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冷漠的回头看向苏鱼,却丝毫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只是冷冷的道:“宋叔叔这次病情加重是因为梁家的人来找了他,所以我现在不想见你。”
梁家?苏鱼有些呆呆的望着他,“你是在怪我,你觉得宋叔叔的离世跟我也有关系。”
“……”
“你怪的对。”苏鱼喃喃的道,“如果不是我,梁家又怎么回去找宋叔叔的麻烦呢。”
他们该怪她的,他们应该怨她。
这样的认知让苏鱼的脑袋钻心一般的疼痛,她突然用力扑倒在地,整个人就这样狼狈的趴伏在水里。
秦朗的瞳孔猛然收缩了几下,想要上前,却在走了几步之后硬深深的停了下来,他不能过去,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对,他没有资格。
苏鱼在雨地里趴伏了很久,然后缓缓的抬起头,冲着付慧的墓碑咚咚的磕了几个头,鲜血立时涌了出来。
血滴在地上,瞬时被雨水冲的没了踪迹。
苏鱼擦擦流到脸颊的血珠,挣扎着站起来道:“秦朗,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开了。
秦朗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走远,直到消失不见,终是控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苏鱼狼狈的走在环山公路上,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一般。
面前是灰蒙蒙的一片,她的心里也到处都是迷雾,让她看不清楚接下来的路到底该往哪里走。
血珠混着泪水一颗颗低落,可即使这样,也无法排列她心里铺天盖地的绝望和难过。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在她眼前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人冲着苏鱼道:“二小姐,先生请您回家。”
苏鱼充耳不闻,越过他继续往前走,那人直接伸手拦住了她,“如果您不配合,那我们就只有采取非常手段了,请二小姐三思。”
“住口。”苏鱼冰冷的视线射向他,“我不是什么二小姐,从来都不是。”
那人冷哼一声,“是不是可由不得您,看来二小姐是不打算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突然扛起苏鱼,直接扔进了车里,丝毫不顾及她额头上还受着伤。
他嘴上叫着他二小姐,可心里哪有把她当梁家的二小姐看待,如果他有,今天就绝不会这么对苏鱼。
车子很快驶到了梁家,保镖将苏鱼推下车道:“夫人和大小姐在家里等着你,你可不要再让我们为难了。”
说完轻哼了一声,直接离开了。
苏鱼抬头,看着眼前笼罩在雨水中的小楼,心里的愤怒一点点的燃烧了起来。
梁家,她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恨过她们。
远处,黄陵打来了房门,皱眉看着雨中的苏鱼道:“你还不快进来。”
苏鱼抬脚缓缓的进了别墅,便听黄陵抱怨道:“你这是怎么搞的,浑身都脏兮兮的,门口的地毯是我让人从f国空运过来的,也不知道过了今天还能不能用。”
屋里异常暖和,巨大的温差,让苏鱼一进房间都忍不住打了哆嗦。
黄陵还在心疼她的地毯,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女儿有多狼狈不堪。
“苏鱼回来了?”
客厅里一个跟苏鱼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抬头看了过来,她单手支着下巴,眼里透出盈盈的笑意。
过膝的白色长裙将她趁的更加白皙高挑,本就漂亮的容貌加上精致的打扮,让她比好多当红的明星都更有气质。
这就是她的继姐,梁雅芙。
她曾经是那么羡慕,那么喜欢她,可是后来才知道,漂亮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恶魔。
“二小姐,您快换双鞋吧!”菲佣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略带指责的道:“您也不等着我给您拿拖鞋怎么就走了进来,把夫人新买的地毯都踩赃了。”
不过是个拖油,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
“怎么跟二小姐说话呢!”梁雅芙的声音悠悠的传来,“还不道歉。”
“二小姐,对不起。”说着对不起,却满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苏鱼看她们在这里一唱一和觉得格外好笑,竟然真的就笑出声来。
怪异的笑声在客厅响起,菲们面面相觑,嫌恶的站远了一些。
“苏鱼,你坐啊!”梁雅芙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眼角里都透着笑意,“我们姐妹俩也有好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不用了。”苏鱼抬头,“梁雅芙,我们之间又何必假惺惺的呢?”
“苏鱼,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黄陵不悦的瞪她一眼,“当年如果不是雅芙为你求情,你能去外面读四年的书吗?”
“黄姨。”梁雅芙打断了她,“你看厨房看看有什么苏鱼爱吃的,多做两道菜,我带苏鱼上楼去见爸爸。”
“那麻烦你了雅芙,苏鱼性子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说着又推了苏鱼一把道,“你给我老实点,别惹你姐姐生气。”
梁雅芙缓缓的走到苏鱼身边,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总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这样怎么能让贺行长喜欢呢?”
“梁雅芙。”苏鱼眯起眸子,“是你。”
“你好像很意外。”她挑挑眉,“爸爸本来为你挑中的孙行长,可是我觉得贺行长更好一些。抛开他们银行的实力不谈,贺行长到底比孙行长年轻。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妹妹,能为你做的,我还是要为你做的。”
“那我该感谢你吗?”
“那倒不用。”梁雅芙优雅的转身,一步步上楼,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鱼道:“毕竟你为我提供了这么多年的血液,我总该为你做点事情的,当然,以后我需要用血也拜托你了。”
“梁雅芙。”苏鱼三两步冲到她身边,“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勾起唇角,“我是在报答你,报答你从小就当我的储血袋。我让你嫁给贺行长也是为了你好,贺行长身家过亿,等他死了财产都是你的,这有什么不好呢?”
“那你可以自己嫁给他。”苏鱼猛然抓住她的衣领,“我是不会再任你们摆布的。”
从她离开梁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不会再被她们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