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大爷的!水里浮现出来的竟然是我自己的脸。
这感觉就像照镜子一样,我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信自己所看到的不是水中的倒影,而是确确实实的一张人脸。
跟我的脸一模一样,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睁着眼睛在盯着我看,我转头,它也一样转动,但只是一张脸,看不到其他的部分。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心里疑惑、震惊,甚至有些毛骨悚然,但我的身体却没有动,双目还是死死的盯着那玩意看,紧接着我就发现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根本就动不了,好像身体不受我自己控制了一样。
靠!一定是水里的那东西搞的鬼,感觉不像是上身,而是像蛤金宝那种幻象之类的,不过相比蛤金宝的迷离天,这东西的规模还是小了很多,仅仅只能单纯的迷惑人罢了。
但是明白这些并没有什么用,心里越是着急,身体就更是动不了,而且我感觉自己的精神也开始慢慢的涣散,脑海里轰轰作响,两个眼皮重的就跟灌了铅似的。
噗通!
突然一声水响,伴着水花溅到我的脸上,就感觉有人把我推着倒向了一边,猛然一惊,强烈的胸闷让我疯狂的喘息着。
扭头一看,就见傻子魏平在往水中扔土块,口里还愤愤的叫道:“臭滩神,打死你!打死你!”
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傻子居然救了我一命,但是想起刚才的感觉,还是心有余悸,尤其是听魏平说到“滩神”,我更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因为我听说过这种东西,那还是很久以前听小叔说的,在他说的众多故事中,有两种“神”,一个叫陆神,另一个就是滩神。
虽然叫“神”,但其实是邪秽之物,只是因为以前人们对其不了解,又常常受其害,一来是心生敬畏,二来也是想用好话讨其欢心,以换取平安。
陆神也可能叫“路神”,无处考证,具体是什么东西,说法不一,可能是鬼,可能是尸,也可能只是煞。
传的比较多的是说它像蛇一样,一般在人迹罕至的路上,而且通常都是天黑出现,会从人身后拔地而起,有说能窜到三四米高,黑布隆冬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现身之后,它会冷不丁的问你,“想要活路还是死路?”,千万不能说要活路,否则必死无疑,说要死路,那还有一半的希望。
之所以说有一半的希望,那是因为接下来就要看你对它了不了解了,如果你回头看或者逃跑,那还是必死无疑,你一个普通人能跑的过那种东西吗?
对其了解的,往往会站着不动,不管自己身上有没有鸡蛋,一定要说请他吃鸡蛋,而且是生鸡蛋。
如果你刚好带着鸡蛋,那么恭喜你,只要拿出鸡蛋就没事了。
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没有那么巧,不可能刚好带着鸡蛋,再说出门带几个生鸡蛋在身上,一来不方便,二来谁能提前料到会碰到陆神呢?
没有生鸡蛋,也不要慌,就老老实实的说,等回到家中,一定要拿生鸡蛋往路上摔。
如果鸡蛋碎了,则说明陆神没有吃到,这时就需要一边喊“陆神”,一边继续摔鸡蛋,直到鸡蛋落地却不碎,会在地上滚,跟箭一般的消失不见。
我没遇到过陆神,也不知道生鸡蛋摔在地上是不是真的不会碎,还能跟箭似的滚走。但是被陆神害了之后,轻则瘫痪,重则丧命。
而滩神,则是存在于水中的邪祟,虽然不知道陆神是什么东西,但对于滩神,人们都说是鬼。
滩神有喜滩和怒滩之分,传闻喜滩是小孩子模样,而怒滩是老年人模样。
怒滩,往往会化成面目狰狞的怪兽,把河边的人吓的掉了魂,或者失足落入河中,被它活活淹死。
古时候,水上交通频繁,船上的人经常因为看见水中的滩神而遇害,所以船只上常常会面目狰狞的凶兽,以此来吓跑水中的滩神。
喜滩通常会变化成美好的事物,它能窥探到遇害者心中所想,变化出遇害者想要的东西,比如金银、美女等等,从而吸引遇害者。
我刚才遇到的应该是喜滩,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出现的是我自己的脸,难道我心中想的不是金银美女,难道我就这么自恋吗?
遇到滩神,因为受到恐吓或者迷惑,往往没有办法自救,因而需要别人的救助,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往水中扔东西。
被滩神所害,重则溺死、吓死,轻则因为魂魄受损,从而导致痴呆、瘫痪等等。
后来我才得知,魏平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他小时候碰到过滩神,虽然保住了小命,但终究不再是常人。
以前听小叔说的时候,我以为只是故事,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碰上了,原来那玩意就是所谓的滩神,要不是魏平及时出现,我的这条命恐怕就这么去了。
但是不管陆神还是滩神,经过文革,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之后,这种东西几乎没有了,更何况现在人口越来越多,交通方式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连传说都快消失,就更别说碰上这种东西了。
万万没想到这周家店的池塘中竟然有滩神,还好死不死的就让我这么碰上了,这未免也太他妈寸了,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以为是爆胎。
不对!
我记得小叔当时还说过滩神的由来,他说滩神并非水鬼,不是活人淹死在河中形成的,而是入葬之后遇到水形成的。
古时候为了防止盗墓,有的会把墓穴建在水下面,所以常常会出现滩神。
近代墓葬虽然没有古时候那么讲究,但之后有可能会遇到遇上河道变动,或者人工开挖。
不管是哪一种,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滩神出现的地方,附近肯定有死人入葬,要么坟、要么墓。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池塘中会漂出旗袍来,那不是死人衣服,也是陪葬之物,所以坟墓很有可能就在这池塘下方。
不过既然是漂上来的是旗袍,想必墓葬时间也不会久远,只是还不知道那些旗袍是怎么把人弄死,又是怎么把尸体弄走的。
难道是坟墓之中的东西在作怪,旗袍只是一种手段而已?一切都还需要勘查。
想着,就见魏平还在那叫骂着,往池塘中扔土块,我揉着脑袋站起来,感觉脚下还是不稳。
一把抓住他,说:“平哥,别打了,你能带我去打井塌陷的地方看看吗?”
魏平虽然身体不协调,但还是尽力的撑着我,听我说起那个地方,他并没有出现情绪躁动,而是很认真的说:“回家,休息。”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刚才躺在地上还不觉得什么,此时站起来,更是觉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眼下似乎也只能先回去休息一会,再作打算。
此时的我跟魏平差不多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都是一步一拐的,回到家中,我急忙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练龟息术,这东西要比普通的睡眠有效的多。
按照龟万年交给我的方法,我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起来,呼吸渐渐变的绵长,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就感觉周边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只有我一人。
天地无色,唯有黑白,我独与天地精神之往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就听魏平的声音喊道:“天黑了。”
天黑了,我猛地一惊,急忙睁开眼来,只见外面的确已经黑了。
不禁大叫糟糕。
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六点多钟,不知道陈三民他媳妇的尸体还在不在。
这是我现在唯一一个能钓鱼的“饵”,可千万别就这么快就被鱼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