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见四姝迎面走来,急忙迎了上去,喜道:“梅剑、兰剑、竹剑、菊剑【人物来源于金庸著《天龙八部》】你们怎地来啦?”
兰剑急上两步,轻拉住木婉清衣袖,道:“木姑娘不是在大理么?怎么到了这里?”
竹剑道:“我们正要去大理,不想在这里能遇见你。”
菊剑道:“许多时候不见,木姑娘生得更美了。”
梅剑道:“木姑娘天生丽质,能不美吗?”木婉清竟一时插不进嘴。
兰剑轻拽一下木婉清衣袖,道:“咱们那边坐着说话。”
木婉清向那少妇瞧去,不巧她也正回头来瞧自己,但见她与木婉清目光一对,便即转过头去,对那男仆低声说了句什么。那男仆大吃两口面,“咕噜”地喝了口面汤,挑起担子跟在少妇身后,匆匆离去。经过木婉清身旁,那少妇瞪了她一眼,木婉清怒道:“瞪着我,我便怕了你么?”那少妇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得更急。
兰剑道:“怎么,她得罪了你么?”梅剑道:“我去扇她个耳光,替你解气。”菊剑道:“也替我扇个。”竹剑拦住,道:“人都走远了,何必跟她计较?”
五女拥着来这边桌旁,这桌只三张小小凳,竹剑、菊剑各在那桌提张凳子过来,一齐坐下。
木婉清道:“你们不呆在‘灵鹫宫’,跑出来干什么?”
兰剑道:“我家尊主有信给段公子,特差我四姐妹送来。”
木婉清道:“什么要紧的信,要你们走这老远的路?虚竹先生不知差遣其他人么?”
竹剑道:“‘灵鹫宫’除我姐妹四人,便只剩尊主和公主了。”
菊剑道:“主人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引自金庸著《天龙八部》】’一干人众都驱逐出了‘灵鹫宫’。”
梅剑道:“只命他们不得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如若不然,绝不轻恕。”
兰剑道:“所以嘛,自然由咱们姐们送信了。”
竹剑道:“倒也一点不辛苦,一路游山玩水不知多快活。”
菊剑道:“游山玩水倒是其次,更最要是咱们到大理就能找你玩。”“嘻嘻”地笑了声,继道:“没想到你也偷跑出来玩。”
木婉清嘟起嘴,嗔道:“谁说我偷跑出来玩?我有要事亟需办理。再说了,就算出来玩,用得着偷偷摸摸么?”
菊剑吐了一下舌头,说道:“我说话老开罪人,木姑娘别怪才是。”
竹剑道:“你有什么大事要办?”
兰剑道:“若有能帮得上你的地方,尽管说。”
梅剑道:“是要跟人动手么?那就痛痛快快打上一架。”说着将手中长剑提了一下。
木婉清道:“那倒不必。对了,你们要送什么信给书呆子?”
竹剑道:“前几日‘灵鹫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兰剑道:“主人请他进内室秘密商谈了整个晚上。”
梅剑道:“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重大机密,连公主也能没参与。”
菊剑道:“料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主人和那人后来不是喝了半天酒么?”
木婉清道:“那人你们都不识得?”四女齐道:“不认识。”
梅剑接道:“咱们主人都不认识,和那人也是首次见面。”兰剑道:“那人武功很高!”竹剑、菊剑齐道:“你怎知道?”梅剑“哦”一声,伸出右手食指朝兰剑凌空指点,道:“你偷听主人讲话!”菊剑道:“咱们回去向主人揭发,看他怎样责罚你。”梅剑道:“要我们保密也行,说说有什么好处?”兰剑嗔道:“我不过是沏完茶出来,在门外听到那人试演武功,才有此猜测而已。”木婉清道:“你也别怕,她们是故意来吓唬你的。你们到底送什么信,只是一个口信么?”梅剑伸手入衣怀,取出一封黄皮书信来。但见信封上只四个字:三弟亲启。
这四个字歪斜不端,更无半点笔锋架构讲究。木婉清从梅剑手中接过信,瞧瞧信封,道:“虚竹先生这字很难看哪!”四姝也不以为意,只微笑不语。
木婉清将信反转过来,背面无字,又翻到正面,道:“咱们拆开瞧瞧,却是写着些什么?”菊剑道:“只怕不妥,若给主人知道了,谁也担待不起。”兰剑瞧了梅剑、菊剑一眼,道:“咱们谁也不说,主人又怎能晓得?”竹剑拍手笑道:“便是这么办。”
