会想到破敌之策。”
凌洛闻言，话都没说，径直朝前军奔去。
这时，孙膑掏出了那本泛黄的书籍。——《本经阴符七术》
“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