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江对岸的绿竹林有人喊话:“来者何人?”韩三志举起双锤,心思:“等我过去,韩三爷一定会砸碎你等脑门,看你还敢不敢大喊大叫。”那黑袍人使个眼色,韩三志便收起铁锤,不敢肆意妄为。
那黑袍人手轻轻一挥,四人靠拢过来,仔细听他吩咐,说道:“众位兄弟不要慌乱,我自有过得这江水办法,咱们一众需要假扮成星月宫的人,听我号令行事,不可以鲁莽。”众人点头领命,不敢乱作主张。
那黑袍人又道:“秋二弟,你就是翻江龙白云飞,其他人便是你的手下,听我命令行事。”四人低声齐道:“是!”
那黑袍人道:“渡过这涧江水,咱们便可轻举抵达幽夜城下,那时傲月神刀便可唾手可得。”众人兴奋异常,一个个心气十足,跃跃欲试。
那黑袍人便又交代几句,秋乐风点头应是,从腰间解下一物形如“丁”字,十分奇特,好像是一把弓弩。只见他双手一拉,翻转拆拧,登时变做一张宝弓,弓身由精钢寒铁打造,通白发亮。
秋乐风道:“殷大哥,这样便能射得过江对岸。”那黑袍人点点头。这张宝弓名叫惊天弓,既可作当短弩射杀又可拆分合成弯弓,根据远近目标不同,可以变换使用。
只听得对岸门楼下,那头领声音洪亮,喊道:“来者何人?请上前答话。”一众人默不作声,只等着命令行事。那头领又道:“来者何人?请通报姓名。”只见秋乐风举起手里惊天弓,弯弓如满月,飕的一声,飞射出一枝箭羽不偏不倚正中左边张火灯笼。
那头领喊道:“兄弟们,江对岸是自己人,快接他们过江。”随从一众收刀入鞘,齐刷刷声响。那头领手举令旗向左边一招,只见芦苇丛中一只快船如离弦之箭,飞驰行来,行到离江心不远处,便又停了下来。
此刻众人方才明白那三句问话只是暗语,如果冒然回应,便会露出马脚,江面又无船只可渡,便过不去这江。秋乐风心思:“怪不得傲月神刀二十年来下落不明,尽然藏身此处,看守得这般严紧,如何让人夺得走。”
船头那人抱拳一礼,说道:“来者何人?”秋乐风起手抱拳,说道:“在下翻江龙白云飞。”那人便道:“原来是星月宫的兄弟,来此有何贵干?”秋乐风神色自若,说道:“见得真佛才开口。”
那人又道:“我乘得是小舟,只可渡己不可渡人。”秋乐风对答道:“你乘得是大舟,既可渡己也可渡人。”那人哈哈一笑,说道:“那我便渡你到比岸,见得真佛才开口。”那人命令两名健壮的船夫赶快划船过去。
韩三志耐不住性子,问道:“二哥,刚才这两句对话却是什么意思?”那秋乐风低声道:“这两句对话出自佛经,他们用作暗号,佛家真经讲道:大乘佛法,既可度己也可度人,小乘佛法,只可度己不可度人。”
韩三志低声骂道:“人还没死却来什么度不度,今夜韩爷送他们上路,给他们超度一番。”话音刚落,只见那快船悠悠靠岸行来。
船首那人道:“请各位登船。”于是五人鱼贯而上,那只快船迅速开拔。转眼之间,便已抵达对岸,船停下来靠了岸。那人道:“请!”
