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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莫问前程(1 / 1)

“水殿风来暗香满”本来是写蜀主孟昶夏日里避暑时的情景,不知道为何康熙帝此时忽然想起了这一句。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细一思量完全文不对题,先不说这双松书屋是不是水殿,就是时序也不对,彼乃夏此是秋,又是完全不同的意境。更何况蜀主身边有花蕊夫人,他身边有谁呢?

眼看着圆月已经爬上树梢,康熙帝坐卧不宁已经是几个时辰的事了。当然并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皇帝不许任何人进自己的寝殿,他一个人在里面独自徘徊了几个时辰。玉沁从双松书屋迁出的日子也不短了,其实她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皆随时会有人呈报给皇帝。康熙帝不但知道她见过了雪诺,也知道她还在梨花伴月的山脚下见了胤禛。所以此时他才知道他完全估量错误,本以为将玉沁迁出去他便可以从此心里清静,谁知道事实恰好相反。而且窃以为玉沁会有哪一天会再度主动回双松书屋,这也渐渐成了不太可能的事。

其实康熙帝并不知道,就在双松书屋墙外的那所屋子里,玉沁也正在颇费思量。自打汪慎行回去复旨之后玉沁就一个人在屋子里一刻不歇地走来走去。她忽然意识到对于自己来说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到了。至于这个时刻会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她还一无所知,但是她非常明白,有些事已经到了非要她做个决定不可的时候。当然,这个决定并不是简单到了要不要做八阿哥胤禩的侧福晋的问题。她的未来、她的希望,已经没有了,可是正因为如此,她不是更需要给自己找一个最合适的出路吗?

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双松书屋院落的外面竟没有一个侍卫、太监或是宫女。玉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来,觉得更加奇怪的是整个院子里也一个人都没有。忽然心里有些害怕,停下脚步驻足观望,空气里弥漫着让人不安的气氛。如果此刻回去,那还来得及。玉沁静默了片刻,不过最终她还是向殿外那高大的汉白玉石阶走去。一步一步走上石阶,康熙帝寝殿的门竟然也完全洞开,而且还是没有服侍的人在此当值。

当皇帝吩咐把自己寝殿的门打开的时候,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渐渐失望了。只是为了再给自己最后一点安慰,他还是这么做了。入夜了,外面秋虫鸣叫的声音格外悲凉,皇帝的心境也渐入灰暗。偌大的寝殿好像也格外高大空旷,让皇帝心里生出一丝孤独感。忽然唤了一声,“雅图”,皇帝走到殿门口。

但是殿外的情景让他一怔。玉沁竟然就无声无息地站在殿外。皇帝心里好像忽由谷底升入了顶峰一般,盯着玉沁一时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遁声而来的太监雅图见此情景便不肯做声,又悄然而退。他知道当康熙帝吩咐内外门户一律打开,所有服侍的人都摒退的时候就在等待这一刻,当然他现在不好在此打扰,最好别人也不要。

康熙帝打量着玉沁,她穿着极其单薄的象牙色绣满红药的裙子被殿门口强劲的秋风吹得好像翩翩欲舞一般。“你来做什么?”皇帝淡淡问道,心里的感觉却正好与面上表情相反。

玉沁也瞧着皇帝,米色的吉祥如意暗团花缎袍在此刻显得极高大而有威仪。此刻心情反倒镇定下来,回道,“奴婢来见皇上。”

康熙帝的心情又有些莫名失落,转过身去不肯再看她,像是一下子疲惫了下来。“朕已经命汪慎行去给你传了口谕。等回銮以后朕便给你和胤禩指婚。你不必再来见朕了。”

身后许久没有声音,皇帝心里一诧再转身来看。玉沁已经跪倒在地,“请皇上恕罪,奴婢要抗旨了。”

康熙帝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她半晌又走上前来,命道,“你起来跟朕回话。”

玉沁立刻便应声站起身来,慢慢抬起头来仰视着皇帝,“奴婢不愿意嫁给八阿哥。”

