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孔阳轻松加愉快,欢欢乐乐地收了雷潮,又向王超凡说道:“看在咱们都是老乡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你要改革五台,兴利除弊,我是很赞成的,你要是真能把五台派改好,峨眉派就算是想灭也灭不掉他,如果你不能,五台派继续像现在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就算是峨眉派不灭它,也会有其他的门派来灭它。你如果连这点道理都看不懂的话,那也不配做我的对手,以后随你怎么折腾。如果能看得懂,希望以后不要再与我为敌,我也不是你的敌人,你这次救了阿冬,我就原谅了你。”他用手点了王超凡几下,“孔阳从不说空话,你实在要战的话我奉陪到底,记住了啊!”言毕,七修剑环身旋飞,合成一道彩虹,裹住他和卫肃冬,迅速飞上蓝天,向南飞去,顷刻不见。
回来时候,将近峨眉,朱孔阳看到一大片五色祥云和火焰浓云,从峨眉山方向飞过来,他一双慧眼,远远望见皆是五台、华山两派的人,一个个或是垂头丧气,如丧考妣,或是义愤填膺,破口大骂,朱孔阳猜想他们应该是斗剑输了,吃了峨眉派的亏,不好迎面撞去寻晦气,急忙剑光落下,改用遁法行走,小心避过。
回山之后,直奔载玄洞,高玉成和陆敏等人见了纷纷围拢过来,朱孔阳直接下达命令:“成儿去打水备药,准备给阿冬疗伤。陆敏,你说说方才斗剑情形。”
他把卫肃冬抱进自己的寝洞,放在床上,先将他身上破烂的血衣去了,把穿在身体里的两根铁链抽出来,然后让高玉成把药化在水里,用药水给他擦拭身体。
在这期间陆敏讲诉都见经过,他本不擅长言辞,说得干巴巴的:“咱们齐真人这些日在东海合三仙之力,将原来九世随身的守缺仙剑重新回炉,据说那剑是他第一世入道拜师时,长眉祖师帮他炼成,这次重炼,又增添了好些妙用,剑芒长达近百丈,一下就将一座小峰头切了下来。那太乙混元祖师也真不愧是一代剑术大师,跟齐真人斗了一个多时辰不分胜负,后来两人各自占据一个山头,比拼道力,将全部法力贯注仙剑之中,又斗了一个多时辰,最终太乙混元祖师的仙剑不敌齐真人的守缺剑,碎成漫天流盈,被守缺剑顺势斩掉一条手臂!”
原来太乙混元祖师修行六七百年,除了原来师门所学,五百年前又新得一部古传道书,这几年终于修炼至大成,尤其一手剑术,独步天下。
而齐漱溟更是九世积修,每一次转劫归来,修行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一倍,这次回来虽然只有一百年左右,但九世功力加起来,也非比寻常。
这两个人不用法宝,单比剑术,很难分出胜负,前后斗了两个时辰,最终,太乙混元祖师的飞剑经受不住双方加起来将近一千五百年法力的负荷,剑身碎裂,他也被齐漱溟乘机斩掉一条手臂,像他们那样的高手斗剑,触不及防,被一剑秒杀都是很常见的事,估计太乙混元祖师放出护身法宝或者备用飞剑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要不然很可能被齐漱溟一剑砍死。
“然后呢?他们就那么算了?”朱孔阳一边给卫肃冬喂药一边问。
“当然没有,五台派弟子和那些站在他们那一边的宾客,还有天上的华山派众人都齐声鼓噪,说齐真人仗着飞剑之利,胜之不武,要发动火阵,一起杀上来给太乙混元祖师报仇,把咱们连人带山炼成劫灰。不过被太乙混元祖师制止住了,他说炼剑也是剑术中极为重要一环,不能炼出好剑,算不得一流剑仙,他跟齐真人约定,他要用十年之间炼成一套飞剑,等到时候再来第二次斗剑,然后便带着弟子门徒,连同华山派那伙人都回去了。”
“这太乙混元祖师倒也不失一位道家高人的风采。”朱孔阳轻轻叹息一声,不过也没有太多想法,太乙混元祖师陨落固然可惜,但也跟他乱收徒弟,又那么一味护犊有关,试想龙飞如果不会法术,做个乡间混混,就算造反杀人,又能杀多少个?他学了道术,活了五百多年,这五百多年时间,从南到北,他又要作下多少杀业?虽然不是太乙混元祖师亲手杀人,但促成龙飞杀人的果里面也有他教道术的因,更何况他收了不止一个龙飞,而是一群龙飞。
卫肃冬伤得极重,罡风裂肤,阴煞彻骨,神雷惊魂,还有每日四个小时飞针刺体,若非有王超凡的仙丹,他的身体估计早就已经碎烂掉了,此时应该只剩下一具沾着碎肉的骨骼,元神偏偏又被禁锢在上面不能解脱。
