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帷幕之后的男人就是九重天最为神秘的最后一位天王,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根本不知什么身份的第十殿阎王。
眼见自己即将触碰到九重天最核心的秘密,张凤府越发大气都不敢出,只可惜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议会显然已到了尾声,仅仅只能听出来一个大概。
隐藏在帷幕之后那男人中气十足道:“最近很多人都不满你的所作所为,因为你的任性,导致我们损失了不少好手,也有人说你跟中原人密谋,此事你又如何解释?”
芊荨轻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为九重天做了那么事情怎么就不见有人提起?反而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紧抓着我不放,我若真有异心,死的人又怎可能只是区区那几个?”
张凤府听的心里惊讶,心道以芊荨的性子,倘若有人如此不信任于她,恐怕早就火冒三丈,可到了这人面前竟还如此有规有矩,再联想起叶白荷曾说孟轻舟一事,芊荨当是皇室中人,且地位不低,还能拥有侍卫,如此身份之人到了这人面前竟是小心翼翼,那这人又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迷雾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芊荨才刚刚话落,便听得一男子淡淡道:“小姐身份高贵,自是不必在乎死几个人,可我九重天花费了数年时间才培育出来这么多好手,为的便是今日一用,而今出师未捷,对手究竟死了几个暂且不说,反而是我们自己的人先死了不少,如此,实在太过不吉利,更何况我等曾有耳闻,先前小姐被一个不明身份的男子劫走,结果后面又毫发无损的回来,小姐又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那男子生了一头墨绿色的头发,其人彪悍无比,许是因为经久不见天日的关系,脸上皮肤显得一种病态苍白,只是虽如此依旧难掩岁月在其脸上留下的痕迹,显然他最起码也当是天命之年。
“我猜这件事情一定是皓月告诉你们的。”芊荨自嘲一笑,除了他不会有人这么做。
“皓月?他竟跟这件事情还有关系?”
帷幕之后那人诧异。
“这事儿还真不是他说的,目睹这件事情的有很多,你当知道见证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人可不只是一个两个,我只想听听你是如何回来的,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又如何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关于这件事情我早已有我的解释,偏偏某些人因为一些私事总恨不能将我从这个位置上赶下来,我说的对不对?四天王。”芊荨冷冷看向那墨绿色长发男人,他便是四重天天王青冥。
青冥脸色如常,淡淡道:“我不是太明白小姐你的意思。”
芊荨道:“我怕我将话说明白了会伤了你的面子,你不过是记挂着月笼纱之死罢了,可你更应该了解一下当初月笼纱是为什么而死,是怎样死的,太过于难以启齿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因为这件事情便恼我还是说因为这件事情最适合作为突破口,我相信你的心中应该最清楚,只是四天王,我还得告诉你一句,做人不能太过吃着碗里的还想看着锅里的,以免到时候锅里碗里可都没有了。”
“哈哈。”尚不待青冥做出反应,便又有一人大笑。“小姐,其实你说的那点破事儿我们大家都知道,实在算不得什么,我们想听的只是你是如何安然无恙回来的,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小姐直言相告就是。”
张凤府认识那人,正是三重天天王野狼。
九大天王,此处便已经有了五位,再除去一个摇摆不定的曹蛮,黑寡妇那边竟只剩下两个帮手,也难怪黑寡妇会如此急于笼络人心,张凤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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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九重天内部之争,还真是一出活脱脱的大戏。
“死了。”芊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平平,却并无人知道其内心的百般煎熬。
“如何死的?死在哪里?”青冥追问。
“他让我带他去黄泉路,只可惜在黄泉路碰上了皓月,以皓月的狡猾很容易便洞悉了他的身份,他死在了皓月的手里,死无全尸。”
芊荨心中宛若再度被什么刺痛一下,闭上眼睛才将这股子鼻头一酸的势头生生止住,若非青冥苦苦相逼,她又如何会再将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拿出来撕裂晒一晒?
“这就不奇怪了,黄泉路,咳……咳咳。”
九天王在帷幕之后点点头,外面亦能清楚看到他的动作,只是这般一句话说出来连带两身咳嗽,张凤府心道莫非这权利最大最神秘的九天王竟是个肺痨鬼不成?
“看来我将皓月留在黄泉路果真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咳咳……”
似乎除了方才,后面九天王每说一句话便要艰难的咳嗽一番,这也更加让张凤府狐疑心中猜测。
“恕我直言。”芊荨恭敬道。“难道你就不怕打蛇不成反被蛇咬?皓月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为了利益能出卖师门,如此人只要有了更好的去处同样能背叛九重天,将黄泉路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他,就不怕他出什么纰漏?”