“为什么?”康熙帝紧紧追问道,眼睛牢牢地盯着玉沁不肯放松。玉沁并不躲闪,同样双目牢系于皇帝一身,忽然无比清晰地道,“因为奴婢不舍得离开皇上。”康熙帝脑中轰鸣,竟有些要站立不稳,但是他极力稳住了心神。玉沁此时才心跳加剧,低了头轻声道,“奴婢愿意服侍皇上一辈子。”康熙帝好像只要听了这句话便极满足一样,慢慢也镇定下来,淡淡道,“沁儿,朕老了,朕会给你选个好归宿。”

“皇上……”玉沁听了这话立刻抬起头来急道,“沁儿哪儿都不去,只要服侍皇上一辈子,除非要沁儿死。”说着便要进殿来。怎奈殿门口的门槛太高,心急之下竟险些扑倒。

康熙帝心中一跳,暗自在心里一叹,他已经控制不了眼前的局面了。大步走上前来扶了她,看着玉沁许久方道,“朕也舍不得你。”说罢俯身将玉沁横抱起来向内走去。

十四阿哥胤祯来给康熙帝请安的时候竟然被拦在了双松书屋的院落门外。看着太监期期艾艾语无伦次的解释,胤祯心里说不出来的不痛快。正好一眼看到院子里远处是王泰晃过的身影,便顾不得了,断然喝了一声,“王泰,过来给你十四爷回话。”

这一声宏亮无比,倒先把门口的太监吓得脸都白了,低声求道,“十四爷,您体恤奴才,小点声儿,别惊了万岁爷的驾。”这时王泰已经急急跑来,一眼看到胤祯冷若冰霜的面色,赶紧给门口那太监使个眼色命他先下去。

胤祯却不管那一套便直追问道,“这双松书屋还有没有规矩?我来给汗阿玛请安为何左拦右挡就是不能进去?汗阿玛可知道么?”

王泰看看左右无人,先凑近些低语道,“十四爷小声些,不是奴才们敢拦着爷不让爷进去,实在是因为万岁爷在寝殿里还未出来,不经吩咐没人敢进去。”

胤祯不解地道,“汗阿玛御体欠安?”王泰摇摇头低声道,“前些日子年抚台要去四川赴任,先来见万岁爷,万岁爷召见了年抚台好几次,不但交待任上差事,还交待了关于许多青海战事的意思。万岁爷圣虑周详,说年抚台是难得人才,有意让他在青海协理额伦特将军。万岁爷是连日里来累极了,又一直心绪不好,所以今儿难免……”

胤祯这才知道原来康熙帝对年羹尧竟如此看重,并且着意培植。这样一来,皇帝将年雪诺指给四阿哥胤禛看来也大有深意。而且这事也正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他心里萦绕难去的一件烦恼。

王泰看胤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赔笑道,“依奴才看,爷先去别处逛逛,等会儿再来给万岁爷请安,一定能讨个好彩头。”

胤祯双眉一挑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王泰再压低了声音,“爷还不知道,昨天夜里瓜尔佳氏小主给万岁爷侍寝了。”

这倒是一个让胤祯极为吃惊的消息,不过对于玉沁这个人他心里一直有些不屑一顾,此时忽然变了脸色不再理王泰转身去了。

和露给雪诺梳好了辫子,在辫梢上结了一条镶珍珠的绦子,又对着菱花镜给雪诺头上别上一枚东珠压发,然后又瞧了瞧雪诺妆成后的样子,不由得由衷赞道,“以前总听人说什么女子肤如凝脂,我总想那酥酪是什么东西,又细腻又白嫩,哪里有人的皮肤能像那样的,直到见了小主才知道是真的。又说什么美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看也比不上小主万一。”

雪诺站起身用手指拨弄着胸前那两条被和露系成蝴蝶结的带子,一边向和露嗔道,“瞧你说到哪儿去了,不知道的人听到了还以为是我多么轻狂。再说这又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你没瞧见过年的时候各宫里挂宫训图都是讲后妃贤德的,像妲己、褒姒那样纵然是貌若仙子也只能让后世指为红颜祸水,那又是什么好名声?”

