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种地。夏伊洛有很好的农业项目,”卢菲说着,将一件淡紫色上衣塞进她的行李袋中。
“我们现在去当农民?”
“当然了,为什么不呢?”她的笑声悦耳动听。“我觉得那听起来像是一个不错的生活;你不觉得吗?”
维吉尔把手伸进衣橱,从架子上拽出一件T恤。她等待着他的回答。他慢慢地从领子中取出衣架,丢在一旁,把T恤装进他的包里。
“怎么样?”
那让她最初爱上他的迷人微笑挂在他脸上,尽管脸上带着伤疤、一脸严肃。“种地听起来不错……是份正当的工作……你愿意做我这个小农夫的妻子吗?”
“这还用问吗,当然咯。你想呀,维吉尔:开阔空间,种着我们自己的食物。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们的孩子将在新鲜的空气和那些旷阔的大地上茁壮成长。
“你认为我们有足够的钱去买下大片的土地?”
“在夏伊洛东西很便宜。”
“你敢肯定吗。为什么你那么认为?”这不是一句疑问。而是一句陈述。
她洋溢的笑容立刻愁眉紧锁。“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在……我在努力尝试,维吉尔。我真的在努力尝试。”
他走过去把她拉近。她试图挣脱但又重新回到了他紧紧的怀抱。“听着,小可人。我将做你的农夫老公,我们会生一群你整天挂在嘴边的孩子。过上简单的生活,在那里我们知道所有邻居的名字并且—”
“并且从不谈论跳虫或是……或是Rho中队吗?”
他眉头一紧。“为什么你要问这个问题呢?这支队伍将与我同在,卢。”
尽管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们对彼此已经非常了解,但总有一道鸿沟横亘在他俩之间。她不可能体会到他所经历的一切。
“你不能让过去主宰你人生的一切,”她说。
“我不会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笑容又回来了,堆得满脸像是充满了氦气的气球。“我要做农夫的妻子。”
他轻轻地亲吻着她。“我非常感激这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衷心的感激。”
“噢!该走了。身份证应该准备好了。你,先生,得把衣橱清空,在我回来之前打包好。”
维吉尔放开了她,自己走向衣橱。他打开灯,并跪下身。他拿起一堆衬衫。下面是一个布满灰尘的军用提箱。
“你不能带上那个,维吉尔。”
“我知道。”
“你一定要丢掉它里面的东西,你明白吗?不能有任何过去的蛛丝马迹。你要听爸爸的话。”
“我知道。”
“我知道这并不容易。”
“确实不容易。”
她离开后,他转向那个提箱,打开了它。记忆与箱子里潮湿、发霉的味道一同飘逸而出。他已经多年没打开它了。里面有他曾经引以为荣誉勋章,如今落满了尘埃,被深深地埋藏起来;一支干了的雪茄;一发超音速针刺弹;一支伊姆舍尔的黑市电话。然后他感觉到一些黏糊糊的东西。他的第一反应是猛缩回手。菌毯!当然,那不是菌毯。他的记忆开始慢慢地浮现。
“戴夫。”在他拿出发现的东西时,这名字伴随着他的呼气脱口而出。这是块用得还剩一半的蓝蜡……推进器冲浪板蜡。维吉尔把它拿到鼻子前用力地嗅了嗅。那浓郁的坚果香味把他带回了那段他企图逃离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