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要是有玄天尺在,布下天罗地网……”端木云试探地说。
端木元弘抬手,制止道:“你如今的功力,驾驭不了玄天尺。”
端木云不甘心地嘟嘟嘴,却不敢多说。
暗箫笑道:“毛头小子,还想要玄天尺?不自量力啊。”
灵汐好奇:“暗箫,为什么他不能用玄天尺?”
“这玄天镜和玄天尺不是普通的灵物,主人功力越高,它们的法力就越强,反之嘛,就像你那个父亲,把大好的灵物放得没有功效了。”
灵汐点点头,心中沉重,继续看向玄天镜中高高在上的端木元弘。他神色严峻,不喜不悲,毫无表情,却满身威严,强大的气场笼罩着空荡荡的宫殿,深不见底的眼神没有透露丝毫讯息。
端木云一拍手,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绿衣人进来,将其丢在地上,跪下恭敬而安静地行礼后,悄然退出。
暗箫的面色凝固起来。
端木云上前,撕掉绿衣人头上的黑布罩,灵汐看过去,却原来是一位老婆婆。
端木云伸手在老婆婆额前挥动,淡淡的光亮过后,那婆婆哼哼着睁开了眼。
“我这是在哪里?你们是谁?”婆婆惊慌地挣扎着,她的手却被绑缚在身后,动弹不得。端木云粗暴地提溜起她。婆婆还没有站稳,端木云却一脚踢在她膝盖后面,婆婆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好个灵界的绿竹婆婆!好个偷梁换柱的捉鬼法师!”端木云呵斥道。
灵汐心中一惊,看向暗箫,却见暗箫一脸怒气。
“暗箫,她就是,就是灵界的绿竹婆婆吗?”
暗箫沉重地点点头,已经捏紧了拳头:“妹妹,我找了她好久,没想到啊,你的元哥哥不声不响早就拿了她!”
灵汐握着暗箫的胳膊:“暗箫,他们会怎么样?你能救救绿竹婆婆吗?”
暗箫拍拍灵汐的手:“别说我本就要救她,如今就算为了你,我也会救她的,你放心。”
暗箫的声音里有不可思议的怒气,他与端木元弘相交多年,知道他一向冷峻沉默,却想不通,他为何对这位绿竹婆婆如此残暴,看到端木云如此无礼,还一语不发。
“丑丫头,丑丫头!”药妖也拼命叫了起来,“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救绿竹婆婆!”
“紫灵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她的!”灵汐忙心中答应道。
玄天镜中,绿竹婆婆跪在端木元弘面前,虽然已经醒了,却身体极为虚弱,摇摇晃晃,气息不稳,也没有回答端木云的问话。
端木云上前又是一脚,绿竹婆婆扑倒在地。
灵汐的心揪了起来,这个端木云,没想到他如此残暴。灵汐看向端木元弘,此时她多希望元哥哥能说一句制止的话,可是,没有。
“说!你身为灵界之人,为何擅闯我大月朝,为何又在将府装神弄鬼?!”
“哼,臭小子,你们大月朝乌烟瘴气,人鬼难分,我闯了又如何?”绿竹婆婆挣扎着起身,朝端木云唾了一口唾沫。
端木云大怒,伸手又狠狠挥了过去,绿竹婆婆登时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她已无力气叫骂,满目仇恨地瞪着眼睛。
“臭婆子!”端木云伸手从鼎域中取出神鞭,“是不是你,窃取将府的玄天镜和玄天尺?”
绿竹婆婆神情一变,一脸愤怒,挣扎着要分辨,端木云的鞭子却已经落了下去。
灵汐紧紧捏住暗箫的胳膊,满心愤怒。端木元弘遥遥抬手,拦住了端木云:“再打,她可不能说话了。”
端木云不甘心地收了鞭子,劝谏道:“二哥,拆了天赋测试塔,废除等级制度,咱们一统各派,收服灵界,壮大势力,对战魔界,你不是都做好准备了吗?这老婆子在灵界最有威势,咱们杀了她,刚好震慑灵界!”
灵汐的心蓦然揪了起来,这就是太子和端木云想要做的大事?暗箫也一样牙关咬动,一脸质疑。
“你来大月朝,是来找你们灵主的吗?”端木元弘终于开口相问,没有一丝怜悯,也没有愤怒,那声音冷冰冰的,仿佛来自冰川一般。
绿竹婆婆紧咬牙关,发出愤怒的低吼:“你们把灵主藏哪去了?”
