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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相对无言(下)(1 / 1)

塔娜好像完全能洞悉胤祥心中所想,知道他情绪变幻之所踪。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尽管他思维跳跃,她也能追随始终。低下头低声答道,“奴婢告罪,十三爷想的事奴婢是略知一二,纯属无心,还请十三爷见谅。”

哪知胤祥不怒反笑,转过身去一手扶了栏杆又以背影相对,大笑道,“知道又如何?就是天下人尽知又如何?难道我十三阿哥还会怕么?”

越是笑声朗朗,越见其心境之悲凉。而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更不像是胤祥的。塔娜并不知道在热河行宫和木兰围场数月之间已经是沧海历桑田,也不知道年雪诺已被指给四阿哥胤禛做侧福晋,只等出宫嫁入雍亲王府去了。此刻她只知道自己心境的况味,又见胤祥心中如此伤痛,不禁脱口吟道,“自然如此,十三爷的心如皓皓白雪纤尘不染,又何惧于天地流俗?只是倒最该让那应该知道的人明白才是。”

这话音一落胤祥沉默了,久久伫立不动,显然心内极受震动。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而立,塔娜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无所顾忌地瞧着胤祥的背影。虽然看不到他,但是他的心情在她如同揽镜自照。

许久,胤祥转身来,一刻之间精神便似有些萎靡。有些像是顾左右而言它地抛开刚才的话题,唇边若有笑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塔娜心里仿佛才刚刚落实了,按规矩道,“奴婢满洲正黄旗,萨哈拉察氏……”稍一犹豫,飞快地道,“闺名塔娜。”

胤祥用满语将她的名字念了一回,带着些赞许的意味道,“倒是聪慧灵秀。”说罢不等塔娜再回答什么便提步而去了,似乎急急忙忙地有什么心事。

回銮的日子终究到了,路上赶得并不急,等到了京城已经接近深秋。玉沁自打被皇帝召幸之后这次便从德妃的永和宫迁到了皇帝的乾清宫,虽然还没有任何名份,但是在这里可以近身服侍。雪诺自然还住在惠妃的永寿宫,只是回銮之后永寿宫里的气氛不比从前了,雪诺也慢慢察觉出来,总是有些不自在。惠妃比起从前来更加深居简出,八阿哥胤禩也许久不曾到永寿宫来给惠妃问安。而雪诺每次去给惠妃请安的时候十次里倒有八次见不到面,惠妃总说身体不适不宜相见。更别提像从前一样关心雪诺,不管有事没事总传了雪诺去说话了。

好在过不久雪诺便得到一个机会,可以回家省亲。省亲说起来是一天,其实有严格的时间规定,从巳初到申末整整四个时辰。不过对于久别家中的雪诺来说,这四个时辰包括来回路上的时间,其实和家人相聚的时候实在有限,简直是时贵如金了。当然也有好消息,听说皇帝召了在四川巡抚任上的二哥年羹尧回京述职,这么说来还可以多见到一个亲人,自然是高兴的事。遗憾的就是在直隶大名道任上的大哥年希尧还有出嫁随夫赴任的大姐见不到面。

回家省亲的前一日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原本气温骤降,颇有些入冬的味道了。不过还是小阳春到底还是来了个回马枪,又一下子暖和了许多。秋日阳光既不比冬日可爱,又不比夏日可畏,但却是一年四季里最有味道的日子。好像不是为了普照天下,也不是为了恤怜孤寡,只是作为秋日的一种点缀,为了生出这般意境来。那种既明净又带着一点愁思,既满足又带着一点期盼的意境。