木婉清伸指在碗中蘸了少许面汤,均匀涂抹在信封封口处,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抽出信笺,缓缓展开,便见信笺上字迹娟秀绮丽,与信封上截然不同,奇道:“虚竹先生能作两种笔迹,这倒不不简单。”梅剑笑道:“信是主人口述,公主代写的。”
木婉清念道:
“三弟雅鉴:
雁门一别,匆匆数月,相思挂念,日夜未间。无奈俗务缠身,未能特意造访,深为负疚。”木婉清“啧啧啧”三声,叹道:“虚竹先生竟也学会做酸秀才了。又有什么俗务缠身不可开交?既想念他三弟,来大理看看有何难的?”梅剑道:“这几个月中,主人忙于分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各派事务,确是很少空闲。”
兰剑道:“也不是主人学那酸秀才造作,这些话压根就不是他想得出的。”
竹剑、菊剑齐道:“你又如何得知?”梅剑道:“那日我替主人、公主沏茶,正巧他们在写这封信。主人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口中吞吞吐吐地述说,公主坐在桌边,听完一句,便即写下。这几句话主人大概是这么说的……”说着站起身来,背上双手,变更声音,摇头晃脑地道:“‘自从雁门关这个……这个分手之后,咱们兄弟便再没能见面,这个…那个愚兄十分挂念三弟,却又抽不出时间特来看望,愚兄那个……这个万分惭愧。’我听主人‘这个、那个’说了一通,都觉好笑。公主稍加思索,便即将他的话改成这样,还念给主人听了一遍。主人听后,脸也红了,搔头搔脑地说‘还是你行,我总说不好话。’我瞧他样子十分滑稽,忍不住‘哧’一声笑了出来,主人道‘……’”说道这里,干咳一下,变声继道:“梅剑,你不去做自己的事,特来瞧我笑话么?”
梅剑装模作样说完,朝老妇道:“你这有茶水卖么?口都说得干了。”老妇回道:“茶水没的,面汤姑娘喝吗?”梅剑道:“那就不必了。”这才回到座位上坐下。
木婉清继念道:
“今有一要事,亟须与三弟通会。昨日有人特特送来一封书函,竟是大哥所遗,另有大哥折扇佐证。此人英气勃勃,通晓大哥‘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两大绝技,虽远不及大哥精湛,却也深得要旨。据大哥遗书所言,乃有意授之,并嘱我兄弟二人严加督视,若其行径不端,务联手诛之。此人来历不明,愚兄生性驽钝,难拟措策,特请三弟定夺。”
木婉清念完,手抖信笺,道:“这信你们也不必送了。”四姝齐愕道:“那是为何?”木婉清道:“那人已到过大理,与书呆子会过面了。”梅剑道:“后面还说什么了?”木婉清拿定信笺,念道:
“日后得闲,定携梦姑【人物称谓来源于金庸著《天龙八部》】同来造访,万请三弟保重。”二哥虚竹。
木婉清道:“咦,这署名又是虚竹先生自己的笔迹!”
兰剑道:“想必主人担心怠慢了段公子,所以自己署名。”
竹剑道:“木姑娘也见过那人么?还别说,那人真有几分乔帮主风范。”
菊剑道:“是啊是啊,那人那日才到‘灵鹫宫’,我见一眼便就这么觉得。”
梅剑道:“不会是乔帮主生前收的弟子吧?”
木婉清道:“想来不会。若是的话,乔大哥定会告知两位义弟了。”
菊剑道:“说得也是!虽说乔帮主智勇双全,谅也不能算知后事,先写下遗嘱。”
竹剑道:“我看那人是偷学乔帮主的武功,肯定不是好人。”
兰剑道:“也不能如此臆断,在背后戳人脊梁。”
梅剑道:“这事也不劳咱们费心,咱们先将信送给段公子,请他来裁断。”
菊剑道:“木姑娘同我们一起回大理么?”
木婉清将信装好,还给梅剑,道:“你们先去送信,待我料理完大事,再回来与你们相会。”起身付了面钱,道:“你们就住在‘雅芳阁’,别人要是赶你们走,你们住进‘庆余客栈’去,我自会来寻你们。”
兰剑惊道:“谁会赶我们走?”
木婉清悠然道:“我只是随便说说。”
竹剑道:“那你要快些回来。咱们还要返回‘灵鹫宫’向主人复命。”
五女当即分手,梅兰竹菊剑自去大理送信,木婉清继往普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