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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清脸色惨白,刚才一个不稳,她跌在了地上。所幸铺了厚厚的地毯,才没有摔得过于严重。

只是头发被压的有些散乱。

顾宴清扶着一旁的椅子站了起来,刚刚坐下,就听得罗逦迤一声惊呼:“清清,你怎么了?这……”

说着。罗逦迤上前一步,捧住她的手,手肘那里,蹭掉一块小小的皮,露出了鲜红的色。

顾宴清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摔的那么一下,手肘碰到了椅子,给磨破了。

“刚刚不小心摔倒了,”顾宴清安慰她:“没事,又没有流血。”

“流血就糟了!”

说着,罗逦迤从房间里翻出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单片的酒精棉片,她撕开包装,一边擦伤口,一边抱怨:“真是的,毛毛躁躁,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注意一点。看看这胳膊,白成这个样子,若是留了疤,那得多么可惜啊!”

罗逦迤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胳膊,一边摸一边羡慕:“你看你皮肤,又滑又白的,你平时都怎么保养的啊?”

得了,不用她多说,这话题就自动岔开了。其实顾宴清也没用太多的护肤品,主要靠川川做的一手好菜,勉强算个食补。这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便笑着将菜名告诉了她。

罗逦迤感叹:“看看你家的江斜川,再想想我家的那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罗逦迤说她家的那个,是指经纪人孟向,一个精明的中年男人,最关注的是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却也不至于像冯蓝那般,为了利益,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干的。

但罗逦迤生性散漫,这大概也是她虽然演技颜值颇高,但至今没有大红大紫的原因。

面对着这么一个接戏看心情,其他邀约都推掉的人,孟向不止一次被气的跳脚,每次看到罗逦迤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尽管每次都要为了接戏接合约的事情与罗逦迤吵架,但孟向从未逼迫过她,并没有强制性地让她去做什么事情。

顾宴清毫不留情地戳穿她:“说是想要这样的经纪人,实际上,你只是想要一个管家吧。”

罗逦迤羞涩地笑笑:“人艰不拆嘛。”

罗逦迤其实也有一个助理,名叫谭箐,同时也在生活中照顾着她。

虽然谭箐没有江斜川那一手好厨艺,也没有江斜川轻松打理一切的能力,但她能够帮罗逦迤买来一个月不重样的好吃饭菜,也能把她的东西整理的井井有条。

若是说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大概是因为,谭箐实际上是顾宴清的小迷妹。

先前拍摄《宿命》时,谭箐为罗逦迤买水果买饮料,总不会忘记给顾宴清也带一份。每次顾宴清微笑向她道谢的时候,谭箐的脸总能红的堪比熟透了的西红柿。

罗逦迤有些受伤,自己的经纪人不仅没有人家的那个万能,唯一的生活助理还是别人的忠诚粉。==

但她怎么会吃好友的醋呢?反正谭箐迷的是顾宴清,又不是叶喧郑葵之类的,就像自家小妹喜欢自己的竹马,怎么着都是一家人。知根知底的,也放心啊。

罗逦迤对叶喧的不满,只是看不惯她的那一副老好人姿态。

不管是什么事都要横插一脚,万年不变的圣母脸,时时刻刻维持以白莲花来标注自己,也不分个场合和是非,真是烦透了。

这个结论,是罗逦迤在一年前得出来的。

那时候,她也算有了点小名气,性格又是张扬跋扈的,时常会被黑,说她摆架子,她也不在乎,由着他们说。

当时,她拍了一部小成本电影,有个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不慎弄脏了她的衣服,连连道歉,可怜兮兮地说会赔。

罗逦迤当时心情并不好,不愿与她计较,不耐烦地让她出去,说没什么事,在这时候,叶喧就进来了,摆着一副温柔的笑容劝她:“不就是一件裙子吗,大家都在一个剧组里,逦迆呀,看在我的面子上,明日我再给你买件新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好吧?”

罗逦迆被她这句话气得冷笑:“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还会因一件裙子和人置气吗?还有,我和你很熟吗?你脸多大,还要我看在你的面子上?”

