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锤一刀加一枪。
那些立于重盾前的蛮人的脑袋像一个个被敲开的西瓜,汁水横飞。
让那些紧跟而上的蛮人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血肉横飞。
扬洒的血液,飞溅的**,就如六月天的暴雨,哗啦啦地往浇他们一头一脸,将他们的视线都完全遮住了,一股股浓墨般的血腥味,直窜鼻孔,让他们顿时便有了想要呕吐强烈感。
由于那些立于重盾前的蛮人都是踩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在与无双的阵兵作战,重心总难稳,所以他们都是很容易便被击倒,被击倒的蛮人不一会便全都躺在了族人的脚底下,不死也活生生被踩死。
在无双领着四百将士开始与蛮人交战的时候,他们的身后,成旭已经开始在领着他的上千将士封堵城门。有人在搬动石块,有人在搅和加了糯米汁的粘土,有人在用巨大的石块砌墙。
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成旭一边在令人做着砌墙的工事,一边在望着与蛮人交战的无双军。他神情虽然看似仍平淡无浪,但他的内心是焦急的,他现在也似是被置身于油锅之上,油锅之下,柴火正肆意燃烧。
想要把城门彻底封死,需要的时间并不短,他们至少要砌出将近十米厚的墙来,才有可能顶得住蛮人的破坏。如果仅是几米厚的墙,只怕蛮人再上一辆撞城车,只怕没撞几下,便又前功尽弃了。
所以成旭期望着无双能为他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否则后果已昭然可见。
而他现在能做的事情便是催促着他的这一千多将士尽可能快的把城门堵上。其它的事,成旭现在什么都帮不上,城门里的通道狭窄,无双的四百将士已经是把整个城门都已是堵得严严实实的了,他亲领的将士已经是再无容身之地,只能是提心吊胆地望着无双和他的四百将士和蛮人在城门里赤身撕杀。
蛮人虽然仍在蜂涌而入,势气半分不减,但他们却都是一冲到无双的兵阵前便被生生遏制住了前进的脚步,他们的巨斧劈在重盾上发出刺耳的沉闷的声音,并在视线模糊的黑暗中闪出亮丽的星火。
但往往反击他们的不是神出鬼没的流星锤,便是力大势沉的狼牙锤,或者是一击致命的长枪。倒在了重盾前的尸体积得越来越多,刚开始这些倒下的尸体成为了一道阻墙,冲过来的蛮人被生生隔开了一两米的距离。
这一两米的距离成了一道死亡之距。
由于蛮人的巨斧长度有限,他们隔着这段距离是根本触碰不到无双军的重盾,更别说人了。但是无双军的长枪此时便派上了用场了,由于此时正是凌晨最暗的那时段,城门通道的大火已完全熄灭,也没有人点上火把,双方都是在漆暗中凭着感觉去交战。
漆暗中的蛮人拼死劈砍,性命耗尽无数,却仍是怎么都攻不破无双军的防御堡垒,他们一阵又一阵的猛烈地攻击,却是寸步难进。
无双军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与蛮人交战却是占尽了优势。
他们根本无须去观察蛮人的动作,只需要按照这两天历练过无数次的配合动作去攻击,便能让蛮人惨叫连连。由于攻进来的蛮人太多把城门的外半截通道也堵得密不透风,无双军的攻击哪还需要去观察,只需要往死里招呼,便自然会有倒霉的蛮人撞到枪口或是刀口上来。
人再多也没有用,城门通道狭窄,根本展不开来,只能是冲在了前面的人能够与对方短兵相接。
堵在了后前的蛮人,死活想往前冲,可冲在前面的人蛮人又冲不过去,这种相互推搡的拥挤以致于冲在了前面的蛮人连重心都难以保持,再加上倒在了地上的横七竖八的尸体,致使被绊的蛮人,一头在扎在了地上,被一浪接一浪的人群直接踩了过去,顿时惨叫声,叫骂声连成一片。
无双军的压力不可谓不小,虽然现在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伤亡,但是涌进来的蛮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城门外还围拥着难以计数的蛮人,一旦最前的防御阵线被蛮人冲垮,他们绝对会一败涂地。
成旭正在城门一边监督着将士筑墙,一边观察着战势,突然得到传令兵的口讯,城门楼上已经是要失守了。
这一消息,差点把成旭给震晕了。
城门楼上正是铁重山部在守防,如今他是一嘴的苦楚,也杀红了眼,面对已经是两倍于己的蛮人,丝毫不缩退,手中的钢刀,快若泼雨,可仍于事无补,冲上来的蛮人越来越多,他的部下死的死,伤的伤,如今惨烈到只剩下两百多的人了。