“你说这话已不是一次两次,先前皓月来的时候便曾预言你定会在背后中伤他。”九天王这次竟将咳嗽艰难压了下去。“他是叛徒不假,可若非冰宫一直不将他重用,不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他又怎可能背叛师门?而今我九重天能给他想要而又得不到的权利,他又岂能不安心为我所用?黄泉路到了他手中这十年来造就出来了多少高手你也不是没看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越是信他,他才越能做到许多让我们都做不到的事情。”
“我只是怕有的人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原本有件事情我是不想说的,可今日看来却是不说不行。”芊荨回忆起追杀张凤府那两个被皓月控制的高手,便将事情避重就轻说了一番,谁曾想九天王竟根本不为所动。
“他的人不听他的话又该听谁的话?十年时间若是还不能让这批高手乖乖服气,我只会怀疑我看错了人。”
“可是……”
“可是你担心皓月别有用心对不对?咳咳……如果我告诉你每次皓月来见我的时候永远都只会说你的好话,你又会作何感想?”
“他不过只是想讨好我罢了。”
“讨好你?以皓月的资质和手段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何要讨好于你?难道你就没仔细想过,我知道你想说他是个伪君子,可一个人能将伪君子做了整整十年不曾改变,那他就已是真正的君子,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他的不是……咳咳……莫要寒了别人的心。”
眼见这里的密谈即将告一段落,张凤府因腿脚不方便,虽想继续听下去却也只能速度蹑手蹑脚离开这里,才刚刚躲起来没多久果然见青冥等四大天王陆续离开此处,却是根本不见芊荨出来。
张凤府心中迟疑,思索片刻之后到底还是再度凑了上去,所谓富贵险中求,既然来了,要听索性多听一点,即便死在这里也才能做个明白鬼不是?
心道他们关于即将开始的大比讨论恐怕早就告一段落,尾声的事不过全是私事罢了,九天王身份可疑,芊荨更加让张凤府好奇,堂堂皇室之人岂能甘愿听江湖流寇的?
果不其然,才贴耳上去便听得九天王艰难道:“还在生我的气?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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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荨咬了咬嘴唇道:“不敢。”
“是不敢生还是不敢说?我知你心中在想些什么,你想说皓月配不上你,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方才我为何那么做。”
“我不知道。”芊荨摇头。
但张凤府听她这四个字里竟好像有几分置气的味道,便继续听了下去。
九天王依旧在帷幕之内,他道:“你明明应该知道的,以你的聪明才智,知道有些话是故意说给外人听的,皓月城府极深我又岂能不知?可如今我们是用人之际,自不可寒了别人的心。”
“难道你就不怕皓月将黄泉路那一伙人尽数为自己所用?对付犬派容易,可不要忘了这批高手乃是十年之前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虽说在黄泉路被囚困十年之久,可正因为这十年来无时不刻不想从黄泉路活着出去,再加之有天山雪莲这等百年难遇的宝贝,实力定然大增,倘若一日不给他们服克制内力的药,黄泉路若是反了天,再跟犬派联合起来,我们一统江湖的美梦可就只能搁浅了。”
一统江湖?
张凤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早知道九重天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定有所图谋,却不曾想竟是如此惊天阴谋。
江湖多远?江湖多高?江湖之中的武林人士尽数联合起来又将是一股怎样的力量?
强大如同师门,神宫,罗刹门这等叱咤江湖的大势力都不敢妄言一统江湖,甚至对这四个字极其避讳,江湖百家便如同百花齐放,想要一统江湖,无异于痴人说梦,可到了这神秘莫测的九天王这里,竟如此轻松说了出来,他究竟有多大的自信?
“美梦不能搁浅,我们苦心准备十多年为的便是这一日,我又早早的将你放进江湖之中磨炼为的也是这一日,区区一个皓月又怎能坏我们大事?黄泉路的那些人当年因为一纸书信便热血上头想要剿灭罗刹门,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我的计策,被困于黄泉路之中,不得不交出每个门派的上乘武功,而今他们那群人对于我们来说不过只是空壳子罢了,即便皓月能联合起他们,可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一步棋……咳咳……只要有他在,有他的手段在,死多少高手,我们就能再造多少高手出来。”
天尊。
张凤府心里突然蹦出这两个字,造就高手,除了能操纵死人的天尊,没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难道这九天王竟不是天尊?
“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芊荨终于语气有所缓和。“如此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倘若当初你肯听我的,将天山雪莲服下,以此神药功效,非但能治愈你的病,还能让你多活二十年。”
“二十年……”
九天王冷冷一笑。
“我南唐帝国又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荒废?天山雪莲如此宝物,若不能发挥他的最大功效,救我一人性命又有什么用?咳咳……无妨,虽说我的病从小落下,根本无救,可好在有天尊在,每日里服用他的药倒是能缓和,还能多争取几年时间。”
有脚步声渐渐贴近,张凤府心念一动,再度隐藏起来,却见得那驼背秃顶老头儿再度出现,提着两只木桶,这次木桶当中却不再是黏稠的药汤,而是药汁。
他原本就奇矮,此刻竟是根本没看见就藏身在拐角的张凤府,到了那青铜门前才扣响青铜门,沙哑道:“主上,该药浴了。”
青铜门很快开启,驼背秃顶老头儿进去,芊荨出来,却是未曾见到芊荨替老头儿拎一把。
张凤府不得不感叹一句,怎的这妖女半点同情心都无,尊老爱幼都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