秋乐风快步上岸,一跃而起,抢步来到那头领身边。那头领大吃一惊,赶紧向后一跃,口里大叫:“不好!”向腰里抽取佩剑。秋乐风紧追不舍,如蛆附骨,如影随行,缠住那头领不放,没等他抽出长剑。
秋乐风手里铁扇朝那头领脖颈削去,快如闪电,势如奔马。只见一颗人头滚落地上,一股鲜血从脖子喷涌而出,血流如柱,那头领站立半晌,方才跪地倒身。
一众随从见了这般情形,一个个心惊胆颤,只恨平日偷闲耍懒,没有尽力学武,登时惊惶失措,手脚忙乱,纷纷拔刀拼斗,却已经太迟了。
马神王周大同大踏步赶上岸来,举起手里神龙鞭,半空里舞动,张牙舞爪,宛如一条黑龙,在一众人中左来右去,夺取兵刃,一眨眼工夫,只见神龙鞭卷走数柄朴刀。
马神王周大同把长鞭向身后一抖,扑通通声响,朴刀掉落江里。又回手一招,那神龙鞭梢紧紧缠住一人脖子,越来越紧,那人双手开脱不得,脸色越发的肿胀通红,一脸青紫,双眼翻白,口张舌伸,登时毙命。
马神王周大同扬鞭又一甩,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被缠住脖子,正要挣脱得开。周大同双臂贯力,用力甩鞭,只见那人急急向右飞去,正好撞上门楼柱子,登时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船上的韩三志抢步来到船首,那人听得耳边一股劲风猛力袭来,回头望去,只见一把大铁锤砸来,惊得他冒出一身冷汗,赶紧向后闪避。岸上通路被周大同堵住,双方正打斗着。
那人急中生智,心思:“只有跳到江里才能保全性命。”于是飞身一跃而起,将要投身江里,只觉背脊后面冷风嗖嗖。一个粗声口气喊道:“下去!”韩三志一锤正中那人背脊,一口鲜血喷出,掉落江里,登时江面泛起一片血红。
李子通手起刀落,不费吹灰之力,砍翻两名船夫,只见岸上打斗得正酣,他一跃而上,快步流星赶去,手持一柄钢刀,长刀劈风,刀刀见血,连番砍倒四五名敌人。转眼之间,岸上三十来人被杀死,只有三人仍然死斗。
血腥味弥漫着空气,生感作呕,月光冷冷照着大地,到处一片惨白,没有半点生机。尸首横七竖八遍地躺着,断手残肢散落四处,人头到处滚落,找不到自己的身体,地上四处一片血染,人间成了炼狱。
秋乐风心想:“不如留他几个活口,拿来问话,打探下城里情况。”手里折扇一合,温言道:“你等不如束手就擒,找个活路,殊死抵抗无济于事。”一个壮汉满脸血污,身上负伤数处,怒斥道:“要杀便杀,少说废话。”提刀护住身体。另外两人一步一颠慢慢靠拢过来,三人背对着背,围困当中。
这时那黑袍人从船中缓步走来,飞身上岸,盯住那壮汉,说道:“你不怕死么?”手指一弹,啪的一声,那壮汉手里长刀落地。另两人吓得直哆嗦,其中一人手不住地颤抖,长刀拿捏不住,铛啷落地。
那壮汉喝道:“怕甚么!幽夜城没有怕死之徒。”提刀那人受到鼓舞,箭步冲向黑袍人。韩三志抢步而上,一锤把那人打死。那黑袍人又道:“今夜是谁当值守城?”那壮汉怒气冲冲,双眼冒着怒火,骂道:“狗贼!让我等死个痛快。”
那黑袍人仰天哈哈大笑,说道:“你两做个选择,想要活命就带我进幽夜城。”那壮汉喝道:“阿亮,杀身成仁,舍身取义。”阿亮大叫一声,冲将上过来,被李子通一刀劈死。趁此之际,那壮汉脚尖一撩地上朴刀,接在手里,大声骂道:“苍天有眼,必招天谴!你等休想过去前面石头阵。”横刀一抹脖子,自刎而死。
那黑袍人下令把船只凿沉,一丛人快步疾行,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处空地,只见到处堆放着乱石,挡住去路,便又停下脚步。韩三志问道:“殷大哥,这是甚么?”那黑袍人道:“不要管他,众兄弟要紧随着我。”不一会功夫,五人便抵达城下,只见一座坚城背靠山峦,依山修筑,城墙高约四五丈,月光冷冷照耀,俨然一座铁壁寒城。
马神王周大同低声道:“殷大哥,这城如何进得去。”话音刚落,只听得话音传来,喊话:“城下是李头领吗?”秋乐风弯弓搭箭正要射城头那人。那人放低声音又道:“城下是殷大哥吗?”秋乐风等四人大吃一惊,却又欢喜起来,不知道那人又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