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再一细看,已认出那个财主便是当年和官府勾结的李常发。【无弹窗.】他的爹爹便是响场李,曾经勾搭赵进一起来抓自己,把自己和雪雁冲散。想到这,直恨得牙根都痒痒。再看另外柱子上的女子,见她身材高挑,竟和雪雁有几分相似。惊讶之下细细辨认,脑海中猛地一亮,记起这女子是山东孔武门的大小姐孔若楠。
孔若楠是孔赛男的姐姐。徐兴幼时在宁隐庄和她见过几面,只是没说过几句话,但是小小的心灵也为这位美丽绝伦的姐姐留了一片地方,没想今日竟在此遇见,不知他们怎么又会落到地主家里?
只听孔若楠哭叫道:“你别打了,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多鞭也该够啦!”
李常发停鞭在手,嘻嘻笑道:“大美人说不打,咱就不打。”说着笑吟吟走近孔若楠,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还赞道:“啧啧,好美的一张脸蛋呀,你若是答应给我做老婆,我放了他也成。”
旁边柱子上的男子突然睁开双眼,骂道:“去你娘的狗杂种,只怪你爷爷我当初给了你一条生路。你要是敢动我老婆一下,我……爷爷我将你碎尸万段!”谁知李常发突然给这男子跪倒,颤声道:“英雄,爷爷,我好怕啊,求你饶了我罢,哎呦……”
他刚说了两句,猛地跳起身来,双手左右开弓,“噼噼啪啪”给了那男子四个耳光,骂道:“啊呸!你他娘的算个屁,还骗我说是什么‘祁连怪叟’。小爷我当年落在你们这些强盗手里,迫不得以给你磕几个头,说几句好听的话。现下你落到小爷手里,嘿嘿,小爷让你加倍偿还!”说着抄起桌上的一把匕首,叫道:“小的们,给我把他按住了!”众家丁轰然答应,一拥而上,将柱子上的男子按地牢牢的。
徐兴看到这里,一时想不起被绑的男子是谁。但瞧他也是一名铁铮铮的好汉,不由地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心道:“可不能让这帮家伙把他害了。”想及此处,大喝一声,内力下沉使出千斤坠,房顶瓦片“嗵”一声陷下,随着他一起掉落屋中。
屋内众人听得头顶一声巨响,吓得四下散开,抛头鼠窜。屋中顿时灰尘弥漫,迷人眼眸。徐兴乘着这功夫,听声辨位,出手如风,登时将数人点到。屋外庄贾一众听到响声,一起冲了进来,屋里一时间乱成一团。
待得尘埃落尽,家丁们都已受伤倒地,几个义军弟兄也是鼻青脸肿。庄贾见自己人也挂了彩,直气得哇哇大叫。举刀上前,“噗噗噗”砍下三颗李家家丁的人头来,转身站在李常发面前。
李常发被这帮突如其来的恶煞吓得动也不敢动,见这伙强人如此凶恶,当真是三魂去了两魂半,颤声道:“你们……你们别乱……乱来啊,朝中的……赵总兵跟我是老交情。你们若杀了我,他可不会放过你们……”
庄贾一听,“嘿”了一声,飞起一脚将他踹了个跟头,骂道:“妈的,你吓唬我啊。老子便是赤膊军的将领,专门和朝廷对着干!”言罢举手又砍翻两名家丁,向李常发叫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我是谁!”
其时小吴庄上人人皆知义军指日便到,大多数人都跑出去躲避战乱,李常发带领家仆近日也准备出去避祸,谁知不意擒获了孔若楠,这才又在家中逗留了些时日,哪知遇此横祸。他此时听到这些蛮汉原来竟是造反的义军,忙一步一叩首地跪爬过去,哀告道:“爷爷们饶命,爷爷……”
他又抬头仔细瞧了瞧眼前人,不由地“哎呦”一声,往后便倒,颤声道:“这不是庄老弟么,好久不见,你怎么当了反……”住口不再说。
庄贾道:“当了什么?”
