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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嗯”了一声,又道:“你们之前喝的汤药里总差一味药,有了它你们体内的蝎毒便会完全去尽。【无弹窗.】可惜这味药本地没有,我得去外面寻去。”
钱方二人一听,双双拜倒。钱四甲道:“多谢姑娘再造之德。”雪雁道:“只是你俩得帮着孙奶奶照顾好我果果妹妹,要是我回来时她瘦了丁点儿,你们的毒也别想去啦。”钱四甲和方七顺连连称是,跑到一边干起活来,只把一旁的孙奶奶看得莫名奇妙。
徐兴和雪雁走出了几十步,回头一望,见果果拉着孙奶奶的手,远远叫道:“雪雁姐姐,你们要快些回来!”雪雁忍不住跑回去抱住她亲了又亲,这才洒泪而别。
雪雁跟着徐兴翻过了岭口,一路上步履轻快,边走边见四周鸟语花香,树木琳琅。触目远眺,只见白白的云朵悬在天际,微风轻抚脸颊,似乎有生之年都没这么快乐过。两人说说笑笑,转眼间到了一处城镇。放眼环顾,这里人烟马匹已是不少,算得繁荣。更好的是,此地远离京都,也没怎么受官兵的祸害,犹显祥和。
雪雁长到十七八岁,从没出过远门,来到这个小小的城镇,只觉人声嘈杂无章,有些不适。她走着走着在一处首饰摊前站住,瞧着摊上的一支翡翠头花停步不前。徐兴见了,想为她买来戴上,可一掏衣袋,里面却空空如也。
他在口袋里翻来翻去,手指触到腰间一个硬物,低头一看,见是爹爹留给自己寻找身世的玉佩。心中突然冒出个想法:“要是雪雁喜欢这个玉佩,我就把它送给她当定情信物,并大声告诉她我有多喜欢她!”
正在痴想,忽听见前面一阵嘈杂之声。抬头一瞧,只见人群都纷纷躲避,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从人堆钻出来,慌慌张张的跑向自己这边。
这人身后不远还跟着几个汉子,边跑边叫:“抓贼,抓住前面那个人!”徐兴一见,当即侧身而立,待少年跑过自己身边时,一伸左脚,少年冷不防被绊倒在地。这人反应奇速,在地上一翻手腕,将一包东西塞进了徐兴的裤腿之中。于此同时,后面那几个汉子也追了上来。当先一人一挥手,一股酸水直射地下的少年。徐兴吃了一惊,一揽雪雁的腰,腾空而起,在空中一收腿,已将裤腿里那包东西拿在手里,然后轻巧落地,身子已在丈许之外。再看地下的少年,他脸上已被黑水泼中,痛苦的嚎叫起来。徐兴心中一惊,暗道:“毒醋门!”
街上的行人见有热闹可看,都围了过来。徐兴退到人群后,偷偷将手里沉甸甸的布包打开,里面竟是亮闪闪的十二只小金块。
追上来的那几个汉子对着地上的小偷猛踹,边踹边骂道:“让你偷老爷的钱,娘的,贱骨头……”跟他们一起的一个矮汉子将几人拉开,再看地上的小偷,浑身抽搐,嘴中也流进了毒水,喉头“呵……呵……”地已说不出话来。
矮汉子瞥见人群后的徐兴,拨开众人走到他跟前,拱手笑道:“尊驾好轻功。”徐兴还没回话,人群外突然传来个尖细的声音:“我看也稀松平常。”
这声音说高不高,但如手指挠铁般清晰异常。众人听在耳中极为难受,都分开一条道路。
大伙回头一看,一时不禁都哑然失笑。只见空地上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头顶才到正常人的腰间,活像个装醋的大坛子。这人冷电似的目光向众人一扫,人人顿感一阵寒意,再也不敢对他劈品头论足了。
徐兴猜了个正着,这几个抓贼的汉子的确是毒醋门人,而眼前这个矮胖子,却正是毒醋门掌门人姚广义。
只见他走到小偷近前,冷笑道:“哼哼,偷东西偷到毒醋门头上,眼睛算是白长了,邹九,给我废他一双招子!”刚才泼醋那人应了一声,抽出钢刀,向那小偷脸上一划。小偷嗓间顿时发出一声混沌的惨叫,双目鲜血齐流。
围观的百姓一见发生惨案,怕官府追究起来连带自己,再也不敢围观,纷纷散去。邹九俯身在小偷身上一搜,说道:“大哥,找不到那钱袋。”
姚广义一挥手,说道:“算啦,就当买他一双眼睛。”又向不远处的徐兴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眼,骂道:“他娘的,老子最讨厌这样的小白脸,跟个娘儿们一样,看见就心烦。咱们走吧。”说完让手下抬起小偷,一拨人向西去了。
徐兴听见他骂自己,好气又好笑,心道:“好哇,你骂我像女人,惹我生气,我便有理由不把这钱还给你了,正好我们也缺钱。”想到这里,便抿住嘴,眼睁睁地看着毒醋门一行人走远了。