端木元弘凝眉不语,眼神落在绿竹婆婆身上,满目刀锋一般。
殿中,杀气弥漫。
“暗箫,”灵汐焦急地说,“紫灵姐姐在我身体里,而如今,我才是灵界灵主啊。”
暗箫安抚地搂住灵汐:“妹妹,看到你的面具,我就知道了。”
暗箫一挥手,玄天镜收了影像待命。暗箫吩咐道:“老实待着。”
玄天镜恭敬地对二人摇晃着点完头,倏忽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妹妹,你元哥哥怕是想灭口。”暗箫颇为踌躇道,“这我也清楚,你这灵主的身份,不是你想要的,我要救了这位婆婆,你的灵主身份恐怕是瞒不住了。可我若不救,任由他犯下大错,那灵界绝不会屈服,他们一定会寻仇,到时候你元哥哥可就要腹背受敌了。”
灵汐一愣,她心中的元哥哥那么和蔼慈悲,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灵汐毫不犹豫地说:“暗箫,紫灵姐姐是为了救我才变回真身的,不管我愿不愿意,只要她让我当这个灵主,我就没有资格推脱。”
“好!”暗箫握住灵汐的手腕,“不愧是我的师妹!你元哥哥他这次糊涂了。妹妹,哥哥这就带你去就绿竹婆婆,你放心,只要有哥哥我在,你不管担当多大的责任,都有哥哥我帮着你。”
暗箫伸出两个手指,默念咒语,叫了一声“移形!”
瞬间,灵汐只觉无法睁眼也无法呼吸,只能感觉自己被暗箫紧紧裹在胳膊下。须臾间,这种窒息的感觉消失,灵汐睁眼,却见他们已经身处方才所见的宫殿中了。
殿中空无一人。
灵汐诧异道:“怎么没人了?”
暗箫凝眉,却见殿门紧闭。
“玄天镜里的影像几乎可以和现实同步,你的元哥哥心思周全,想必知道我会来,设下埋伏了。”暗箫冷冷说道。
灵汐低头,看到地上,绿竹婆婆所吐鲜血尚未干。
暗箫伸手指了一指,一枚隐身扣飞到他手中,昏迷的竺赫躺在地上,瞬间现形。
“妹妹,这枚隐身扣可以宝贝,归你了。”暗箫将隐身扣送入灵汐的鼎域中,走到了竺赫身边,回头看了眼灵汐。
灵汐愣了下,也走上前去。
“妹妹,你不是很关心他?”
灵汐低下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唉,哥哥知道,你有心结。丫头,你母亲对我说过,她此生最厌恶的人,就是他,可此生最愧对的人,也是他。无论如何,他终究是你的生父,即便你对他无一丝感情,这血缘也是无法隔断的。”
灵汐点头,跟着暗箫蹲在竺赫身边。
“暗箫,他怎么样?”
“他凡胎肉体,端木云的神鞭可自带法力的,当然是晕过去了。”暗箫摇摇头,“这小子,太狠了。”
暗箫取出一粒药,味道竺赫口中,解释道:“他是凡人,现在这么虚弱,我若用真气救他,他体内真气不能呼应,反而有害,只能以丹药治疗,让他逐渐恢复元气了。”
灵汐伸手,触摸竺赫的额头,已经在低烧了。
“放心,吃了我的丹药,没事的。”暗箫拉起灵汐,“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出了这里,找到绿竹婆婆。”
灵汐心中焦急:“他们会把绿竹婆婆带去哪里?”
暗箫咬咬牙,认真地说:“妹妹,我和你元哥哥相交多年,以知己自居,可——可此番——他若真按之前让我理解的那样,废除等级制度,让各派独立,相互制衡,让云碧大陆免于征战,哥哥我说什么也会为他震慑一方。可他的心思要真是一统各派,壮大他一家兵力,和魔界掀起征战,哥哥我也帮不了他了。”
灵汐蓦然看着一脸不甘和决绝的暗箫,她虽不太了解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若端木元弘真要杀了绿竹婆婆,践踏灵界,罔顾紫灵姐姐以毕生灵力付出的代价,她也是无法认同的。
“暗箫,如果元哥哥要辜负紫灵姐姐,我——我身为灵界灵主,说什么也要替姐姐保护灵界!”
暗箫用力一拍灵汐的肩膀,凝重地点头吩咐:“妹妹,把幽冥剑给我。”
灵汐刚把剑取出来,宫殿之门却突然“轰”一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