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顶着狂风,感受到了许久未曾体会到的艰辛。
毕竟这可是书院小师叔留下的浩然剑意。
他虽然没有动作,可实际上周身已经燃烧起了澎湃的希望之火,伤势还未曾来得及出现,就已经恢复如初。
不过那等痛苦确实实打实的千刀万剐。
他有些想要惨叫,可是桑桑就在他身后,他好不容易才塑造出了一个伟岸的哥哥形象,这么一叫不久完全垮了吗?
草他奶奶的珂浩然,死了也不安生。
方谦强忍着,只能在心中不断狂骂珂浩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几分自己身上的痛苦。
艰难的运起剑经,用了绝大的意志开始体悟起了这浩然剑意的玄妙。
剑经玄妙无比,甚至在悟道果的效果消失以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创造的这部剑经。
他的剑经修体,但只是类似佛门,以天地元气淬炼肉身,并不将天地元气纳入体内。
而在淬炼肉身的同时,他也借此淬炼助涨念力,最终以念力修出一个剑的世界。
人的念力千千万万无以数计,所以一旦他修成世界,便拥有了无可计数的念力之剑,滴水成海,最终更是可借此与肉身合二为一,蜕变出一副真正的永劫不灭可撼天动地的永恒剑体。
在他的推测中,那等地步,至少也是夫子的程度。
当然此刻,他还远远达不到这样的程度,但借着剑经剖析浩然剑意却完全可以做到。
方谦不动,站在他身后的桑桑自然也不敢动,只能握紧了说中的大黑伞,目光不时疑惑的看着那些似乎永远不会停下的狂风。
山巅,宁缺和隆庆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此时剑林之中,狂风才渐渐变得微弱。
方谦整个人如同黑洞一般将这些仅余的浩然剑意吞噬,终于才缓缓松了口气。
“死了这么久的人,居然还是对昊天这么在意。”
他心中想着,不免想起了死不瞑目这四个字。
他觉得珂浩然的确牛比,敢向天拔剑,可他死的说实话,也是挺冤的,神国的昊天说白了就是一个规则的集合体,没有任何感情,别人待在天上好好的,你非要斩她一剑。
虽然她是昊天,莫得感情,但也是个女人,你在其他地方玩就算了,还敢砍她,她能忍?
然后,举世无敌的珂浩然就死了,留下了无数的传说。
当然说不定就是因为珂浩然的这一剑,才让昊天真正下定了决心进入人间也说不定。
也许愤怒的她就算是灭了珂浩然也无法平息愤怒,所以必须把夫子也干掉才行,然后她就顺理成章的下来了。
这么一想,珂浩然死的真的很关键啊,还真算是死得其所了。
方谦回头细细的看了看桑桑,直到把桑桑看的有些羞涩起来,他才收回目光。
他摇了摇头,心想,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桑桑骨子里是个这么记仇的女人,果然,他看不懂女人,尤其是昊天这样的女人。
他转过身小心的把桑桑的衣角抹平,桑桑呐呐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方谦温和一笑,道:“走,跟着哥去山顶看看你家少爷赢了没有。”
桑桑立时便兴奋的说了句:“好!”
方谦带着桑桑走过满是痛苦符意的山道,二人都没什么反应,方谦念力强大,那些符意根本影响不到他,除非他自行将念力散去,至于桑桑当然不是不怕痛,而是她确实没什么感觉。
一滴水落在土里会留下一个小坑,但落在一块钢铁上,只怕连锈迹都不会有,因为那是一块昊天牌的不锈钢。
然后他们便看见了一道柴门。
他们的速度很快,当他们走到柴门的时候,宁缺和隆庆依然还沉迷在幻境之中。
于是,山峰上在大青树下等待的十二个人便注意到了他们。
这十二个人里有男有女,或坐或立,有人背着三弦古琴,有人腋下夹着棋盘,有人膝前隔着一根颇具古意的洞箫,有人手里拿着绷紧的绣花布框,另一只手指间拈着根细不见的针。
还有一个站在树后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手中提着个极沉重的铁锤,他的目光不时盯着二师兄君陌头顶高高的古冠,眼神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灼热。
虽然之前被陈皮皮说破了他的心思,小小的收敛了一会,但他依然还是压不住自己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
不过此时倒也没人注意这些。
背着三弦古琴的人看着柴门前的二人,忍不住惊讶的问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二师兄表情认真的说道:“自然是走过来的。”
这番话显然等于放屁,自然不能让人满意。
站在他们有些距离的余帘,面色恬静而安稳,此时忽然说道:“那个少年叫做方谦,似乎昨天还和二师兄打过一架,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显然,她说这话有几分解释的意思,但更多的其实是想知道那一战的结果。
其他几人都是面色惊奇,没想到那个少年居然敢和二师兄打,这一刻他们和陈皮皮当时的心情完全一模一样。
于是他们便将目光看向了二师兄,等着二师兄说些什么。
二师兄似乎并不想说,但既然诸位师弟师妹都希望他说,他便表情严肃的说道:“的确是个很强的少年,但他还敌不过我的剑,可是我也无法伤他。”
当然无法伤他,昨日他起码刺中了方谦上千剑,可是最后方谦却一点事都没有,方谦的剑的确很强,也很不一般,但这样的战斗打了半日,也变得很没有意思,所以只能罢战,算作平局。
可是在其他人听来,便很怪异,敌不过却伤不了,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想了一会想不明白,可是显然二师兄不会再多说,于是他们只能作罢。
这时,绣花女子忽然问道:“那他旁边的那个女子又是怎么上来的。”
所有人默然,显然不知道那个女孩的来路,忽然陈皮皮看了一会大叫了一声,道:“啊,我知道了,这应该是宁缺时常提起的他的那个小侍女。”
而就在这时,他口中的小侍女轻轻松松的走到了柴门前,歪歪扭扭的在门牌上的三个字后用手指写下了一个为。
君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