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流水潺潺,树影斑驳。
如果有人把之前的景色描绘下来,那么这张画是可以带给人们几分宁静和安详的。
但是有人偏偏不懂风雅,硬生生的把它撕成了碎片。
呼啸而来的能量就是罪魁祸首,它们一点点的集中在银甲男子的手上,让那件本来银色的甲胄就仿佛镀了一层金子一样。
他叫陆尘,但是曾经人们更喜欢把这两个字写作陆沉,因为他成名时,与人在山巅相约决战,也是意气都达到顶峰的时候,靠这一双手硬生生让一座山都为之下降几分,对手则直接去了地下。
从那之后,无数掌下的怨魂成就了他的威名,这一掌见识了太多对手,一直伴随到他进了天界。
曾经陆尘便可一掌陆沉,而今仙人抚顶,也算是另一种方式来让老道士“结发受长生”了。
这边金光从一点点亮起到现在的令人不敢直视,那边老道士却没有什么动作,用旧道袍掩着打了个哈欠,索性闭上眼假寐了起来。
陆沉自幼成名,心中又有郁结,哪里忍得了这种折辱。他手上金光更炽几分,轻飘飘的一掌朝老道士头上印了过去。
而金光在空中却忽然炸开,看起来轻飘飘的一章不过似慢实快,肉眼看到的不过是用来迷惑人感觉的残影而已。但这么阴险的一掌却没有了发挥了机会,一道道波纹在老道士头上绽开,金色的手掌却始终按不下去,眼看金光越来越淡,陆沉心里也跟着一沉,他也豁达,收掌退了回去,带着一丝审视看着似乎什么都没有经历的老道士。
站立许久,他却再次用了那招“陆沉”,不过这次金光更刺眼,较之前的速度也实在快了太多。
就在仙人抚顶即将再次上演的时候,他却忽然变了方向,爆发了所有速度朝着先前小道士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
既然攻不破你的防御,那我就先打你徒弟。一来阻拦,你注定要露出破绽。
不过一个掉了毛的拂尘而已,还能有什么作用。他对自己这一掌的信心远大于对那拂尘质量的担忧,就算他算错了,那拂尘能打开一个隐秘的空间,他这一掌也能彻底毁掉空间节点,不过是送一个人有去无回而已。
但这次又是未能如愿,他绝望得发现自己越接近掌上所凝聚的能量却越来越分散,自己的速度也是逐渐慢了下来,好不容易再次凝聚的能量居然化做翩翩蝴蝶在自己手上飞走了,这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情让他不禁有点慌乱,蓄势良久的一掌也就被无形消弭了。
”还有最后一招。“老道士不咸不淡的声音对陆沉来说倒是十分刺耳。
他终于学乖了,主动离开了小道士消失的地方,难说那里还会有什么吓人的事情。他深吸了口气,皱着眉头,开始缓缓地绕着老道士走了起来。
一圈下来,眉头更皱。
两圈,脚步都不经意间放慢许多。
三圈,他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终于,在走了百余圈之后,他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我陆沉,本一届平民出身。“依旧沙哑的声音,却带了些不明的情绪波动。
“七八岁入师门,饱受同门欺负五六载。”
“那天,平时对我动辄打骂的师父忽然叫我去跟他一起吃饭,连师兄们看我的表情都和平常不一样。”
“仔细想想,那种表情叫怜悯。”
“师门所属帮派存在死敌我是知道的,没想到敌人却这么强。”
“我师父临危受命,他却自知不敌,要走那偏门法子。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用童子脊椎做剑,用特殊方法炼制,可破万法。”
“自己多年的徒弟下不去狠手,让我吃顿饱饭正好上路。”
“最后,剑成了,整座山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他把我灵魂禁锢在身体里,还想等剑成之后把我封印进去让威力更进一层,没想到这却成就了我,我的骨头做的剑,自然和我最亲。”
“半个月后,那个他们所谓的强大的敌人被我一掌从山上拍死。”
“从那之后,我叫陆沉,只是他们不知道,陆沉最强的其实一直以来都不是那一掌。”
“接剑吧。”
以身体为剑,这种路子不是没有人走过,可这种走法,也算是古来少见。老道士罕有的严肃,拿起一把身边的破木剑,做了个格挡的姿势。
白光闪过,大音希声,只见小木屋从此在世间不留丝毫,周围树林也凭空消失一大圈。
剑断的声音很久之后才传来,烟尘过后老道士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
他手上拿着把木剑。
木剑上不见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