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十七完全石化了,眼睛呆呆地盯着监视器的画面,里面正在发生着一件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
七步巷,虽然说不上人迹罕至,但称得上鲜有人来却也不过分,除了我的几位狐朋狗友之外,一年中最多也只有两三个人来,还是走错了路的。
寂静的巷子里,老者的人影就像是一尊风化的石像,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从四肢开始,缓缓地向身躯蔓延。让我诧异的是,老者并没有喊叫,甚至没有一丝的惊慌,平静地站在那里,“享受”着这诡异的突变。
砰,失去了双腿的老人,骤然落到了地上,翻滚了几下,脑袋正好朝向监视器的方向。
我看到了他的脸,十分地平静安祥,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要发生一样。
望着摄像头,堆满了褶皱的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像是从某种束缚中解脱了出来。浑浊的眼睛此刻无比的清明,看着监视器,流露出了渴求的眼神。
心里猛然一震,难道说他知道我在看着他?
那双眼神的渴求,是如此地强烈,即便是隔着监视器,我还是感受了老者心中的嘶吼和呐喊。
我明白老者的眼神,更知道他想要对我说什么。
鳞玉,就是那块鳞玉,老者想把我送到那给我那个地址去。
不能拒绝,也不忍拒绝。任凭谁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没有办法拒绝掉老者的最后渴求。
我不知道老者是不是能够看到,对着监视器,我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更让我说出来的感觉是,在我点头的那一刹那,身体里好像突然多出来一点东西,稍纵即逝。但我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只是,我此刻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咕噜噜,诡异的风化蔓延到了脖颈,失去了肩膀支撑的脑袋咕噜噜地滚了起来。也许真的是命运的愚弄,老者的脑袋居然朝着监视器滚了过来。距离监视器的距离更近,我可以清晰看到老者面容。
他笑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老者居然笑了。笑容是如此坦然,如此轻松。(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老者还能够露出如此令人心神一荡的笑容。)
脑颅完全风化,掉落到地上,成了一撮细细的尘埃,清风吹过,归于虚无。
“老板,这老者是不是真的是妖怪啊?”十七回过神,问道。
呼出压在心口的气,我的心里空荡荡的,重新看了看监视器,看着老者消失的位置,说道:“即便是妖怪,那他也是个好妖怪!”
“老板,这话您还说的真对!那老头一定是好妖怪,不然的话,咱们俩早就被他给害死了......亏我当时还和他说了那么多事,老板,我和那老者说......”十七开始自言自语的絮叨起来。
我的目光瞥向了柜台上老者留下的东西,鳞玉和纸团。
鳞玉,是我刚刚从保险柜里得到的,而那纸团却是老者亲自交到我手中的。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我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看看。
将鳞玉和纸团收起,我转身朝着后院走去,而十七还在柜台上不停地絮叨着。恐怕过不了多久,这次的经历又成了他的一笔重要谈资。当然,具体有没有人回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后院,我将鳞玉和纸团放到桌子上。
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两样东西,不知道该如何办。
鳞玉是什么我不知道,听这名字,应该可能是一种玉石吧。而那纸团,就是老者留给我的地址,让我把鳞玉送到那里。
纸团里的地址是哪,只要一打开,我便可以知道。但是,心头像是压了一座五行山,眼前的纸团足有千万斤重,重的我都没有办法打开。
可是,我知道自己答应了老者,监视器前的点头,老者生命最后的渴求,就像是一记轰雷,将所有的压力轰的粉碎。
一诺千金,当下的社会,许多人缺失了最为基本的敬畏感,对神明、对苍天、对信诺.....敬畏感的缺失,让人们开始变得肆无忌惮,甚至胡作非为。只是,事后会不会真的有报应,我不知道,但我真心希望有。
拿开压在纸团上的鳞玉,我缓缓地捡起纸团,非常郑重地将其慢慢打开。我深知,自己拿的不仅仅是一张纸团,而是一位老者生命的托付。
打开纸团,里面包着一样东西,是一张身份证。
柳川江,男,1980年x月x日,地址:潍坊市朱里镇柳家庄,身份证编号xxxxxxxxxxxxxxxx.
除了身份证之外,纸团上还写着几个字:
“如我不幸,请将它送到潍坊市朱里镇柳家庄!万钧恩情,柳川江来世为牛为马以报还。”
柳川江?难道说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柳川江?
看着身份证的头像,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年轻人有八九分相似。看过了一会儿,我心里一惊,这头像居然和老者也有七八分相似。
难道说?我的心里说道,难道说我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其实就是刚刚诡异逝去的老者。二者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想到这里,额头冷汗直流。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事情,居然让一个年轻人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从青年变成了老者,最后风化了一撮尘埃,随风而逝。
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眼睛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了桌子上的那块鳞玉。心中顿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老者的突兀变故难道说和这块鳞玉有关。
我捡起鳞玉,仔细地研究起来。这块玉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光泽,更谈不上晶莹剔透,边缘的某一段,还带着淡淡的鲜红色,远远看去,像是一片掉落的花瓣。
当然,这鳞玉也并不是一点特点也没有,要说特点,唯一的特点就是它的的确确如名字一般,像是一块鳞片化成的玉石。尤其是那一抹鲜红,更是让其看起来像是一块刚刚从肌肤里撕扯下的一枚鳞片。
看着鳞玉,我心中暗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遵守承诺,将把这枚鳞玉送到老者交给我的地址去。
把鳞玉纸团身份证收好存放到保险柜中,看着那保险柜,我心里十分地纳闷。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保险柜啊,居然可以自动提货。不知道我写张当票,会不会从里面冒出来数千万。
当然,我知道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吧。想要里面冒出东西,恐怕还真得需要那些堪称古董级别的当票才行。
锁好保险柜,心里轻松了不少,也许我该收拾收拾,尽早完成老头的嘱托,把鳞玉送回去。
老者的事情,让我惊出了不知道多少冷汗,身上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
躺在浴缸里,享受着温暖的抚慰,别提有多爽了。
哗哗哗,撩起水浪朝身上泼洒,眼睛里陡然看到一样古怪的东西。
在我的右手手腕上有一处黑点,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沾染上的。我泡了一阵儿,用手搓搓,本以为能够轻易地洗掉。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黑点非但没有因为我的搓洗而缩短,反而正在一点点的生长。
这一刻,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老者的那只手,那只手中一条由手腕出发延伸到中指指尖的黑线。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的手上也有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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