雪诺虽是没有严厉指斥,但是明显得并不愿意听人赞她貌美,和露今天才知道这个主子是不爱人奉承的。忙换了个话题问道,“小主今天气色真好,外面天气也好,马上要回銮了,小主今儿可还要出去走走?”雪诺自己对着镜子瞧了瞧,几乎完全是一张清水脸而已,看上去倒是极干净。想了想道,“等回京城说不定马上就要出宫,恐怕再见玉沁一面就难了,上次看她有些心绪不佳,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事,还是趁着今儿再去瞧瞧她吧,好歹能给她安安心。”

玉沁所住过的那所小院子在湖边树木掩映之中,不太易被人察觉,若是个陌生人恐怕还很难一下子找得到。玉沁住进来之前这里一直都空着,因她要迁来,所以汪慎行才特意奉了皇帝之命派人洒扫收拾了一番,并遣了青芷等人来服侍。昨夜玉沁既已侍寝,康熙帝当即便命人又将玉沁迁回了双松书屋,东西收拾了带走不说,连原来的青芷等宫女也一起从原处去了双松书屋服侍玉沁。所以这院子和屋子没几天就又空了下来。

胤禛背着手慢慢踱进这空荡荡的院落,里面洒扫得倒是极为干净,但是也平添了人去楼空的凄凉之意。他那一双浓眉微微锁着,一边在院子里踱步一边仔细打量着每一件物什。

跟在他身后的太监雅图先是不敢说话,但是看胤禛久不出语方慢慢劝道,“奴才虽不是四爷身边的人,但是爷对小主的心思奴才也能看明白。自打在木兰围场皇上要临幸小主时便是爷暗中命奴才让他他拉氏给小主解围,谁料后来偏是八爷又闯了来。不过奴才心里倒真是替四爷松了口气,依奴才看瓜尔佳氏小主注定了就是万岁爷的人,她是万岁爷钦点入宫的,这个奴才心里一清二楚,无论是四爷还是八爷,都争不过万岁爷。四爷若是放了手,倒是四爷的福气了。如今万岁爷既然把年小主指给了四爷,这是对四爷极为有利的事,奴才心里也替四爷欢喜。四爷不若从此就罢了那个心思罢。”

胤禛终于在院子中心停下脚步,他背对着玉沁住过的那屋子背着手驻足而立。“雅图,你向来都谨小慎微,你四爷也正是因此才赏识你,所以心里有事也不瞒你。俗话说,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四爷我自然也不愿意碌碌无为地得过且过。我的心思你自然是明白,但是你也清楚,汗阿玛子嗣多,我也广有诸兄诸弟,我对他们不能不尽责任。不但对兄弟,对父皇,对祖宗,都要尽职尽责。以后你还得替我多多留意,你既明白四爷的心思,四爷也从来不肯薄待了肯用命之人。”

胤禛这一番话云里雾里说得并不清楚,但是雅图却心照不宣。只要是面对这位四爷,雅图从来不敢怠慢,也没有哪个皇子阿哥会让他如此既惧又敬。当时四爷命他照拂瓜尔佳氏小主的时候真真是个柔情种子,但是他知道这位四爷也绝不是个只懂儿女情长甘于锦绣丛里、温柔乡中的主儿。在他看来,这位皇四子志向自不用说了,单是肯担责任便让他敬服。但是他又和他的父皇康熙帝那么不同,他不是个仁厚慈和的主子,倒往往让人觉得他鹰视猿顾,冷静深沉地让人心里畏惧。

雅图极恭敬又恳切地道,“四爷也不必太担心,前些日子年抚台来陛见的时候万岁爷极为重视,召见年抚台好几次,万岁爷心里想把西北的事都交给年抚台,只是还要缓一缓,等他先到了四川再看看情致,只怕到那时候万岁爷便要下旨了。”

不料这话却戳了胤禛痛处,忽然有些震怒,“这个年羹尧,我早知他是个儇佻恶少难以收服,谁料到竟然傲气如此,连对主子都不恭不敬。四爷既便是再怜惜人才,也看不上这样目中没有主子的人。”忽然提到年羹尧让胤禛心里像着了火似的便引爆了脾气。自打年羹尧去了四川以后连个信儿都没有,怎么能让他不着急发怒。

雅图劝道,“四爷也不必生气,既然万岁爷把年小主指给了四爷,也把年氏一门都指给了四爷做门人,这个关系年抚台迟早会明白,只有四爷才是他真正可依靠的主子,八爷那里再下功夫都没用,八爷只是为了替十四爷谋求大将军而先铺个台阶罢了。”