雪诺在屋子里闷了好些日子,自然极想在外面走走,只是在永寿宫的院子里散散步也好。就在自己住的小院子里,一出门便能感受到时日如金。刚来的时候那一树海裳开得云蒸霞蔚;临去热河行宫的时候海裳虽已散尽但是有一树碧绿妆成如玉;现在却只剩得枝头零落枯叶纷飞了。本想就在自己院子里走走,舒散舒散罢了。院门是半合半闭的,隐约觉得外面几个宫女就在惠妃住的后殿外面不知在议论什么。正好奇,里面和露出来拿着一件宝蓝缎银线绣飞鸟纹的琵琶襟坎肩一边劝道,“小主这几些天总也没出来,这时候看着天气好实则最容易招人生病,还是多穿些衣裳。”说着便动手给雪诺把坎肩穿好。正说着话,便听外面传来些嘈杂声音,竟还有隐隐的哭声。这下雪诺倒有些惊讶,要说这永寿宫里,位份最高的一宫的主位就是惠妃了,除了她自然没有别人敢在这儿放肆。

雪诺倒有些担心惠妃,她也算是经历了些起起落落,原本不是那不能隐忍的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失态。忍不住向和露道,“去看看,娘娘究竟是怎么了?什么事如此伤心?”

雪诺倒是一番好意,不过和露却并没有遵照她的话便去询问,只是有些无可奈何地低声道,“娘娘伤心还不是因为……”话未说出口便被打断了,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这永寿宫里做粗使的宫女,还有一个是服侍玉沁的青芷。那粗使宫女将青芷带来,行个礼回道,“乾清宫的瓜尔佳氏小主派人来给年小主传话。”说完便去了。

青芷虽然和雪诺见面的回数不多,不过她为人既伶俐又蛮有喜气的,总是笑吟吟的样子,所以雪诺很喜欢她。想着玉沁大概是找她有什么事,所以才派了青芷来传话。果然青芷说请年小主先到御花园去等一等,她主子那边等会儿抽空儿去见个面,说是有话想求年小主带给家里。说完青芷便去了。玉沁的阿玛现在已经从江南调任回京,在内务府广储司任总办郎中,算是个不得名却得利的极好差使了。不过玉沁将来早晚是要归位后宫的,怕就不能像雪诺这样终有一日能出宫得自由,所以也想趁机会拉拢雪诺,将来好让家里得雍亲王府的照应,这是人之常情。

等青芷走了雪诺才想起来,现在永寿宫里这个气氛,如果自己不闻不问地出去,不知是不是合宜。和露倒是劝道,“依奴婢看,小主就是要做出不闻不问的样子来才好。说不定娘娘的伤心事就是不想让小主知道,不想让小主看到。”和露这一劝雪诺心里倒也开解了,这个时候以自己和惠妃的关系,确实不宜交浅言深,没准儿弄得两个人都不自在,于是决定还是去御花园等玉沁。

眼看着就到了正午,御花园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也许故地重游就是很容易引起人的回忆。原本许多尘封的往事好像已经淡忘了,这个时候又一起涌上心头。记得第一次看到胤禛就是在这儿,那个小拱门,丛丛碧竹掩映之中,两个原本不相识也完全没有可能相识的人就这样因为一次相撞的误会而结了缘。不过到如今万事都生疑惑,雪诺总觉得与胤禛初次相见的时候他就是冷淡而有距离的。怎么回忆都觉得没有任何一点他对她曾经注目和生了好感的证明。

信步向前,绛雪轩前的琉璃花池内早就枯败一片,再也忆不起当日情景。那日为了躲雨,雪诺在窗外听到了胤禛和胤祥闲话。记得他的声音,对于她来说特别与众不同,从来没有听过他那么含意复杂又惑人心魄的声音。也许就是因为那一天,她便上了心,只听声音的他,深沉、稳如磐石、冷静又隐隐含威。总之是让人又怕又爱。那一****还丢了一件东西,就是玉沁送给她的手帕,那上面还绣了她的闺名。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漫步至此,她可能已经忘掉了。

