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他们居住的区域,都是些豪宅及文物级别的老宅,安保系统自然也不同平常。外围虽然没有什么围墙,各类光电综合监控,红外夜视探头倒是应有尽有。而且非住户进入该区域,马上会有专职保安出现询问,说不出个所以然保安会很礼貌地请你出去,所以这里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
枝叶繁茂很有些年头的大树下,孟飞正坐在自家房前的石桌边做试题,虽然没有闲杂人的打扰还是烦到打滚。眼看着快小长假了,学校却不知抽什么疯发了一堆试题卷子要求假前上交。
更丧心病狂的是说为了响应什么教学新举措,全班三十几个人发的卷子题目都不一样,这让惯常“借鉴搬运”的小孟同学情何以堪呀。为了有个安宁的假期,为了回绝学校假后补习的热心,也就出现了学渣在下午提早放学的情况下还能伏案做作业的奇观。
不远处小熊猫举着小笼包“啊呜”招呼着,顺便在长椅上打着滚,当然两人打滚所抱的心情有着天壤之别。
孟飞举手回应,对不起啊,小猫猫,今天让你一个人逛小吃街,还一个人扛袋吃的回来,兄弟也是忙着赶工,明天最后一天上交,等放假了好好补偿你。老大他们早就跑没影了,说是张牛生夫妇手术顺利完成回花都了,要去庆祝一下,自己又没赶上,过几天去吧。
“这位少年,我是这里物业公司新调来的分管经理朱富贵,请问你是这里的住户吗?”
“没错。”孟飞头也没抬,继续纠缠于题海中,就听那声音又响起:“那么你能抽出几分钟时间,完成下这份社区物业安保答卷吗,我们会根据各住户的意见改进工作,万望支持。”
什么,手里的几张卷子都弄得眼前一抹黑,还敢拿卷子来消遣爷!孟飞抬头怒视来人,戴着黑框眼镜,西装领带笔挺,梳着三七分头,个子不会比孟飞高,笑得很奔放,牙都露出来了。
被对面眼中的火焰吓到,朱富贵跳开几步,看到对方没有追打迹象,又凑了过来。瞄到石桌上纷乱的试题卷,若有所悟:“真的不占用你什么时间,几个问题你口头回答一下就可以的,不用手写卷子的。”
不是卷子你早说呀,学渣也是有着禁忌词汇的,孟飞又坐下开始做习题:“这里白天人大都不在家,但你也能找到闲的人问呀,比如红房顶那家的老太太整天在门口晒太阳。”
“那家我上午就去过了,我说了半天,她也说了半天,结果都没说到一根弦上去,倒是了解了本地咸菜的具体腌制过程……”朱富贵很是无奈。
孟飞努力编答案中:“好吧,不可否认老太太说起话来还是很好玩的。问归问,我对物业向来没注意过,估计你也问不出什么来。”
朱富贵见少年终于肯配合下了,整整领带也坐下了:“你毕竟是这里的住户,总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的。花都,不对,整个江浙最高档的社区就是这里了,只有我们这样大规模的物业公司才接得下安保工作。外围我昨天看过了,各类监控工作正常,确保不会有闲杂人等混进来。哎,那边的小女孩谁带进来的,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人管吗?吃着街边食品,还吃那么多,可见家境不好的孩子过得苦呀,吃个小笼包都吃得停不下来。”
小熊猫家境不好?孟飞有种荒谬的反差感,只是习题压身无力吐槽:“你现在看她是在吃街边小吃,但是,你养不起她的。”
朱富贵支支眼镜笑出声来:“少年,我知道在住这里的人眼里,我们什么都不是。但在物业公司我好歹也是个中层,一年十来万还是可以保证的。养个孩子问题不大吧,男孩子费钱点,长大还要给他买房买车讨老婆,女孩子就省心多了,长大了也是对方家长头痛买房买车的。”
孟飞点头,你说得真没错,只是小熊猫的话,你熬不到她长大,就已经砸锅卖铁负债累累了吧。
朱富贵收回目光转向孟飞:“我们还是说正题,你看年前有项议案是在各住户房前也安装监控设备,谁知征求意见书发下去,却被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否决了。当时我还没来,不过看过这提案费用对你们来说又不贵,安全系数则有很大提高,怎么会都不同意呢?”
“这还不简单,本区住的都是钱多到没处去的主,生活也相对比较丰富多彩。偶尔带个小情人回来,在家里开个天体Party,从保险箱里取出一堆珠宝清点家产。你觉得这些他们愿意让你们拍下来么?”
朱富贵猛击掌,差点把眼镜带下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怎么想不通呢,果然还是要问内部人士,受教了。”孟飞有点小得意:“别的不说,就这片区小道消息都逃不过我的耳目,毕竟老大那里就是个信息集散中心呀!”
朱富贵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少年呀,我像你这种年纪时也喜欢认个社会上的人作老大,但事实上这种人是混得最底层的,根本就不值得我们跟随。”遥想当年校外认得大哥号称混世太保狂砍一条街,隔几天看到他被讨债的按在街上打的惨状,朱富贵摇了摇头,年少无知呀!
孟飞拿笔指指快吃完一大袋小吃的猫猫:“她家长就是我老大了,虽然的确是整天在混,但是没见他底层过,不踩人头上已经算低调了。”
朱富贵仔细看了看小熊猫那边:“不仅混日子,还好勇斗狠吗?可怜小姑娘长得挺可爱,每天被丢包小吃就一个人待着,还不知道她爸爸出去收保护费要被抓进去回不回得来。”孟飞低下头,老大我对不起你,小猫猫最多是家境不好,您老直接是几进宫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