胤禛再抬起头来环顾这院落四周,忽生感慨,“也罢了,我终是和她无缘。如今倒是让这年氏闹得近来颇是头痛。原本以为她既是世家出身又才貌具佳,人也必定是贤淑知礼的,谁知道竟是又任性又倔强,真是让人费了不少思量。偏是在这个时候,为了她哥哥,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迁就了她,但心里终是不自在。”

雅图从来没有听过胤禛发牢骚,而且竟还是为了一个女子发牢骚,心里颇为惊讶。既便是从前衷情玉沁也总是能出自自己掌控之中,要怎么样便能怎么样,最后放弃也是因为四阿哥自己先做出决定的,如今对年氏竟好像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似的,这倒让雅图觉得有些好笑,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也只有笑劝道,“奴才知道,王爷心里什么都明白,自然还是以大局为重。”

胤禛微微一喟,声音也低沉下来,“我要的是她哥哥年羹尧,不是她。往后四爷的心里没有哪个女子能再像以前那样占据一席之地了。”说罢沉默一刻便向雅图吩咐道,“你回去吧,不然父皇若是找你便是麻烦。”看样子是还要在这里独自待一刻。雅图不敢再劝便行了礼退下去了。胤禛又在院子里踱了一圈便向玉沁住过的屋子走去,他不是想找什么佳人遗迹,他一直都想找到自己心里那些永远想不起却从来不会忘记的记忆。而至少目前,玉沁是让他打开记忆的一条线索。

立于门前,胤禛的手轻轻抚上门框。他并不知道其实就在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也正站于门口正等着他推门而入。然而该发生的事总会发生,门被胤禛推开了。赫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年雪诺,她正冷冷地瞧着他。胤禛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原本罕有人至的院子里竟然有人,有人听到了刚才他和雅图说过的所有的话,而且还是个最不该听到这些话的人。但是他一惊之后很快便镇定下来,淡淡瞧了年雪诺一眼,语气冰冷而沉稳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雪诺从来没有感受过他如此冰冷而且距离遥远的审视,好像他们根本只是陌生人,几回温柔相抱,柔情似水又温存体贴的胤禛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然而刚才听到的话也已经让她心灰意冷,忽然觉得是自己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忍了泪就是不肯让它流下来,也声音冷淡地回道,“得不到莫强求,否则会遭天遣。”

胤禛看着她那倔强的目光心里颇为不快,嗔道,“你胡说些什么?”

雪诺还是看着他极冷淡地回道,“我说的是我自己,四爷可别误会。我是太任性太倔强,所以才会一直想要本不该得到的,是我年雪诺该遭天遣。”说罢竟还向着胤禛福了一福便向门口走来。

胤禛立于门口挡着她的去路,“你去哪里?”雪诺不得不停下来。直盯着胤禛不肯示弱,“自然是去给我二哥写信,让他眼里要有主子。告诉他主子要的是他年羹尧所以才肯娶了他妹妹年雪诺。”

这话恨得胤禛心里怒火中烧,明明都是刚才他与雅图说的话,但是反过来若是从年雪诺口里说出来又让他觉得那么不能接受。看着雪诺与他赌气的样子自己竟也被她气得直要暴跳如雷,但是除此之外看着雪诺心灰意冷他又觉得自己心里也极不痛快。想起就在不久之前就在梨花伴月的山下涧边,她还为了担心他身处危境而不顾自己跌落在地的时候,他心里又渐渐软了下来。

依然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并且向前一步迈入门槛,便与门内的雪诺不足盈尺地对面而立。雪诺虽不肯再看他,低着头,但是却明显地还在与他赌气。胤禛轻轻伸出手来抱她,本来心里有准备,知道她一定会大力挣脱不肯让他如愿。谁想到雪诺竟一动不动任由他施为,这下让胤禛也觉得索然无趣,耐了性子问道,“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雪诺这才抬起头来瞧定了胤禛,“我不敢让爷怎么样,等吉日到了雪诺进了雍亲王府王爷更是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只是雪诺往后永不会再对王爷上心半分了。”

话说得极为决绝,胤禛也被她气得面色铁青,心里好似冰火相交一般,而且也彻底没有了耐性,摞下一句,“随便你好了”便转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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