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暮色苍茫,正在船头甲板上面的道士回过头来,看着后面站立的苏阳,见苏阳卓然而立,眸光毫不客气的和他对视,在那湛然平静的眼眸中,道士无端的打了一个冷颤。
“嘿……”
道士站在船头,左脚用力踩船,这拼了命的一踩,原本船应该有一个巨大晃荡,但在这时候,整个船在水面如同生根,反倒是他被震的腿脚酥麻。
就像是拼了命的一脚踩踏在了钢板上面一样。
抬起头看向苏阳,道士看苏阳神色平淡,心知在这船中必然是苏阳在暗中做事,心中发狠,真力运作,对着身下的船再一次猛然踏去,这一次不是要晃荡船只,而是要让这个船就此轰塌,想要让这个船舟毁人亡。
“扑通……”
道士脚下刚要踩踏到了甲板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翻转过来,这道士只觉眼前一黑,眉前一痛,顿时感觉眼前金星乱冒,还不及抬起头来,人已经被苏阳揪住,整个人再无一份力道。
公道正义,不可犯手。
眼下这一个道士可谓是黑了心了,原本还可以说是劫财,现在就是害命,既然犯在了苏阳的手中,苏阳也就没有打算饶过。
“住手!”
道士被苏阳这么一按,怒声叫道:“我可是青天门的道士,你想伤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青天门是什么东西?
苏阳并非是孤陋寡闻之辈,他在转轮王府也是饱览群书,对这世间的仙神,大多的门派皆有了解,比如这世间的修行门派,崂山,华山,龙虎山,茅山这些苏阳都心中有数,知道谁能惹,谁不好惹。
就像是茅山的后面是东岳大帝。
就像是龙虎山的张天师在玉帝身侧,用五雷法能诏令群神。
就像是华山其实是全真道统,是吕洞宾传太上老君法门而来。
在这些门派里面,苏阳倒当真是不知道这青天门究竟是什么。
“道长一心为了莲县百姓修桥,为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相信青天门的道士们听到了道长的壮举,必然会为道长献身之事倍感光荣。”
苏阳按着道士笑道,伸手就要将道士的骨头给抽出来。
“我们青天门可是名满江南……”
道士对苏阳说道:“你快点把我放开!”
“我不知道青天门。”
苏阳看着道士摇头,说道:“我知道包青天。”
“我记得乌盆案时,包青天对人说过,这乌盆之所以牢不可破,正是因为里面混合了人的骨灰,今日道长你想要修桥,正应该将这身子舍去,让你的骨灰混在桥里面,相信必然是能够造就一个历经风吹雨打,都不会跨掉的桥。”
苏阳提着道士,淡定说道:“所谓:急人之急,济人之危,舍百年崎岖人世路,建万人往来方便桥,道长你功德无量,只可惜道长你少了几分骨气,不能横跨此江,洒在这江上只是让你挫骨扬灰,我来给你找个地方。”
手中提着道士,苏阳拔云而起,就在这客船上面消匿不见。
正在船上的众多百姓见此情形,皆知是仙神搭救,一时间跪坐一团,磕头烧纸,感,白乙不像苏阳,服用了玉液,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苏阳对他来说只是路人,纵然在那时候苏阳偏帮了张向北,这个时候的白乙也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也罢。”
苏阳手中端着酒碗,说道:“那就当我和白兄今日是第一次相识了。”
酒碗和白乙的酒碗碰了一下,苏阳端着碗一饮而尽,而白乙看着苏阳,瞧着苏阳仪容翩翩,气态从容闲静,心中不由自主就有了想要和苏阳相识的心,手中酒碗和苏阳一碰,同样也是一饮而尽。
“哈哈……”
苏阳看着白乙如此,不由笑出声来。
当初在广平县城的时候,白乙和张向北两个人吵架,白乙说自己的哥哥在浙江当县令,张向北说自己的姐夫在广平县当县丞,两个人之间因为一个外地,一个本地,因此是张向北胜。
那么到了浙江,到了金华,再度见到了白乙……
“我看白兄唉声叹气,可是有什么难解的愁绪?”
苏阳继续倒酒,询问白乙。
白乙闻言一阵叹息,说道:“我那个当县令的哥哥……哎,不提也罢……”说到此事的时候,白乙非常伤心。
“可是你当县令的哥哥有困难?”
苏阳含笑而问。
白乙一口将酒喝尽,在苏阳面前畅所欲言,说道:“他不是一个好官,他是一个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