李常发心中突突直跳:“我当初可没少叫人欺负这些穷小子,如今可不能让他们记起旧仇来。”想到此仍是簌簌发抖,四下张望,不见吴广等人,这才稍稍安心。当即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右手轻轻搭着庄贾的臂膀,亲热非常,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庄贾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从小在一个庄子长大,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商量的。你们是缺钱用么?跟兄弟我说呀!“说着拍了拍胸脯。
庄贾正要慢慢折磨他,一听说有钱可拿,脸色稍缓,道:“钱是不是在你爹响场李的麦场下吧?”
李常发道:“那老家伙早死啦,提他做什么?那些钱呀,早被我藏到大厅下啦。”说着指指脚下。他从小到大都跟贪官污吏打交道,这些人见钱眼开,见风使舵,让李常发认为天下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所以他说完这话,笑嘻嘻的看着庄贾,准备看他向自己客气一翻,然后自己适当赠给这穷小子些钱财,以便日后驱使这个义军将领。
果不其然,庄贾听完“哦”了一声,显得颇为惊讶,可随即笑道:“真有你的。那我问你,我们义军现在缺钱少粮,要把你这些坑害百姓的黑心钱都借走,你可愿意?”
李常发没料到他这般狮子大开口,“啊”了一声,面露难色,道“原意是愿意,不过……”
庄贾厉声道:“不过什么?”
李常发一看势如骑虎,颓然道:“嘿嘿,这个……哎,不过小兄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等我为义军捐出家私后,朝廷当然不能容我了,那你们义军能否给我个一官半职的?”
庄贾一听,转怒为喜,笑吟吟道:“李老哥,真有你的。好,就依你,这件事包在我庄贾身上。”李常发见可以活命,又有官做,不管后者是真是假,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徐兴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早已把孔若楠和另一根柱上的男子放下。三人交谈了几句,徐兴记起眼前这男子正是幼时在宁隐庄上见过的徐见秀。孔若楠听徐兴报上姓名来历,惊讶已极。她想到当年群豪聚会宁隐庄的意气风发,又见这个毫不起眼的小男孩长得竟如此高大,今日还救了自己一命,不禁感慨无限。
原来孔若楠当年**于徐见秀后,无脸回家,只好四处游走天涯,只想找个清净之所了此残生。怎奈徐见秀对她却动了真情,放下沙家寨寨主的身份,整日不离不弃地跟在她后面。
起初孔若楠见他跟近自己,便对他刀剑相向。每当这时,徐见秀就远远躲开,跟在半里之外。如此反复数月,孔若楠就是摆脱不了他。有时气得坐在地下哭泣,徐见秀便过来哄她,孔若楠猛地拔刀挥出,徐见秀就大叫一声,受伤而逃。可任他受伤再深,总是不会走远。
这样的情况有好多次,但每一次徐见秀都不会设防,只要见孔若楠哭泣,他便过来劝慰和诉说对她的爱意。孔若楠原本心地纯良,伤了几次徐见秀,见杀不了他,也吓不退他,他还不迁怒自己,不由得心肠软了,既愧且恨,就不再理他了。
孔若楠一向洁身自爱,怎奈遇到这个上辈子的冤家。心中常年的苦闷,让她在漂泊途中几番病重,几乎丧命,但每次都被徐见秀及时发现,将她救活。几次下来,加上岁月的流逝,孔若楠对徐见秀的感觉渐渐有了些转变。但她又觉着毕竟是徐见秀最先冒犯自己,以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所以总有些话说不出口。
前几日,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桂林一带,在当地一处庙会上巧逢宁隐公王玉,这才得知王玉受长子王平秦所邀,准备前去助义军一臂之力。
第二十七章
两人又听王玉说到义军的将领之一竟是当年在宁隐庄里力镇群雄的吴广,不禁大喜。孔若楠几年来走遍天南海北,目睹了太多秦二世统治下百姓那水深火热的生活。心中对秦王朝痛恨以极,决定跟随王玉,对义军鼎力相助。她那时问徐见秀:“你去不去,怕死就别跟着我!”