雪雁笑道:“吴小哥,这矮胖子自己长得丑怪,便见不得别人俊俏。”说罢欣赏地瞧了徐兴几眼。徐兴“扑哧”一笑,道:“你怎么突然叫我吴小哥,我又不是酒店里的伙计。”
他一抬手,发现自己和雪雁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原来雪雁被刚才毒醋门行凶伤人那幕吓得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徐兴的手。
这时她自己也已察觉,俏脸羞得通红,却不把手抽回去,任由徐兴握着。轻声道:“那我还叫你吴……徐兴哥。”语气细若蚊鸣。徐兴听在耳里,甜在心里,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手牵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时间心意相通,轻飘飘只觉身在云端一般。四周的行人看见他俩男才女貌,光彩照人,都纷纷指点议论。他二人却对这些视而不见,只顾依偎在一起缓步而行,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原处。
雪雁见路旁的手饰摊还在,向那个翡翠头花又看了几眼。徐兴道:“雪雁,你喜欢的话,我把它送给你。”说着给了摊主一小块金锭,把头花拿了起来,给雪雁别在发髻之上。左右端详,赞道:“雪儿,你可真美。”
雪雁见心上人呆望着自己,连称呼也改了,真是又羞又喜。她把头花拆下来放到怀中,嗔道:“你别乱说。”
一边的摊主插话道:“这位相公可没瞎说,似姑娘这般姿色,老汉我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到。”
雪雁瞟了他一眼,这摊主笑道:“嘿嘿,老汉失言啦,二位请稍等,我给你们去对面铺子里破些碎银,这么大的钱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说着进了对面的店铺兑了些银两出来,徐兴把这些碎银都让雪雁收起。
又转了一会儿,已是正午,两人腹中饥饿,手牵手往西走了几条街,见路边有一家二层高的酒楼,门前牌匾上写上“落凤楼”三个金色的大字。
雪雁道:“这个酒楼名字好。”拉着徐兴走了进去,正要叫小二,却一眼瞥见毒醋门众人在里面坐着,而且大部分座位都叫他们占了。毒醋门掌门姚广义也瞥见了他俩,冷冷“哼”了一声。
徐兴心中暗想:“不知那个祁连生在不在这里?”又觉得如果转身走掉,倒显得怕了他们。索性拉着雪雁进了里边,在一处角落里坐下,让店小二准备酒菜。
毒醋门众人见了雪雁,不少年轻的弟子都回头张望,啧啧议论。姚广义一拍桌子,他们立马吓得回过头去,只听掌门道:“你们这些没用的蠢货,让你们找了二当家那么久,可有些线索?”
众人面面相窥,都不说话。姚广义气得一脚踹翻张板凳,大声道:“你们不是说他到了此地吗,人呢?”
邹九左右一望,附到姚广义耳边,说道:“大哥,这里鱼龙混杂,您千万小声些说话。”
姚广义却更大声地道:“咱们出来寻宁隐老儿的晦气,他那把宝贝鱼什么剑却让二当家先取走了,你们如此背叛我,我怎么能心平气和?”
徐兴一听,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这些人跟祁连生是一伙,听他们语气,莫非已到过宁隐庄了?”。他也不知宁隐庄发生了什么变故,“嗖”一下站起,饭也不吃了,拉着雪雁奔出酒店。
邹九见了,悄声向两旁道:“你俩跟上这对男女,瞧瞧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两个门徒立马起身,悄悄跟了出去。
徐兴和雪雁走到一处马市前,雪雁奇道:“怎么了?”徐兴道:“雪雁,听刚才那群坏人所言,定是我不在的时候,宁隐庄出了什么事情,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雪雁道:“嗯,那快在这买两匹马吧,咱们早些赶去。”徐兴道:“一匹就够啦。”雪雁一听,眼圈红了,急道:“你难道不带上我么?”
徐兴笑道:“雪雁别急,你一会儿就知道啦。”说完掏出金锭买了一匹白马,顺便又买了一根长绳。
雪雁又道:“咱们俩人骑一匹马能跑快吗,你……”话没说完,忽然间明白了徐兴的心思,心中不由地小鹿乱撞,暗道:“你不就想趁着骑马搂着我吗?”再看徐兴,他只是说:“你一会儿就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