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沉的呼唤从洞口处传来,墨小妖闻声看去,却只见到刺眼的阳光里现出的一个佝偻的黑影。
“是巫医婆婆在叫我了。长臂部落来了……”芙妤抬头,恋恋不舍地看着眼前须发遮眼的男人。
男人面上的复杂一闪而过,在那低沉的声音第二次催促的时候,终于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去,率先走出了洞口。
芙妤痴痴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脸颊滚落的珍珠如同干燥夏日里的一场暴雨,脆生生地砸在地上,和着男人的脚步声,尽是心伤……
“妤!你还在磨蹭什么?!还等族长回头不成?!”
低沉的女声音靠近,墨小妖从芙妤紧握的指缝之中看见了说话女人的模样:
身高三尺五寸一米二左右,一头灰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身后,松松垮垮的棕色皮肤挂在一张已经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嘴里的牙只剩下不到几颗。佝偻苍老的模样,完全和中气十足的说话声音对不上号。
“巫医婆婆……”
芙妤想要解释什么,就见这老态龙钟的女人突然扬起手里的拐杖:“不必多说,跟我来!”
原来是部落里的巫医,怪不得这么大脾气。墨小妖心下明了,她这是到了孔妖孽被当做奴隶贩卖的那个世界。让她想想……好像是一个人神共存的神话世界。
她这厢刚想明白世界背景,芙妤那厢就已经跟着凶神恶煞的巫医婆婆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说是空地倒也不十分准确,只因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下三十口“人”,说是三十口“人”甚至都不十分准确,只因这三十口“人”里,女性只占了四个名额,其中还要算上前面佝偻行走的巫医婆婆,其他皆是身高九尺开外的高大半兽男子。
这些半兽男子堪称各有特色:除了头部,身体上或多或少都带了几分野兽的特征,有的以豹身行走,四肢着地;有的以人身行走,身后却拖了一条毛茸茸的狼尾;有的直接在腿部幻化出半条蛇神行走;总之,这些特征花样繁多,不一而足,半点不带重样。
墨小妖从芙妤手指缝中在这些人当中看了一圈,也只看到了三个全部化成了人形的男人,以及巫医婆婆是她所熟知的人的样子。
当然,这些“人”也都是裸着的,耳朵上也都挂着两条蛇。但是这些蛇的颜色和毒性却都不一样。墨小妖暗自揣摩,蛇的种类和毒性应该就是奢比尸实力的象征,变化成为人身比例的多少,则是奢比尸族内权利归属的决定因素。
此时已经入秋,阳光却依旧火辣,芙妤随着巫医婆婆走到场地正中,出于水族躲避炙热高温的本能,直接站在了一个男人的影子里,墨小妖仔细看去,果然就见到了之前那个须发遮掩,名字唤作“落”的男人,他的耳朵上,挂着两条缩小版的舟山眼镜蛇。注1
他此时正站在了围成一圈的部落众“人”内圈,这也是为什么芙妤躲在她的身后,没有被巫医婆婆呵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