徐见秀跟随她这么多年,非打即骂的苦日子捱惯了,哪里见过她如此对自己说话,显是征询自己的意见,忙道:“但凭娘子吩咐,我愿为娘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想起自己尝遍艰辛,终于能换来她一句和颜悦色的话语,不由得眼圈也红了。他本身是个强盗,是非观极淡,对百姓的死活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他看见孔若楠如此决定,自然而然地跟随于她。
俩人昨天随王玉回到王集村,王玉让他们到旁边的小吴庄去为义军招募青壮年。两人刚到了小吴庄,李常发便得到了消息,心想怎生想个法把这两个反贼绑了交送官府,好邀功请赏。他和下人们商量了半天,终于想到一计,忙派人将他二人接到自己的府上,用做了手脚的酒肉款待,并口口声声说愿意帮着义军招兵买马。
孔若楠见义军众望所归,心下快慰,便多喝了几杯有蒙汗药的酒。本来徐见秀也不是初走江湖,不可能着道,可他这几天得孔若楠的好脸相待,直喜得眉花眼笑,忘乎所以,所以没加留神,这才双双被擒。要不是徐兴等人及时赶来,他二人怕早已是阴阳两隔了。
这时孔若楠见徐见秀为维护自己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不吭一声,突然难过的流下泪来,心道:“这人虽然曾轻薄与我,可他这些年来对我关怀备至,不弃不离,我却总是冷眼相对。今日他虽身受鞭刑,仍然处处回护于我,不惜一死。我孔若楠又非草木,岂能辜负他这番恩情?”
她想到此处,伸过手将徐见秀扶起,问道:“徐大哥,你身子还疼么?”徐见秀许多年来哪见过她如此好脸,一时间受宠若惊,“徐大哥”这三字一入耳,不由地心花怒放,突然不知从哪来了股力量,一跃而起,说道:“我……我没事!”
他说话间见孔若楠泪水盈盈,一副千言万语说不尽的样子,心下也是感动不已,一时间无赖的本性又流露出来,趁着孔若楠不防猛地亲了她脸一下,笑道:“这下我就更不疼啦。”这一次孔若楠没有躲闪,红着脸骂了他一句“傻瓜”,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徐见秀浑身一抖,再不嬉皮笑脸,也将孔若楠越搂越紧,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两行清泪悄悄从腮边滑下。
他二人真情流露,对眼前这些人视若无物。徐兴不好意思再看,掉转过头,去听庄贾和李常发说话。眼见李常发从怀中掏出一串金钥匙,走到大厅地毯边上。他叫毯子上的人走开,一掀毯身,地上露出一个暗门来。义军众人“咦”了一声,暗暗称奇,心中兴奋异常。
只见暗门上有个狮鼻大锁,李常发用金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锁子打开,暗门自动慢慢弹起,吱呀呀露出一段阶梯。他正要迈步下去,却被庄贾一把揪回。
众人屏息凝神,庄贾一挥手,两个义军弟兄打起火把从阶梯走了下去。大伙看得口干舌燥,心中直跳,过了一会儿,只听“嗵嗵”两声,两人抬着一口大箱子走了上来。李常发又上前欲开箱锁,庄贾又一把将他推开。李常发干笑道:“嘿嘿,那……那你们先……唉!”虽说是笑,却比哭还难听。庄贾瞪了他一眼,用腰刀插进箱盖使劲一掀,盖子“砰”一声弹飞出去。
屋内众人瞬间就觉眼前一亮,围拢上前,只见木箱内盛满了金杯银碗,元宝翡翠,四周的墙壁一时金光辉映,华丽非凡。庄贾仰天哈哈大笑,俯身将两个金元宝拿起,揣进怀中。两名抬箱子的汉子喜道:“庄四哥,里面还有四个这样的箱子,还有至少八个装满银元宝的大水缸呢。”说罢带领十人转身又跑下去,不一会儿把水缸箱子都搬了上来,占满半个大厅。
李常发在一边站着,见自己家辛苦积存多年的财宝将落入流寇手中,当真是心痛如绞。可事到如今,也只有强颜欢笑,尽量讨好庄贾以保活命,当下陪笑道:“庄兄弟你看这些便是李家的全部家当,那八缸元宝是咱们庄短命鬼周八缸的财宝,现在我把他一并奉献给咱们义军,你看如何啊?”
