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太也有这个思量,当即便应允了,让文慧和冯月娇陪着言菀一起去芙蓉园。
言菀气恼高老太太总替她拿主意。
还让那两个跟她不对盘的女人与她一道,她不出点岔子,那两个女子也会想法子让她难堪。
长辈们她不能发脾气,对着丫头,又不至于,一时抑郁不已,晚膳也没用。
高胜颐亲自端了膳食进屋唤她起来用,并说:“你不想让那两个女人陪你,直说便是,至于独自在这里生闷气么?旁人倒是高兴。”
言菀:“”
他又接着说:“你去芙蓉园,其实也没你什么事。阎师兄未娶亲,将军夫人喊的都是些未出阁的女子,许是知道你回来了,叫你过去玩玩而已。
不然明日我带你游湖,你老家莲花塘子附近有一大片杜鹃花开的正盛,那儿也热闹。”
言菀听他说了一大段,有了些反应:“我怕我不去,奶奶不乐意呢。”
“你自己不高兴,还管那老太婆做什么?”
言菀:“”有这么说自己奶奶的么?
她寻思了一回儿,还是想去见将军夫人。
一别数月,藏了些话想说说。
她不高兴的是要带两个碍眼的人。
“游湖还是下次吧。”
高胜颐就知道他说了一堆废话:“随你,快些用膳罢,再晚又凉了。”
言菀这才磨磨蹭蹭起来,吃了两口,忽然说:“你有没有同旁人说起你吃过天山雪莲?”
高胜颐以为她想起了什么,很有兴趣接她的话:“怎么?为何如此一问?”
“其实”
言菀站起来开门,四处望了望,又关上,压低声音说:“你不用装了,我已经想起来,你那雪莲是我给你的,但那是我偷的。你从前跟旁人说道我不管,打今儿以后,可千万别再说出去了啊。”
高胜颐因她想起从前的事,十分欣喜:“你在哪儿得的?如何拿到?”他想套套话,证实自己的猜测,她是不是活过一辈子的人。
言菀可不会跟他说在将军府偷的。
不为别的,阎风和他是同门师兄弟,高胜颐吃了他家的雪莲,以后怎么面对他啊?
高胜颐还娶了偷雪莲的贼,万一日后阎风知道了,该不该报仇?
毕竟是自己师弟的媳妇。
动她,便又和自己师弟结了仇。
不动,白白丢了宝贝能甘心么?
这件事烂在她肚子里,她也不会说:“没想起来,我只记得是我偷的,如此的不光彩的行为,我恨不得永远也记不起来。”
高胜颐不说话了。
他媳妇这般单纯和善,却偷人家宝物,确实要自责内疚。
“你可千万千万别说啊。”言菀又叮嘱了一遍。
男人点点头,表示不会说出去。
言菀这才稍微放心。
不疾不徐的吃饭,待她放下筷子,他说:“你可以告诉为夫的,你身上的伤哪里来的么?”
言菀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摔沟里了?护国寺有野狗,我当时找姨娘,那狗追着我跑,我摔倒了,最后用药迷晕了它才得以脱身。对长辈们没敢说狗的事儿,怕他们担心。”
高胜颐见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了。
这女孩儿肯定是有事瞒着他,以他猜测,八成于遇上了什么登徒子被非礼了。
正如她自己说,被狗追摔了一跤,许是那男人携着她,她反抗被打,恼了才给人下毒。趁机扒人衣裳抢夺财物泄愤。
这事儿她干的出来。
只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捉了非弄死不可。
言菀吃饱了,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准备休息。
徐氏来敲门,说明日她也要去芙蓉园。
请帖是府里的小童直接交给老太太的,老太太虽然对徐氏客气,但她到底是个妾,去将军府设的宴会,身份配不起。
所以老太太允许文慧和冯月娇陪着言菀的时候,压根没考虑到徐氏。
而徐氏主动要求,言菀定然不会推拒。
也推拒不了,不带徐氏,估计又得挨一顿骂。
哦了一声。
高胜颐见言菀在徐氏面前乖的跟兔子的样子,感到特别好笑,等徐氏走了,他憋不住笑出声:“你怎么那般怕你娘啊。”
“怕?确实有点儿。”言菀承认。
“若不然送走好了。”
言菀道:“还是别了,等她自己提出要走再送走罢。”否则又要开骂了,且徐氏也不想回去,她现在着了魔似的要自己勾引高胜颐,给他生个儿子。
自元宵节那晚圆房失败被她骂了一顿,昨晚又来问自己有没有和高胜颐睡。
直言直语,令人尴尬。
两人正说着话,阿兴来唤高胜颐,说阿蛮找他,他便走了。
言菀一个人睡到半夜,察觉有人拉她衣襟,睁开眼才知道是高胜颐,他说看她肩上的淤青褪了没有。
言菀不觉得疼了,想说可以圆房,话溜到嘴边不好意思。
春风和煦,花开正好。
言菀打扮一新,和府里的几个女眷前往芙蓉园。
进了园子,便有将军府的小厮来迎她。
冯月娇和文慧惊讶,这言菀不仅得了将军府的请帖,还很受主人家待见,旁人进院子并没有旁人领着,她却有。
徐氏头一次参加世家女子的宴会,一直东张西望。
文慧和冯月娇鄙视她没见过世面。
几人不多时到了一处宽阔的庭院。
院子里摆了很多座位,座位基本都有人坐。
言菀同环顾四周,高胜颐说将军夫人设宴是给阎风选亲的,女子的确很多,一眼望去,基本都是妙龄女孩儿,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的都有。
选妃估计也差不多如此了。
林凤姝坐在主位上这个瞅瞅,那个看看,眼风一扫,瞥到言菀,笑着朝她招招手。
言菀回以笑容,提着裙摆上前。
众人见状,私下猜测她的身份,因言菀梳了妇人髻,众人以为她是阎家的亲戚。
言菀走到林凤姝跟前,同她寒暄了几句,又暗暗替她试了脉,并无不妥,正准备下到一旁坐下,林凤姝拉着她:“菀菀,就坐我边上罢,你看前头这几位姑娘怎样?”
言菀很认真的瞧了一遍,然后说:“都挺好看的啊。”这里的姑娘没有丑的,做凳子就坐小半边,举止优雅端庄,一看就是经过专门教养的世家女子。
她又补充说:“您应该让少主挑,同我商量,我觉着好看,他不一定觉着好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