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伟进了张凯办公室。
屋里烟雾缭绕，张凯坐在大班台后，正看着窗外抽烟。
陈家伟到了大班台后，“张总，事情我已经处理完了，向你汇报一下。”
张凯转过身座椅，一摆手，“不用汇报了，这点小事，陈总肯定能处理好。”
陈家伟笑应声是，在张凯对面坐下，看看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张总，你抽了这么多烟，还是因为股权的事。”
张凯点点头，按灭手里烟。
看着陈家伟道，“家伟，当初我用期权换支持，本以为是一招妙棋，可现在我才发现，任何事有利必有弊，这句话一点不假。
对公司不能绝对控股，大的决策就很难确立，只要认为触动了自己的利益，这些股东就会不问对错，只出于自己角度，群起反对。”
陈家伟重重应声是。
“张总，你的话一点没错，出于种种考虑，当初出让的期权大部分都转化到了下一辈手中，这些人里边有一部分完全是混二代，坐享分红啥事不干，每天就是纸醉金迷。
所以公司一有新决策，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公司未来发展，而是自己利益会不会受损。
这些人不仅不懂商业运营，连丝毫风险都不愿承担，再这样下去，公司只能裹步不前。”
张凯点点头，今天的股东答谢会就是想针对一个重大改革进行商榷，这个改革动作很大，改革后能解决天意目前存在的很多本性弊端。
张凯和陈家伟对这项改革都很看好，如果能成功实施，将会使天意实现质的飞跃。
可那些股东若担心改革会触碰他们的利益，改革就无法在天意立案通过。
天意公司真会因此裹步不前，最终被其它公司超越。
这就是虽为公司掌门人，却不是控股人的弊端。
“张总，根据以前的情况，我感觉改革不通过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些股东，只看到天意现在是大公司，他们可以坐享其成。
却看不到天意只是貌似强大，实际内部问题丛生。
互联网经济是个一日千变的经济，一步跟不上就会被市场远远甩下，天意明天就会变成一个三四流公司。”
陈家伟道。
两人目光相碰，张凯轻叹声，刚要拿烟。
“这些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哪管天意变成几流。”
陈家伟拦住他，“张总，不要再抽了，抽烟只会损伤身体，解决不了问题。
我们今天不是还有一招棋吗？”
听到此话，张凯的手收回。
“是，在我连续邀请下，李慧已同意派代理人参加今天的股东答谢会，可到现在我还没见到代理人的身影，也不知道李慧到底什么意思？”
“张总，李慧虽从未露过面，但她对你一向是很信任的，对你提出的决策从没有提出异议，这次她既然答应你派代理人来参加会议，不应该是虚言，现在代理人迟迟不露面，是不出了其它问题？”
陈家伟小心道。
张凯迟疑片刻，还是把烟拿起，点着。
“家伟，我这次执意请李慧到京师，除了改革的事，其实一个更重要原因，是想和她直接接触一下。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对她始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算她对我很信任，但没有真正的面对面接触。
万一有一天。”
张凯重重抽口烟。
作为张凯仪仗的助手，陈家伟当然知道张凯话后的心思。
这个始终隐身的天意最大股东李慧，手中股权比张凯还多，以往，天意一切重大决策之所以能在股东会上力排众议通过，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李慧通过远程发声和电子函件站在张凯一边。
因此，李慧在张凯心中自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李慧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方式，同样会让张凯有很多担心。
万一有一天李慧突然在某项决策上与张凯发生分歧，或者李慧将自己手中股权私下抛售，这都会影响到张凯掌门人的地位，甚至影响到天意的安全稳定。
因此若能与李慧直接见面，两人建立正常的往来关系，无论对张凯还是天意都事关重大。
这次股东答谢会，表示是为答谢股东，其实真正目的，一是为改革提前吹吹风。
二就是借此邀请李慧露面。
二甚至比以更重要。
可李慧依旧没同意露面，不过李慧愿意派代理人来参会，表示代理人是自己最信任的亲人，可以代表自己行使一切股东权利。
尽管还是无法见到李慧，可李慧的表态仍让张凯感到满意，既然李慧说代理人是她最信任的亲人，那就和他处好关系，距离见到李慧的真容应该不远了。
所以张凯才待在办公室里迟迟不露面，等待李慧代理人的到来，想先和他单独洽谈一番。
可是代理人迟迟不露面，刚才会议室又发生纷争，张凯怎能不心焦？
陈家伟轻轻挥去飘过来的烟雾，“张总，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样空等也不是办法。
因为答谢会迟迟不召开，那些股东已经有意见了，这会影响到改革通过，你再联系一下李慧吧，确定代理人到底什么时候到？
若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工作，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又一股烟雾飘起，张凯道，“我刚才已经联系过了，她已经和代理人都交代好了，代理人自己会到达会场，不用我们迎接。
代理人肯定会到，我们只需等待就行。”
这？
陈家伟皱皱眉，“那这代理人叫什么名字？
年龄，长什么样？
李慧总会有个交代吧？”
张凯摇摇头，没有。
李慧告诉他，代理人会持有相应委托书，证明出现，如果到时张凯对代理人身份有异议，可以再联系李慧确认。
陈家伟完全蒙圈了，隐秘股东不光自己身份很隐秘，玩的套路同样不寻常。
就此玩法，只要这个代理人不自己现身，他们根本无法确定代理人的真身。
张凯点头应声是，刚才他已让总裁办刘主任把今天所有来天意的外来人员登记资料都过了一遍。
没有一个像是代理人。
陈家伟听完脸色骤变，“张总，代理人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如果李慧把意外归罪在我们身上，这就麻烦了。”
张凯一听，也脸色变变。
这确实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