说完她就推开叶喧走了,也不顾及背后议论纷纷。

罗逦迆真是烦透了这种圣母婊,活生生地把别人都作践成恶毒女人,只为了映衬她那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这就是她同叶喧交恶的原因。

再说郑葵,罗逦迆与她几乎没什么交际,也没有那个耐心去了解她的为人——只不过孟向警告她,不要同冯蓝的人走的太近罢了。

有着萧薇薇的恶名在前,还有着同样冰冷高傲的沈凌,罗逦迆大致也能猜的出郑葵的为人。

——不是心怀诡计,就是高原冰莲,冯蓝似乎偏爱这两种类型的,罗逦迆喜闹,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最讨厌这么些弯弯绕绕。

今日里见顾宴清的礼服被人破坏,还无从找出凶手。那人显然是惯犯,事先就将摄像头给弄坏了。罗逦迆心中甚烦,现今又见顾宴清无故受伤——其实“无故”二字倒说不上,刚才她可看到了边景明青着脸走了出去。

但既然顾宴清有意隐瞒,她也只好装作不知晓。

在这个圈子里,恋情实在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

尤其是和边景明那种身份的人陷入恋情。

万一被一些狗仔们拍到,光是网友们的舆论,就能让顾宴清抬不起头来。

思及此,罗逦迆又有些犹豫。

她蓦然想起几年前的一桩旧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但见顾宴清这副平静的样子,似乎对当年的真相并不知晓。

基于对好友的关心,罗逦迆纠结了半天,还是开了口:“那个,清清啊……”

“嗯?”

罗逦迆斟酌着词句:“关于边景明,你可能不太知道,他有些不太正常,这也算是件秘密了,知道的人并不多……如果你执意同他在一起,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顾宴清一愣,明白了她误会了,连连苦笑:“逦迆,你想多了。我对边先生,并无男女之情。”

罗逦迆狐疑瞧她:“但他看你的眼神,确确实实不一般啊……莫非,是他单恋?”

说到这里,罗逦迆激动地握住她的肩膀:“如果是单恋的话,那就好办了。千万别答应他!那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原来你刚刚是在顾忌我的感受才说的那么隐晦的吗?

顾宴清笑着点点头。

罗逦迆义愤填膺地说:“真的,清清,听我一句劝。比起边景明,我宁可你同江斜川在一起!”

顾宴清无奈:“你这话说的就像川川不好一样。”

罗逦迆一怔,继而笑出声:“知道你家江斜川万能、完美。我只是举个例子嘛,说真的,就冲着江斜川那张脸,我就心甘情愿地养他一辈子。”

顾宴清心里有些犹豫。

因为前段时间一直在照料川川,顾宴清同好友联系都并不多。目前为止,知道她与川川在一起的人,也就阿婧与哥哥。

她还没想好怎么样告诉罗逦迆……毕竟这也算是一件大事。

现下看来,这正是一个好时机。顾宴清深吸一口气,开口:“其实——”

听得有人用指节叩门,继而叶喧探出头,笑容满面地看着二人:“我说怎么找不到两位小美女,原来是躲在这里说悄悄话了啊。过一会儿就要出去了,来补补妆吧!”

说着,她眼尖地瞅见了顾宴清的胳膊,急走几步上前,一副痛心的模样:“哎呀,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疼不疼呀?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不过蹭破一点皮而已,她这么关切,像是划了道大伤口一般。

罗逦迆翻了个白眼。

说这话时,叶喧眼睛里亮闪闪的,似乎噙着泪花,乍一看上去,倒像是她受了伤。

顾宴清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微笑:“不是什么大事,逦迆,我们出去吧。”

叶喧后退两步,依旧笑容满面,看不出她内心在想些什么。

*

顾宴清坐在镜子前,不禁有些无奈。

方才边景明掐她脸的那一下,很明显地在脸颊边留了点痕迹,大约是掐的狠了,那片的妆掉了,也留了淡红色的痕迹。

阿婧默不作声,静悄悄地重新为她涂上去。

头发也有些凌乱,阿婧也为她拆掉,重新梳理。还有手肘上的那一小块伤,得了顾宴清的命令,阿婧拿了遮瑕膏,厚厚地涂了一层。

离远了瞧,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只是刚刚涂上去的时候,顾宴清蹙着眉,小小地吸了一口冷气。

顾宴清不愿带着这么个痕迹上台,在这种场合,她希望自己是完美无暇的。

如果川川在就好了。

顾宴清叹口气。

真的感觉自己退化了,越来越像个小女生了。不管什么事,一旦受了委屈,第一时间,就想找川川安慰。哪怕他只是过来摸摸头,也行呀。

但是他现在腿受了伤,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她不能这么任性。

正在惆怅中,冷不丁,就看到镜子里出现了江斜川的身影。

……自己这是相思成疾、出现幻觉了吗?

震惊中的顾宴清还未来得及回头,他的手就覆了上来,摸着她的头顶,声音含笑:“又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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