倒在铁重山刀下的蛮人时而有之,但他那倒下的部下却是一个接一个,他狂吼,他大骂,但却是不知道是在骂蛮人,还是在骂成旭。他已经是快要绝望了,他体内的力气消耗得已是十之七八,战力愈况急下,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和他的部下都要惨死在蛮人的斧下。
现在城楼上,处处杀声沸盈,处处危机四伏,各个千户都只是在苦苦死撑着,又有谁还会能分得出兵力,前来援救。
多余的兵力现在已是被都指挥使成旭集结在城门下准备与蛮人死磕。
铁重山悲楚难咽。
城门下得知这一消息后,成旭哪还敢有丝毫的耽搁,如若城楼失守,他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无奈之下,他只得亲自遣了七百兵力冲上了城门楼。留下一千户葛必在监督将士筑墙,他也生怕没有人监督,造出些豆腐渣工事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城门通道里,死在了重盾前的蛮人越来越多,有被无双军杀死的,有被自己人踩死的,尸体是越堆越高,很快那些蛮人踩着族人的尸体,跳跃而起,试图跃过重盾,越过无双军的防御阵线。
借着昏暗的光线,立于重盾后面的长枪手,看到了跃跳起来的黑影,不由分说,几支长枪便直刺而去,那跃在了半空中的蛮人直接便被穿了,血像砸烂的水缸一般四处飞溅着。刚开始试图跃跳过的蛮人并不多,都是刚跳在了半空中,便被无双军的长枪手给刺叉了回去。
但是随着跳跃过时来的蛮人越来越多,无双军的长枪手渐渐顶不住了,漏网的鱼是越来越多。那跃过了防线的蛮人,借着身体的重力,顿时便将措不及防的长枪手给扑倒在了地上,没等那长枪手有所反应,那蛮人的巨斧便劈了下来。
只是一会的时间里,便有五六个蛮人跃过了无双军的防线,砸进了阵中,虽然那些冲进了阵中来的蛮人很快便狂砸而下的狼牙捶给砸得稀巴烂,但还是有不少的无双军的将士死在了蛮人的巨斧下。
无双在阵后方,借着昏暗的光线,还是注意到了这一幕。
无双明白这样下去,伤亡会越来越惨重,防御的阵线也有可能会很快便被蛮人给破掉。不敢再有所耽搁,他赶紧喝令:“后退!”。
后退的阵演,这两天无双军也已是演练过许多回了,当他们听到无双的命令时,他们也并没有慌忙后撤。只是在有条不紊做着一切后退时应做的防御态势。
重盾手先将重盾从砖缝间拔出,长枪手将长枪架直向前密密伸探出去,以防蛮人会瞬间冲撞上来,把重盾手筑就的防线给击垮。而且重盾手在握着重盾在后退的同时,已是一只手握起了无双特意为他们而配备的手驽。
果然,当无双令兵阵后退的时候,那些蛮人便发了狠地挥动着手中的巨斧冲了上来。运气不怎么好的蛮人直接就撞在了被平直地架伸了出来的长枪口上,本来那长枪穿透了皮革,只伤到蛮人的皮肉,但是然后被身后的族人一挤一推,那长枪瞬间便将其的躯体给穿透了。
那些架直了伸出来的密密麻麻的长枪,被蛮人胡乱地挥砍,给架开了不少,借着那用巨斧生生劈出来的缝隙,不少的蛮人都已是近身快要贴近了正在缓慢后退的重盾手的重盾前。
眼看着就快要触近那些重盾,冲在了前面的蛮人顿时兴奋了起来,之前那些重盾砸进了砖缝之间,又有东西架住,他们撞不动,如今重盾手正将重盾握于手上并在移动,一旦被他们贴身撞上去,他们不相信这些重盾手能经得住他们那么多人的凶悍的撞击。
蛮人虽然四肢发达,但也并不蠢,一旦冲垮了眼前的重盾,重盾后的城防兵,只不过是他们斧下的冤魂罢了。
确实,蛮人架开了那些致命的长枪,并抢步而上,离那些重盾就一步之遥了,他们不得不兴奋。
胜利已经在望。
可是突然之间,暗黑的城门通道里,传出来了“嗖嗖”的破空声。
这声音像一阵阵阴冷的北风在黑暗中呼啸着,让冲在了前面的蛮人刹那间心底泛寒。
这种胆颤的错愕感,并未让那些蛮人持续了多久,那种颤寒感,只是在心底流转了一瞬间,他们便感觉有锋利的尖刃撕裂了他们的皮革,钻进了他们的皮肉,洞穿了他们的骨头。并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撞得他们躯体都向后摔了回去。
那“嗖嗖”的破空声,在狭窄的城门通道中显得格外的清脆,随着冲了上来的蛮人,瞬间便不明不白地被放倒了一大片,终于有见过了世面的蛮人,用着蛮语大哀嚎着:“驽,手驽……。”。
但这声音并没保持多久,便被“嗖”的一记破空声给生生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