庄贾呵呵一笑,拍着他的肩头道:“很好很好,你可以走了。”
李常发一愣,问道:“去哪?”
庄贾突然厉声喝道:“去见你爹爹!”说着刀起刀落,将李常发的头砍了下来。李常发的身子还做了个闪躲的姿势,慢慢的软倒在地,脖颈喷出的鲜血将脚边的一箱财宝尽数染红,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徐兴没料到庄贾竟然有如此一举,不禁退后两步,转过头去不想再看,心道:“庄四哥这人太也不守信义,李常发虽不是好人,可要杀便杀,也不必欺瞒于他。出尔反尔,实在有违男子汉的风范。”
孔若楠被吓得微微发抖,饶是她久历江湖,也不免害怕。此时她紧紧捉着徐见秀的手,不肯放开。徐见秀拍拍她手背,瞥了一眼庄贾,哂笑道:“这位将军如此心狠手辣,倒像个土匪。嘿嘿,也算是我辈中人呀。”
庄贾听见这番话,转头瞪视着他,大声道:“老乡,我们义军救你一命,你说我们是土匪?”说着提刀走近。
徐兴赶忙上来劝阻:“庄四哥,你凶什么?”说着一指徐见秀,又道:“这位是河北沙家寨寨主徐见秀,那位女子是山东孔武门的大小姐孔若楠,也就是军师夫人的亲姐姐。他俩都是来为义军出力的,是自己人,你客气些。”
庄贾“哦”了一声,又道:“自己人啊,还要为义军出力?就那副脓包德行,我看是让咱们过来帮他的忙吧,嗯?哈哈……”徐见秀一听,火冒三丈,就想站起来拼命,怎奈受伤过重,一跤坐倒,又被徐兴按住。
庄贾笑道:“好,既然这样,我不打搅你们叙旧啦。”转身道:“兄弟们,扛上金银,咱们回去见大王!”众人欢声回应,抬起箱子和水缸走出门去。有些人不时还拿一把珠子塞进怀里,庄贾自己也忙于此道,并不加阻拦。
徐兴在后面见他们如此私吞军用,气得直摇头。可他一来在义军中无官无职,二来辈分不高,也就不便出面制止。
他站着发呆,只听身后李常发冷笑道:“我当义军是些什么样的英雄好汉呢,原来比我们土匪还******差老大一块!呸!”徐兴急道:“不是那样的,这些人只是义军中一小……”
徐兴欲待分说,孔若楠一拍他肩头,,问道:“徐兴小兄弟,你刚才说我是军师夫人的姐姐,这从何说起呀?”徐兴也知道她这几年与家人不通音讯,便道:“若楠姐,这义军军师便是王老伯家的大公子王平秦,你妹妹在前些年就嫁与他为妻啦。”
孔若楠一听这话,当真是喜从天降,哪想这些年不回家,情同手足的妹妹竟先自己一步嫁人了。她脸色焦急,一把抓住徐兴的衣袖,喜道:“那我妹妹现在在义军军营中么?”
徐兴道:“在呢,赛男姐整天和王大哥形影不离。若楠姐,你快去军营吧,她一见你,定是欢喜得紧呢。”孔若男点头答应。
这时,庄贾已经带人用布把箱子盖好,一趟趟的运出屋去。他回头向徐兴道:“贤弟,鱼遗宝剑的事就拜托你了,我们先将这些笨重的财宝给王上运回去,完事来找你。”徐兴“嗯”了一声,看着他昂首阔步地去了,心道:“你和这些不成器的手下还不知一路上要私吞多少宝贝呢,还说……”
他不愿再想,转头向孔若楠道:“若楠姐,你扶着徐大哥慢些走,跟在这些义军将士们的后头,就能找到义军大营啦。”孔若楠点头,又问:“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那人刚才说鱼遗剑是怎么回事?”
