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教练并没有多高的学历,说话想说点玄玄乎乎的,可终究是有些四不像(重生之金牌女官239章)。
可话粗,道理却不粗。
那时候,她只是个孤独的小女孩,每天过的有些压抑,所以想学剑,让身体痛快挥洒发泄心中的郁闷。
灵汐被清儿一问,往事纷纷,童年重又浮现眼前,而教练的话,即便已经许久不曾想起,可终究,还只是被封存在心底,没有被忘记的。
“清儿,修炼就如同这画。你要把自己当成一幅现成的好画。你就在那里修炼,不论观赏的人有没有,如何做,你只管做你的一幅画,不受任何困扰,心中没有杂念。”
灵汐感觉当年的教练仿佛上身一般,说出了当时一模一样的话。唯一不同的,是把“练剑”改成了“修炼”。
是啊,那个世界的一切,在这个世界都是被扭曲放大的,所以这个世界,才有那个世界的人所梦想的许多本领。
清儿的悟性虽然并不是很高,可灵汐转述的这话,却对清儿帮助很大。
“你只管做你的一幅画……”清儿喃喃重复这句很久,突然心中豁然开朗,“我就是我,我就是我,我就是清儿,我就是木子清!”
灵汐脑子一蒙,不知道她在激动什么,可这话重复了许多遍后,清儿御风的水准和速度,确实陡然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都可以?灵汐不由惊叹,也暗自得意,暗萧出了云宫看到清儿这般进益,一定不好意思说清儿以前是他调教的。这么好的坯子,竟然给荒废了这么久!
由此看,清儿的确是心静,而且绝对的,心底单纯澄澈。看起来,指点修炼,倒也是品察一个人心性的办法呢。
灵汐暗自点头,想着等从灵界回去,萧府的弟兄们和鬼市的其他弟兄,倒可以用这种方法来品察一番。
指点他们功夫,让他们更有进益,关键时刻,也多保命的本领,同时,也可选取不同性情的人物,用在不同的时候。
“清儿,感觉怎么样?”
“小姐,我觉得心中一片清明,当真是畅快极了!”清儿的语调一派欢悦,全然没有了刚才得知身世的痛苦纠结,看起来,她把自己的身世,似乎已经忘记了……
灵汐摇摇头,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清儿的母亲玲珑公主,她总不会下药让自己的女儿变成——
说清儿是傻子也不对,她很聪慧。可说清儿是正常人,也不是很对,她很执着偏执。不管怎么说,清儿的天资和性情,都是极为特别的。
“清儿,你在幽冥殿待了多久才去的鬼市,你还记得吗?”灵汐想了想,问道。
清儿这点记得很清楚:“主人一开始就让我去鬼市,可我第一次去,和大家伙儿一见面,我就特别害怕。”
清儿回想起当初那孤独无助的悲凉。
“我……我就使劲儿求主人,以死相求,主人才把我带回幽冥殿。后来,他就让鬼市每天来一个人陪我,让我熟悉。后来,等我熟悉了三四个人以后,主人就让我常待在鬼市,有事可以回幽冥殿了。不过很快,主人就派我去暗中照看小姐了。”
“怪不得你那么喜欢幽冥殿。”灵汐笑了笑,看起来,自己的猜测倒有些靠谱。清儿这性情,认定的人,一定忠贞不二,不认可的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信任的。
就像孙昂那般聪明,都被皓月的几句话就乱了心神,怀疑起来,清儿却是想都不想,就绝对信任自己的。
这也是,清儿明明喜欢暗萧到可以为他而死,却对暗萧喜欢的自己,也这么一腔赤诚。
这里面的原因,一是源自她对暗萧的忠诚和爱恋,另一个原因,就是从小奉命照看自己,所以对自己有这么十多年的时间相处,早就熟悉,建立了感情的。
“那瑞王,你又是怎么和他熟悉的?”灵汐又问道。
“主人说,这是交给我的任务,必须完成。”清儿单纯地回忆道,“我就去了瑞王府,主人派柳大哥他们暗中保护我,我就慢慢在瑞王府安顿下来了。”
灵汐点点头,不难想到,每天在自己熟睡之后,清儿要回去向端木沧笙复命,又带着完成任何的心态,这些年下来,瑞王又是一个极为温雅的人,所以清儿对他,也慢慢建立了信任的基础。
灵汐不再纠结清儿是否正常了。这个看似和常人无异,却比常人更加眼神清澈的孩子,她要比世上许多人美好许多。
就像将府那三个女儿,灵汐想到她们都不由心头发冷,和自己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好歹也是一家人,有一半共同的骨血,她们,却能对自己狠心如此。她们若有清儿十分之一的单纯,自己的日子,都会好过许多。
极端,似乎是这个世界的许多人的,一个很特别的性格标志。
“小姐,你看,灵界马上就要到了!”清儿指着前方,惊喜地叫道,“小姐,你太厉害了,你只教我一首诗,我就可以进步这么快!你再多教我几首,那我可不得厉害得不得了了?”
灵汐上前,握住清儿的手臂,控制住她激动的速度,笑了笑:“你想学诗啊,我倒是会背很多呢,也没机会和任谈起,你呀要喜欢,以后我每过几天,就给你教一首。”
“真的吗?小姐,你太好了!你真是太好了!”清儿激动得握住灵的手臂,把头靠在了她的肩头,一脸的依赖,好像真是她的妹妹一样亲昵信赖。
“小姐,清儿这会儿觉得脑海里清明得不得了,开阔得不得了,小姐,要不你随便再教清儿一首吧,我好想学啊。”清儿又撒娇哀求道。
灵汐见她对自己这般亲昵,也不复之前对自己不由生出的那种畏惧,仿佛二人从来没有任何芥蒂,清儿心中也从来对自己没有任何生疏恐惧,心中不由感动,又心中微微酸楚。
这丫头,哪里知道进入灵界禁地,要经受多少煎熬。
“清儿,你之前,是不是有些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