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大发雷霆,因为我不是个男孩子。母亲说,他在我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扔了我,母亲又千辛万苦把我找了回来,苦苦哀求他才留下来的。”
“我一直以为他就是没有爱,不会怎么爱别人的一个人,后来有了弟弟,才发现他不是没有,也不是不会,只是不肯给我而已。小时候我恨父亲,可后来他出了意外死了,我还是哭了。他虽然对我不好,可当时他已是世上对我第二好的人了。”
“母亲后来带着我和弟弟嫁了人,可那个人总是对我动手动脚。……逃离了那个人之后,我才有了现在的日子。”
“后来遇到了现在的师傅,和同门的师兄、师妹、师弟,他们都对我很好,我把他们看得很重。而且他们这次身上中了剧毒,还有小师弟这次眼睛看不见了,追根到底也是因为我。”
“所以我想人生的起起落落,都是无常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努力去往前看,过去遇到的不好事情,可以哭一哭,但不能一直背着蜗牛壳生活。可以忘记的,就不能太在意。”
这些事情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其中的那个噩梦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韩燎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
或许是因为这个人给她感觉就像一个树洞,让她可以对她倾诉心事。
后来无论韩燎原说什么,那个男人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但看他的神色,应该是在很认真地听她说。
韩燎原看出,并不是他有多么高傲,多么不屑于讲话,而是他根本说不出,怎么也说不出。说话对于此刻的他来讲,就像一个穷光蛋口袋里的银子一样,银两已经用完了,口袋空空,怎么翻怎么找也找不出来可用的了。
韩燎原见这人呆呆的,又担心那个假凤青随时会回来,陪着他坐了一会儿,于是便从地窖之中离开了。直到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没搞清楚地下的人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被关在那里的。
韩燎原心里还在想,此行没找到神医凤青,这么等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治他们身上的剧毒还有小师弟的眼睛?
她驾轻就熟地爬到房顶上。没过多久,那个假凤青果然回来了。
假凤青一回来就急不可耐地打开地窖的开关,然后整个人缩了进去。
韩燎原心道,这假凤青神神秘秘地,到底在干什么?她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进去。她想知道这个假凤青是谁,那个地窖里的男人又是谁。
假凤青是没有武功的,因此韩燎原有把握不让他发现,而且,即便是假凤青发现了她,她也有把握可以制服他。
这么略略一思寻,韩燎原便放轻了脚步,也缩进了甬道之中。
她耳聪目明,在拐角处,她已经听到一个她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在说话。这声音吓了她一大跳!这地窖之中难道还有一个人在?刚刚为何没有发觉?想到此处,韩燎原只觉得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