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便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内殿,雕梁画栋,美不胜收。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让人不由沉醉其中。
此刻的她或许不知道,有多少人拼了命的想在这里,驻足停留。却都没得到准可,而今,她竟成了玉爵天第一个带进凌华殿内室的女人。
宋如初微微睁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回爵爷,初王妃因最近一段时间失血过多,身子骨无法承受,因而导致昏迷。现下止了血只要多多休息,便可。”霍大夫向玉爵天如实禀报着。
想来也是,两天前才因为锦儿受了伤,流了不少血。今天又……
他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心中一直肯定的事情,似乎要被自己全盘推翻。
例如:宋如初是个有手段的毒妇,她企图错嫁给自己当王妃。
而嘴上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心里似乎已经不受控住的想要……接受。
例如:他……
玉爵天猛的一摇头,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他急躁的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醒了还装睡。”玉爵天皱眉,看着床榻上的人。
她面色十分苍白,就连嘴唇都没有一声血丝,但嘴角却微微上扬,好似吃了蜜枣高兴。
宋如初睁开眼,微微一笑道:“才没有装睡呢!我只是,不喜欢太吵。”
“在本王面前,要自称臣妾,莫要忘记,给人嚼舌根。”玉爵天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真切,似是在有意无意的告诉她,要注重自己的身份。
宋如初眨了眨眼,脑袋一转,以为玉爵天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让她行礼。
她用屁股往上挪了挪,想要坐起身来。
“别动。”玉爵天看见她十分不安分,大吼了一声。吓得宋如初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他。
“爷,这里哪里?你的住所?”
“是本王的宫殿,是不是觉得比起你那长苏殿,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玉爵天挑眉,一副十分自信的神情。
宋如初环顾了四周,笑了笑道:“还行吧!”
玉爵天闻言,脸色一变道:“井底之蛙。”
前几天他让宋如初搬回倾颜殿,那小丫头竟然拒绝。这让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他猜这拒绝的原因多半和玉淳阳有关。
宋如初轻笑道:“爷这句话不对。”
他挑眉问道:“哪里不对?”
“爷这凌华殿虽是金碧辉煌,但物极必反,总让人觉得奢靡庸俗。而且,爷认为自己的宫殿和玉王爷的有何不同?和那皇宫的行宫又有何不同,其实大体一样,也就没什么创意了。”宋如初拿了个靠枕给自己垫上,一边分析着这所宫殿,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如今是‘寄人篱下’。
“班门弄斧,你一小丫头怎么知道何为创意,何为新颖?”玉爵天有些生气,毕竟本是想要炫耀一番自己的行宫,如今被来人说的一文不值,却又句句在理,不知应当如何反驳。
宋如初笑道:“爷有空去臣妾的长苏殿走走就知道啦!”
“荒芜萧索之地,本王岂会前去。”玉爵天冷哼一声,别过眼,径直走出内室。
“好骄傲的人呐!”宋如初撅着嘴嘀咕道。
一旁的谷冬将刚煎好的号递给宋如初道:“王妃娘娘这可冤枉咱爷呢!”
谷冬是玉爵天的贴身侍女,眉清目秀,水灵乖巧。在这玉府中算是品阶最高的侍女了,称为一等侍女。
宋如初接过谷冬递给她的药,不解的问道:“何出此言?”
她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冤枉了他,本就是骄傲自大之人,这来玉王府半月有余,他是什么性格,估计相处两三天就心知肚明了。
“奴婢并非说爷不是骄傲之人,是说爷对王妃娘娘一点都不骄傲!”
宋如初抿着嘴道:“哪儿不骄傲了,把我迁至长苏殿那冷清之地,然后在骄傲的带我来看他的宫殿,这还不骄傲呀!”
“娘娘可知,爷从没让任何一位娘娘进入这凌华殿内室。昨个儿,奴婢看着爷抱着一身是血的娘娘直奔这儿,那是奴婢第一次看见爷那般焦急的表情,好似即将失去瑰宝一般的慌乱。听小李子说,那麒麟阁的门,都给爷踢坏了呢!”谷冬笑道。
这待着玉爵天身边久了,谷冬自然知道能进这凌华殿内室的人,绝非泛泛之辈。这初王妃在爷心目中的地位,或许和外界所传闻的,有所不同。
宋如初听到谷冬这句话,心中有些惊讶。这骄傲自负,霸道无理之人,还算是……
有点良心。
估摸着是感激自己前几日救了白锦儿一命,不想欠她人情罢了。
凌华殿大殿。
玉爵天一脸严肃的坐在上座,小李子站在侧旁。
“昨夜麒麟阁一事,调查的如何?”
“回爷的话,这件事与霁月殿的人脱不了干系。”
玉爵天脸一黑,大致也想到了白锦儿的这么做是何用意。
“有可能是嫁祸吗?”他抬眸,不死心的问道。
小李子摇了摇头道:“可能性不大。昨夜最后一次经过麒麟阁的婢女冬雪,正好被内室的意安撞见,据意安说,当时就是子时左右。”
“我知道了。”
“对了爷,前几日从塘城八百里加急一封信件,今日已送到。”
玉爵天接过信件,半响,嘴角一扬道:“很好。”
“爷为了何事如此开心。”小李子看自家主子如此高兴,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玉爵天将信件递给他,大笑道:“你自己看!”
信件不长,仅有短短五个字——
落蕊镯到手!
“这七爷是用偷的,还是白老爷赠予的?”
玉爵天脸色一沉,这白翁性子强,而且对奇门遁甲之术颇有研究,小七想要偷到落蕊镯并不容易。
可这白翁又怎会突然将落蕊镯双手奉上呢!
除非……
玉爵天大袖一挥,看着小李子道:“我们去一趟霁月殿。”
霁月殿。
冬雪着急的说:“娘娘,听说爵爷已经让小李子彻查昨夜麒麟阁的事情,会不会让他们查处些什么?”
白锦儿在铜镜前细心的打扮着,冰肌玉骨,泪痣媚脸,青色的流仙裙显得格外清新淡雅。她嘴角含笑,心情似乎不错。
她道:“慌什么,即便查出什么又如何。很快,我们就要真正成为这玉王府的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