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瑶一口拒绝,“我知道,我现在从这出去,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她无法描述冲开门看到那一幕的震撼,慕心甜脚边掉着把枪,人被阎烈一手紧紧抱着。
安瑶看到阎烈眼里的疼惜和痛苦,她彻底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比得过慕心甜的位置。
她只能死磕。
阎烈没洗澡就睡了,这一觉却睡不安稳,他疲惫至极,梦里看到慕心甜朝自己开了枪。
阎烈很少做梦。
他惊醒。
下楼时,安瑶还跪在那。
左立见阎烈要出门,把大衣给阎烈拿去,阎烈披上大衣,脚步已经走过去了才侧目朝安瑶看眼:“赖在这还不走?”
“我会改。”安瑶跪得笔直,她两个膝盖早就麻了,“我会像以前一样听话懂事,不给你找麻烦,也不干涉你的事。”
“想通了?”阎烈声音没有感情。
“我知道错了。”安瑶点头,眼泪一颗颗往下落。
“记住你的话。”阎烈没有理会她的委屈,回头看眼左立,而后提步走了出去。
左立虽然明白阎烈的意思,是打算收回赶走安瑶的话,却看出来,阎烈对安瑶是一丁点感情都没了,安瑶的眼里少了个东西,叫做单纯。
阎烈的车在半路被白郁琬拦下。
白郁琬放下车窗看向他,阎烈嘴角勾起:“找我?”
“来给你拜年呀。”白郁琬笑了。
阎烈也笑了,一双狭长的眼充满讽刺,“可惜,我没有给你准备压岁钱。”
“羞辱我的话就不用多说了。”白郁琬给旁边的人递个眼色,小弟立刻将一份大礼送上。
精致的包装让左立拿在手里反而起疑。
阎烈冷唇:“这什么?”
白郁琬贴心解释:“听说昨晚别人都带了女人,就你没带,我关心你,替你探望了她一下。”
阎烈不吃这一套:“你还真费心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白郁琬表情轻松,嘱咐司机将车开走。
阎烈冷下视线,看向那个盒子,谁知道白郁琬安的什么心,反正不是好心。
左立犹豫:“阎少,要不要打开?”
“开。”只要是跟慕心甜有关的,就是个套他也得钻进去看看。
左立下了车,让小弟到一旁将盒子打开,里面没有圈套。小弟将东西交给左立,左立只扫了眼,就变了脸色。
他上车把盒子交了过去。
阎烈浑身一震,脸色大变。
车内,白郁琬垮下脸色,她攥紧手掌,车一直开回白家。
白叔正在品茶,几个朋友拜了年,离开前白郁琬正巧进来。
白郁琬脸上挂起笑容,问好后进了客厅。
白叔放下茶杯:“一大早就往外跑,大年初一了你就不知道安生。”
“你让我怎么能沉得住气?”白郁琬情绪突然激动,“爸,宜修没死,他没死,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
“你找他,想跟他说什么?”
“我要告诉他,我才是一直等他的人。”
白叔皱眉,他当然知道白郁琬一直没死心,“我们的人可是在酒店外拍到他的,他带自己老婆去酒店,你以为只是单纯去赏月吗?”
白郁琬不听:“慕心甜她没有资格。”
“她没资格,可她现在还是林宜修的老婆。”
白郁琬手一拨推翻了茶几上的杯子,热腾腾的茶洒了一地,佣人上前收拾干净,白郁琬咬牙切齿:“什么老婆,她能不能活过来还是一回事。”
阎烈的车停在医院楼下。
慕心甜还没有醒。
易先生见阎烈走进来,他冷笑:“看来,外面的安保应该再加些人手。”
跟进来的保镖悻悻退了出去。
左立也退出房门,随手将门带上。
“你可以试试。”阎烈声音没有笑意,直到走上前确定慕心甜情况正常,才放了心。
易先生起身,挡在阎烈面前:“这里不是你能来的。”
阎烈推开易先生的手臂,“我来看的是她,你拦什么?”
“你知道她病了吗?”易先生反问。
阎烈想到慕心甜的抑郁症,心底咯噔一声:“我当然知道。”
易先生眼角浅眯:“那你做过什么?”
阎烈好笑:“她的病,我什么都做不了。”
易先生沉下视线,这种话从阎烈嘴里说出来,他不可能信。
阎烈耸肩,他不看易先生而是看向慕心甜:“我倒是想为她做点什么,结果也只能派人看着她,免得她想不开自杀。”
易先生听到这两个字,眼神明显被刺了下,显然他不去想也不敢想。
他站在病床前,阎烈便绕开走到一旁,倚着床脚的扶手。
易先生嘴里的话一字一字艰难吐出:“你是想说,她这次是自杀?”
“你问我?”阎烈挑起眉头,话锋带着挑衅,“你怎么不问问自己?”
“问我什么?”
“她病成这样,你又做过什么?”
他!
他根本不知道。
易先生沉了心思,慕心甜在他面前装的太好。阎烈没有说,她会成这样的,最大的原因还是当初听到林宜修的死讯。
易先生薄唇抿起冰冷的弧度,阎烈见慕心甜始终不醒,他这才沉下语气:“你到底还想对她怎么样?”
“我能对她怎么样?”
“你做的那些事,不是没有人知道。”
阎烈语气很沉,他显然不是一时兴起才开的口,易先生根本听不懂阎烈的话似的,“我做了什么?”
“她是你老婆。”阎烈咬牙提醒。
易先生自然不否认:“她当然是。”
他这也算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阎烈看着易先生,“你要真把她当老婆,就不会让自己老婆的女儿和亲妈回不了国。”
易先生似是不明:“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阎烈靠着床尾的扶手,眼里闪过阴鸷,他没想到易先生会和军政的人联手,把肖容堵在国外无法回来,“之前我就想不通,谁会对她赶尽杀绝,从工作到家人一个不放过,现在我才知道,是你。”
易先生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
“那一枪是我开的,你对付我无所谓,可你要是把气出在慕心甜身上,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易先生把话说得明白:“我要真想把她赶尽杀绝,你现在绝对看不到她。”
两人僵持,护士从外面推开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形护士吓了一跳,“你们小声点,这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
阎烈带人离开。
易先生等了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慕心甜才终于有了醒过来的迹象。
慕心甜睁开眼,她手动了下,便看到易先生走到床前。
易先生脸色很差,慕心甜唇动了动,她嗓子几乎哑得说不出话“我还活着?”
易先生语气阴沉:“你当然活着。”
慕心甜朝他伸出手,易先生心底一软,把手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