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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红绸金丝线的缎被裹着,小家伙舒服地躺在母亲的怀抱里,转动圆溜溜的黑眼珠,好奇地张看四周,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围着自己。
突然,小家伙好像瞧见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似的,伸出软软嫩嫩的小手,五指在空中抓啊抓的,手腕上的金木鱼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他一咧嘴,呵呵笑了。
“弘时想要十四婶儿抱抱是不是?”李氏笑问怀里的奶娃娃,因为小家伙的手是朝我这儿伸出来的。
“啊,啊……”小家伙笑得更乐,咿咿呀呀的音节被大人自动解读成“要抱”。
李氏一笑,作势要将孩子交到我手里,我却犹豫住了。
“可以吗?”我有些不确定,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婴儿独有的奶香,好可爱,我真的好想抱抱,可是小家伙看上去软绵绵,娇嫩嫩的,好像我一碰就会给碰坏了似的,尽管我心里喜欢,却也不敢贸然去抱。“我笨手笨脚的,怕弄伤了孩子……”
在场的女眷们一听我的话全都笑了出来。
“孩子又不是豆腐做的,碎不了。”李氏笑着说。
那……我就抱一下吧。
我伸出手,李氏将孩子放进我怀里,教我调整好双手摆放的姿势。小家伙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亮亮的,特别有神,小小的身子软软香香的,跟块刚出烤箱的白绵蛋糕似的,包裹在缎被里的小腿再很有活力地踢蹬几下,那模样可爱到不行。
小家伙的名字叫弘时,是四阿哥的第四个儿子,因为李氏替四阿哥生的另一个儿子弘昐早夭,所以弘时排行老三。弘时满月摆酒的时候,我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去,准备了个红包让十四到贝勒府喝酒时帮我带了去。
我没去喝弘时的满月倒不是说我对李氏有什么意见,说实话,我对李氏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李氏对人很热情,却也不会热情得过头反而让人有种刻意奉承的感觉,喝小孩子的满月酒本也是件喜庆的事儿,只是一想到我要去参加的是四阿哥儿子的满月酒,心里就会冒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思来想去,最后索性不勉强自己去了,人不到,礼到。
小家伙的小手还是伸在外面抓啊抓的,慢慢地移到我的胸脯,然后突然一把抓住——
“呵哈——”小家伙顿时眉开眼笑,发出胜利的笑声,再奋力地摇摇小手,不忘向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战利品。
原来小家伙要我抱,是因为看上我胸前挂着的那块金锁片了,我不禁笑了起来,多招人喜爱的孩子,四爷的孩子……
“十四福晋这么喜欢孩子,自个儿也赶紧生一个,好替十四爷开枝散叶呀。”
娇柔的嗓音带着酥人的软媚,我抬眼看去,石佳氏脸上笑意盈盈的,柔若无骨的纤白素手轻轻抚摸着自己浑圆的腹部,举手投足间是显而易见的骄傲得意。
原本正用羡慕和兴奋的眼神瞧着我怀里小娃娃的芸柔,视线落在石佳氏隆起的肚子上,眼眸里明亮的光彩瞬间暗淡了下去,而坐在一旁的舒舒觉罗氏更是因为石佳氏的话倏然变了脸色。
我替十四开枝散叶?如果我生的孩子才是十四开的枝散的叶,那舒舒觉罗氏生的一儿一女又算是哪颗蒜哪根葱?
舒舒觉罗氏脸色阴郁,石佳氏话出了口才猛然意识到之中的不妥,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只见她笑容一紧,嘴唇嚅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来补救,可静默了许久,却终是没听见她讲出个半字儿来,场面一时间好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