徐兴干笑道:“哈哈,鱼遗剑是义军统帅陈胜叫我找的,不知他要干些什么。可是先得找到王玉老呀,若楠姐,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孔若楠原本也对鱼遗剑不感兴趣,听徐兴这么说,也不再问,回道:“王老伯当然在宁隐庄啦。他在原来的废墟上盖了座石屋,不知整日在里面研究些什么呢……”徐见秀插嘴道:“我看哪,你们大王让你找鱼遗剑不是什么好事,多半是知道了咱们当年的盟约,他为了号令天下英雄,供自己驱使,这才……”
话没说完,孔若楠在他肩头打了一掌,大声道:“你多嘴什么,人家要干正经大事业,号令天下英雄推翻秦王朝,这自是一等一的好事。再说,你又算不得英雄,人家也不会号令你。”
徐见秀一吐舌头,不敢再说。徐兴暗暗咂舌:“若楠姐容色秀丽无双,原来脾气这么硬朗。”又想到:“要是陈胜大哥向你们说的这样……这样志向宏大,那我这趟倒也值了……只是……唉。”
三人说着出了李家最后一道大门,此时李府上那些家丁早就跑的一个不剩。徐见秀看了看徐兴,见他长得清雅俊秀,笑问:“小兄弟,你摸样挺俊,又这般青春年少,可有妙龄姑娘喜欢你么?”徐兴听他一说,猛地想起为自己伤心的雪雁,一时神情郁郁。
孔若楠见他脸色有异,笑道:“小兄弟,别听他不正经,你找到王老伯后,记得早些回军营呀。”说罢扶着徐见秀,满心欢喜地跟在庄贾一行人后头走了。
徐兴目送他俩走远,回头向西边的王集村赶去。他边走边回想起宁隐公那亲切慈祥的面容,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心中顿感一阵温暖。
他步履如飞,一盏茶的功夫已进了王集村,到了宁隐庄的旧址前,见昔日被大火烧毁的房屋残骸已被人打扫干净,平地上另砌了一间青石小屋。
徐兴又走近两步,见屋门虚掩,心中稍有些紧张,探手“铛铛”轻叩了两声门。过了半晌,仍不见有人来应,他伸手正欲再扣,忽觉脑后有股劲风袭来。
徐兴应变奇速,猛一低头,向左跃开,哪想还不及转身,又一股疾风从左侧横扫过来。他被逼无奈,猛地向上一跃,脚尖一蹬面前墙壁,身体向后疾射出去,在空中转了两圈,一提真气,稳稳落在地上。
徐兴站定身形,见面前有一老者,此人银须白发,却体态轩昂,面如秋水,正是自己要找的宁隐公王玉。可王玉却不认得徐兴,他挥挥手中一根木棍,指着徐兴大声道:“你是何人,鬼鬼祟祟来这里想干什么?”
徐兴被问得哭笑不得,辩解道:“王老伯,是我呀,我是吴广的弟弟,吴圃樵的儿子徐兴呀!”
王玉也正看他有些眼熟,经他这一提醒,长长地哦了一声,回想起来。他放下手中木棒,喜见颜色,笑道:“哈哈,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啦。孩子,你变化真大呀,这些年你去哪了,怎么找到这里的啊?你看我老眼昏花的,竟然把你当成不轨之人。”
徐兴长舒了一口气,道:“王老伯,好久不见,你身子还是这么清健,真是老当益壮呀。”
王玉笑道:“这个自然,咱们习武之人,****牵挂着百姓的安危,大业未成之前,怎能自己先倒下呢?”
徐兴叹道:“老伯你说的是呀,义军起义后,我跟着我哥从大泽乡一直打到陈县。后来听王平秦大哥说你也在这里帮助义军联络各地好汉,便过来看望一下你。”他说这话着实心虚,却见王玉呵呵一笑,将自己让进了石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