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声音和岑书璟居然一模一样!
是自己幻听了吗?
被阻断的呼吸打断了杜其的思绪,不管这道士是人是鬼,他都不能就这样被对方掐死。
他抓住道士的手,想要挣脱对方的桎梏。对方的虎口却像铁箍一样掐住了他的喉咙。
这绝对不是一个看起来体重不过百的道士能有的力道!
更不像是一个女人能有的力道。
莫非是……
杜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杨美珊在周胤礼休息室里说过的那句话,“借、借尸还魂?”
岑书璟没想到杜其连借口都给自己想好了,她勾起唇角,阴森森地笑了一下,“你请来的道士,道行还差了点。”
她捏住杜其的脖子用力一扭,将人甩在了墙上。
脑瓜子嗡嗡的感觉让杜其觉得似曾相识,就像在周家年会上被孕妇扇过的那两个巴掌。
难道真的是岑书璟鬼上身,来找他算账了?
杜其张大了嘴巴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他做梦也没想到杨美珊说的那些疯疯癫癫的话会变成事实。
他攀住了门把手,拼了命的往下拧,“救命……”
杜其才刚发出一个求救的音节,头发就被一双手从后面抓住。
岑书璟扣住他的脑袋用力往门上一抡。
霎时间,杜其只能呜咽着跪在地上。
“想跑?”岑书璟故意压低的声音冒着寒气,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
杜其担惊受怕的同时,也爆发了强烈的求生欲,他根据岑书璟的声音判断出她的位置,然后生扑过去。却不料对方像在黑暗中长了眼睛似的,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他的攻击。在他脸朝下扑倒在地的同时,只来得及扯掉岑书璟头上的纯阳巾。
没有了纯阳巾的保护,岑书璟的一头长发瞬间散开。
岑书璟立刻踩住杜其的脊梁骨,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按在了冷硬的地板上。
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杜其在纯白的地板上看到了岑书璟的影子。一头炸开的青丝宛如瀑布般散落,比他看过的任何一步恐怖片都要真实。
“我、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杜其想要翻身,却怎么也翻不过去。
求饶的声音断断续续,嘶哑得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一样。
岑书璟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冰凉的从杜其的后脖颈一厘米一厘米地往前爬,最后再次扼住了杜其的喉咙,“你错在哪儿了?”
“我、我……”
“我死得好冤啊!”岑书璟打断他未曾说出口的忏悔。
杜其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就突然感受到女鬼的指甲戳到了自己颈动脉处。
“我也杀了你,一命偿一命好不好?”岑书璟尖利的指甲划破杜其的脖子,仿佛再深一寸就能刺破他的颈动脉。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杜其有了强烈的实感,让他终于相信,眼前这人不是自己请来的道士,而是……借尸还魂来找他索命的岑书璟。
所有的疑虑都在死亡威胁面前变成泡影,他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像只流浪狗一样,哭着嘶吼,“不是我……我没杀你,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岑书璟冷笑的声音刺透杜其的耳膜,“不是你贿赂手术医生让他切了我的肝,我会死吗?”
岑书璟特地修剪过的指甲像锯齿一样,将颈部的皮肤又割深了些,“拿命来吧!”
杜其哭着说:“我也不想这么做的,真的,你相信我……”
岑书璟炸开的头发投影在雪白的墙面上,宛如炸开的海藻,比杜其所看过的任何一部恐怖电影还要让人恐惧。
“是杨美珊!”他颤抖着说,“是杨美珊让我这么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你就去找她吧,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岑书璟目前得到的有效信息不多,只是从唐小薇口中得知杜其曾经给手术的主治医生转过一大笔钱,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杨美珊的主意。
“杨美珊?”岑书璟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想要的不是自己的肝吗?自己已经被岑妙蓉骗上了手术台,医生只要切取合适的肝容量,就足以救活杨美珊了。她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因为她怕你会嫁给我”,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杜其也顾不得帮杨美珊隐瞒了,“因为她怕……怕你会跟她抢你外公留下的遗产。”
遗产?
外公除了一门易容手艺外,还能有什么遗产?
她从小跟外公住在乡下,日子虽不算贫穷,但也绝对算不上富裕。
除了村里那栋二层的楼房外,岑书璟实在想不到外公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杨美珊指使你的?”岑书璟冷声问,“你有证据吗?”
杜其大口喘着粗气,嘴皮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灵敏过,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就已经先脱口而出了,“瑾州医院的刘主任,对,他、他可以帮我作证!”
“刘付于?”
刘付于就是给岑书记做手术的主治医生,肝移植科的一把手。
唐小薇曾经偷偷听到他和杜其的聊天内容,知道杜其给他转了一大笔钱。当时天真的唐小薇不知道那笔钱的用意,等她明白整件事情的真相时,岑书璟已经病入膏肓。
她一直懊悔自己没有及时站出来检举刘主任的作为,所以在岑书璟去世后,得知她被杨美珊母女抛尸郊外,才会自己掏钱给岑书璟买了个棺材。
说心里话岑书璟并不恨唐小薇,一来唐小薇当时并不知道实情,所以没有及时阻止,这不是她的错。二来她在刘付于手下工作,有很多的迫不得已。
这年头,扶老奶奶过马路都要三思而后行,更何况是牵扯到人命的事情。
小姑娘本来胆子就小,如今能够收留她,还不问对错与过往。这对岑书璟而言就够了。
至于那个刘主任……
岑书璟眸子微眯,抓起放在边上旁边的花瓶,重重的砸在了杜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