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刚喝没什么感觉,但后劲却很强大,三两杯下肚,胃里就灼烧的很,一阵一阵的翻滚着晚上吃下去的食物。
宋如初瞄了一眼影九,虽看不清表情,但举止投足之间却没有一丝喝醉的感觉,反倒是利落的很。
她挠了挠头道:“哥们儿,你酒量不错嘛,不愧是江湖众人!”
影九拿起手中的被子,一饮而尽。他道:“少喝点。”
宋如初拿起酒杯与她一碰,笑道:“这世间,恩怨情仇,还当真没有一星半点与我有关。就好像是一只鱼掉进了一片沙漠,它想要生存,就要努力让自己进化成尘埃。但凡一步走错,便满盘皆输。”
或许是有了些醉意,她说起话来也变得大胆了许多。或许是眼前这个人,她想要去结交,想要去相信。
影九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很多人都会保护你,莫要太过忧心。”
宋如初轻哼道:“保护?”她一把拉过影九的衣领,笑道:“我就不明白我俩素不相识,你为何拼了命的保护我?”
影九一愣,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他喝了一杯酒,闭上眼又睁开,许久道:“因为你是宋如初。”
“哥们儿,你这样大男人主义,就不怕姐看上你?”宋如初面色微微泛红,嘴角淡笑,端起酒杯轻笑道。
虽说宋如初说的很轻佻,但影九听懂了。在现代,这叫调戏;在古代,这叫告白。
他闷声道:“你喝多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说这句话时,自己的心情如何。复杂的情绪中,带着一丝丝难耐的期待。他甚至幻想,自己摘下面具告诉他,我是你可以依靠的人,我是你的夫君,她会作何表现。是惊讶、是欢喜、还是失落。
“我喜欢你。”她眯着眼,就这么充满醉意的看着他。
周遭的氛围瞬间凝结,影九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似乎连下一秒呼吸都需要勇气。她说一句,他连做梦都梦不到的话。
半响,宋如初道:“你信吗?”
对方没有答话,她继续道:“就像你救我,不问缘由一样,根本不值得相信。”
宋如初起身,发现自己脑袋一片混沌,身子都有些摇晃。影九急忙上前拉住她,她一甩,踉跄一退道:“在我们家乡有句话叫做得不到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宋如初……”影九喃喃道。
“我好像被偏……爱了。”我浅浅一笑,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红晕的脸颊显得特别迷人。
影九就这么看着她,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脸颊上,他伸手一拉,顺势将她拉入怀中。
宋如初一怔,心跳扑通扑通跳的不行,她嘴角扬了扬,似是在诉说心中的得意。好像在酒吧里调戏一个充满神秘力量的男人,而多番攻势下,这个男人终于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就这么抱着她,直到她沉沉睡去。呼吸之间带着淡淡的酒气,不似那般醉酒的酒鬼一般,她喝醉的时候,似乎睡得很安稳。
影九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他讲指尖划过她的脸颊道:“宋如初,等我。”
翌日,日晒三竿。
宋如初揉了揉眼,温暖的阳光洒的她的脸上。她将手一挡,艰难的睁开双眼。
坐起身,脑袋还是晕乎乎。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头晕、眼花、走不动。
芍药听到声响走进屋来,拿着洗脸盆道:“姐姐,你可算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宋如初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
她心道:阿西吧!特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完全不记得。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喝醉酒,断片儿了?
芍药道:“这会儿已经午时了。”
宋如初接过毛巾,突然一怔道:“今日是否是汐女官考核领舞人选的时间?”
“嗯,就是今天。三日后,便是玉王爷的寿辰了!”芍药递了杯茶给她说道。
宋如初冷哼道:“这下,让白锦儿得了便宜。也罢,本就是定数。一会儿我给你一个药方,你放上我前几日让你去药方拿的半夏,放在晚膳里。今晚,你就不要和我一起吃饭了!”
芍药大惊道:“我昨日去查了下半夏的成分,姐姐千万不可想不开啊!这领舞没了就没了,何苦要自寻短见。”
宋如初努了努嘴道:“你这平日里不学好,异想天开的脑洞倒是很大。你姐姐我可能是一个自寻短见的人吗?可那白锦儿领舞我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侧舞我也是不想去。既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装病好了。”
听完宋如初这番话,芍药不好意思的道:“姐姐说的是!”
玉王爷的寿辰,终于要到来了。宋如初这颗七上八下的心,也即将落了地。离开玉爵天,似乎都不必为了自己这条小命算计来算计去。可为什么即将远离权势斗争核心的时候,自己却没有一丝兴奋开心的感觉。反倒是有一种,不知名的失落感。
三日后,玉王爷的寿辰来临,宋如初以风寒为由没有侧舞。玉爵天自然知道她是为何,只是为了这样,不惜伤害身体,他心里就难受的很。
宴会上,众人坐席。白锦儿一身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长衣,腰系浅红宫绦,朱色璨璨绣鞋,如一抹绯红的云霞。她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白锦儿,当真是个美人胚子。
就是那种充满妒意的眼神,她不喜欢。
宋如初在侧坐,与玉淳阳坐在一起。
今日也是凑巧,宋如初身袭青色上杉下裙,里着一件淡蓝色上衣,下有白裙曳地,一条粉紫的腰带缠腰间。略施粉脂,青丝如瀑布般垂至腰际,梳了一个美人髻。
玉淳阳则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
这没看仔细,当真像情侣装。玉爵天时不时的朝着这边望去,宋如初基本上都和玉淳阳有说有笑的聊着。
他的拳头越收越紧,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今日这座位安排实在是奇怪,但管家说是玉王爷的意思,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心中隐约有不好的感觉传来,怕是有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