好在峨眉派的炼药之术也是一流,朱孔阳手里更有无数仙药,给卫肃冬内服稳固元神,凝练魂魄,滋养五脏的九转真元再造丹,外面敷上五光宝色灵玉膏,不过一时三刻,身上内伤外伤尽数好了,肌肤雪白如初,再看不出一点伤来,不过由于元神受损,仍需静养。
到了晚上酉时,正是每日风雷临身之时,卫肃冬起了梦魇,惊悸哭泣,满脸泪水,朱孔阳赶紧又让高玉成取来泉水给他擦拭额头冷汗,卫肃冬被冷水一激,顿时醒了过来,看到朱孔阳之后愣了愣,很是不敢相信,朱孔阳拉着他的手说:“好兄弟,我把你救回来了,这里是峨眉山上,我的载玄洞中,你的劫数已经过去了。”
过了大约两三分钟,卫肃冬忽然崩溃似地嚎啕大哭,朱孔阳抱着他一再劝慰:“没事了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卫肃冬被五台派擒住,吊在风吼崖受了一年酷刑,每天都要死去活来好几次,简直度日如年,熬油似的熬到现在,终于过了劫难,一颗心落了地,失声痛哭,哭得天昏地暗,好大一会才逐渐止了悲声,不过仍然泪流不止,满眼通红,哽咽着说:“我爹和我娘,我的哥哥、嫂子、侄儿,全被林渊那畜生杀了!阿阳,我虽然是带着记忆转世来的,但是我爹和我娘,我哥哥们对我都很好,他们把我当成宝一样,从小到大,什么事都依着我,跟我上辈子的父母一样疼我,可是他们,全被林渊杀了!我本以为太乙混元祖师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位道家高人,就去找他要个说法,他袒护门下我是知道的,我原以为,他就算不会处置林渊,至少会让林渊把我父母的魂魄放回来,我好送他们去转世投胎,没想到……那太乙混元祖师也是个畜生!善恶不分的老狗!反倒怪我耽误了林渊练剑……草|他|吗的!我早晚把他们五台派一窝端了,一个个全都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朱孔阳听着他倾诉,一再劝慰,并把自己收到的白鸽、金鸬双剑还给他,每日熬炼药膳给他养魂补身,易经洗髓。
卫肃冬的身体迅速恢复过来,每日只在载玄洞中潜修苦练,即便出来时,也是找朱孔阳锻炼剑术,看着好兄弟复原,朱孔阳心情又好了起来,峨眉派由于斗剑胜了五台派,在天下群仙当中威望很是提升了一大截,人家都说,长眉真人后继有人,乾坤正气妙一真人剑术高超,道行深厚,将继长眉这人之后,成为天下剑仙中下一代的泰山北斗。
太乙混元祖师没有回五台山,也不再去华山帮烈火祖师专研都天烈火阵,而是跑去茅山搭了个草庐,用北海冰铁铸造了一个五米多高的剑炉,要在这里炼一套五毒仙剑。
五台派的人又跟峨眉冲突了几次,又是败多胜少,去茅山向太乙混元祖师哭诉,太乙混元祖师也是不理,只一心炼剑,他们无可奈何,只能尽量夹起尾巴低调做人,齐漱溟给峨眉派上下传了令,让各位长老级的,外出时尽量物色有根器的弟子回来,努力光大峨眉。
朱孔阳这功夫除了每日修炼功课之外,又着手整治他的小窝,药园里面因为有功德神泥和天一真水的滋养,各类草药全都十分易活,而且繁殖迅速,有不少人间难得一见的灵药,全都在药园内四处疯长,如让人脱胎换骨的朱灵草就像杂草一样遍地都是,能使人驻颜的瑞云芝就像蘑菇一样,每个树杈上都有,还有其他玄参、灵稞、血芝等物也都又长出不少,药园里面积不够,扩大空间迫在眉睫,于是朱孔阳打算把载玄洞所在山峰后面的一个山谷开发出来。
载玄洞所在的山峰原本无名,朱孔阳开始有些纠结叫什么名字好,等冰蚕来了之后,他就给它定名为蚕月峰,并且四处移植老桑到这山上,以附和“蚕月条桑”的意境。
蚕月峰不高,从地面到峰顶不过千余米,面积也不是很大,东西不过二十里,南北有十多里,半山腰处原本有三口泉眼,飞流而下,形成一个小瀑布。
原来的药园在蚕月峰东南山坡,正在载玄洞的左手边,不过几十亩地的缓坡,实在不够用,这回朱孔阳要开辟后面的山谷,那谷从东南向西北,前面是蚕月峰以及西侧紧连着的十几座矮峰,北面是一座绵延八百里的冷云山,上面俱是古老的杉树,每一棵的树龄都比长眉真人还要大。
山谷只有一个入口,就是载玄洞旁边,向里面一百余里,最后止步于靠近凝碧崖周围的高崖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