再想下去还是找不到一点他曾经喜欢她的证据。就在第二日永和宫德妃的寿诞日,他们第二次见面。那天她清楚地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却要莫明其妙地接受他不知因何而起的有意冷淡和推拒。回想起来,如果不用骗自己,其实很清楚地就可以想起来,在永和宫里的胤禛和玉沁大概就已经彼此心中留下了对方的影子吧。他们那相视一笑的会心样子她永远忘不了,此时回忆起来只有刺得心里无比疼痛。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种让自己睹物思人的地方留连。也许在御花园里给她留下最快乐回忆的只有浮碧亭。第一次在这儿看到胤祥的时候他伫立雨中,不只全身上下湿透了,连眼睛都湿了。其实他是在哭吧?这是雪诺最好奇的一件事,后来当她和胤祥熟识了之后,对胤祥的映像就完全不同于这一次。胤祥并不是个脆弱和怯懦的人,正相反在她眼里他是最能包容的人。胤祥可以包容许多事,许多人,还能包容她的一切。但是有一点,他不会为自己去争什么,很难有什么理由会让他这么做。雪诺忽然抬头瞧了瞧,顶上是浮碧亭的藻井彩绘图案。胤祥就曾经这样站在这里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就好像此刻他还在她身边,忍不住回头去瞧。

她怔住了,不是她的幻想,就是那个十三阿哥胤祥,正安静地立于她身后瞧着她。雪诺的动作定了格一般,就这样保持着回眸而望的姿势。生怕这是一个梦,等她转身就会梦醒。胤祥的面色有些苍白,眉目之间也有些疲惫,双腮竟微有下陷,眼睛略有些肿,这还是那个神采飞扬貌比子都的胤祥吗?看不出他眉头上淡淡的沉郁,只看到喉头上下一滑动。他既好像是难以置信雪诺就在眼前,又好像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道哉,一时竟是不知所措了。

最终还是雪诺先转过身来。胤祥轻轻走上一步,但是在脚步稍一滞涩后又极力克制着停在了当地。雪诺走上两步,先福了一福,本想张口叫一声“十三爷,近来可好?”但是话到口边不知为什么忽然缩了回去。一瞬间很渴望的感觉,很想叫他的名字,就叫他“胤祥”。但是几度张口,双唇还是再度合拢,又咽了下去。难道此刻她还能像从前一样凭着他的包容和娇纵而无所顾忌地任凭七情六欲喷薄而出吗?她最委屈的时候却失掉了曾经最坚实的依靠,她不能再对着他倾诉委屈了。不只有她,还有胤禛,她马上就要成为他的侧福晋,怎么可能做任何会让他本人受影响的事?

当胤祥一眼看到雪诺站在浮碧亭中的背影时除了眼前一亮紧接着便是心里又酸又痛。他天天都会来这里,不过从来没有奢望能遇上到她。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苦到极点,但是自有苦中的甘味。忽然出现的雪诺好像打破了一种本来已经维持住的平衡。在回忆的时候他倒可放任自己的思绪为所欲为尽情回想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在脑海里极细腻清晰地刻画她的一颦一笑。但是当真的思念的人出现的时候,他反而要极力地克制了,这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大的难题。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时候,就只能这样看着,他完全是背动的。他明明关切她却什么都不能做,也只能这样暗自思量。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绝望和不自由过。从来没有觉得失去的这么重要,以至于会让他日日夜夜地遗憾一辈子。他从来没有听四哥提起过她,也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起他们的婚事。他完全只能靠自己的眼睛,但是结果并不让他放心。雪诺不是从前的雪诺了,她没有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了,眼底的忧郁藏都藏不住。虽然有一瞬间在她看到他的时候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最能保护她最疼她宠她的大人一样,但是这一刻并未暴发,她竟也学会了隐忍,这让他太吃惊了。除了吃惊就是浓重的失落,让他记起来,从指婚那日起,她就有了四哥,四哥会更疼她更宠她,而他们之间只能渐渐疏远。

雪诺身不由己又上前一步,胤祥忽然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嫂子。”除了恭敬,什么都没有。这称呼不分明,也为时过早,不知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叫出来的。雪诺却被这一声猛然惊醒,心里渐渐冷了,也极恭敬地把刚才原本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十三爷,近来可好?”

胤祥还未回答便听到了不远处玉沁的呼声,“年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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