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站在地面布满了藤蔓的大厅,我的体内现在只有疲劳感,满满的疲劳感,甚至可以说已经疲倦到了极限,到了再过一点点就会忍不住在原地大喊大叫闹腾起来的程度。.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然而我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在这里我是唯一一个还能保持着见怪不怪的态度的人。
怎么说呢……虽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自豪,但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感到惊慌也算是有一点点的用处吧。相比之下扁扁她们就显得没有那么冷静了,在这样的异常情况下她们变得非常的……‘激’动?
“哦!这棵树好高好有意思!”顶下正努力地试图抓住一条垂下了的粗藤蔓爬上去,然而她的臂力却很遗憾的无法支撑她的想法,“扁扁,你要试试吗?”
“哦!我要玩我要玩!”
看着她们欢快的笑脸,我心中也仿佛充满了快乐。
等等,正常人不是应该感觉到恐惧吗?为什么这两个家伙却像是进了游乐场一样呢?比起我的强装镇静,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倒更勇敢。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家伙丝毫没有把眼前的东西当成异常,而是十分快乐地在树藤上攀爬起来,虽然以她们的技术完全爬不了多高,但却还是成功把自己的衣服糊得一团糟。
难道只有我是不正常的吗?sgn9
这样想的话,自然本就是人类之母,既然如此,想要亲近自然也是很自然地想法吧,果然还是我不太正常啊,既然这样我也投入其中吧。
“那个……我也想试试!”从小我就知道,想要加入别人的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努力地和她们做相同的事,比方说,爬树。
“欸~零零你也会喜欢做这种事吗,好幼稚哦。”
“呃,但是你们不也在玩吗?”这么没有自圆其说的能力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没有啊,我们只是觉得这些植物很新奇,而你所认为的快乐却是爬树,这怎么想都是你很幼稚吧?”顶下振振有词地说着完全没道理的话。
“这样的话……那你们别爬了,倒是好好站在地上讨论问题啊喂!还有扁扁,你已经爬了快有十米高了,赶紧给我下来,不然一会儿你在上面哭或者‘尿’‘裤’子之类的我都不会管的知道吗?”
“不要!我不下去!好不容易才爬上了的!”
“你给我快点下来!还有顶下!你也给我下来!不要做坏榜样,不然我已经想不出来要怎么把你们俩‘弄’下来了。听着,你们两个都要下来,还有,不要再比谁爬的高了,这种比赛根本就毫无意义好吗?要是你们再继续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
“那你先走吧。”扁扁毫不顾忌地抓着一根从房顶垂落下来的看起来相当牢靠的绿藤晃‘荡’着,显示着她作为一个小孩所不应具有的怪力,“反正我懒得下去。”
“这样啊,摔下来可跟我没有关系哦。”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从经验上来讲,在林零霖你死之前我基本上是不会死的。”
这个小鬼啊啊啊啊啊啊!难得觉得她懂事了一点就又开始惹麻烦,这孩子的叛逆期是没有尽头的吗?总觉得吧,我终于开始有一点点能够体会那些拼命威胁孩子但其实心中全是爱得父母们的良苦用心了。这样的话,万一一会儿这小鬼掉下来,我岂不是还要再以身作盾去保护她?但要是真那样可就要算是让她的预言灵验了,这么一想的话又好像不是很想保护她了,干脆就让她这么着脸着地geover怎么样?这个计划听起来好像也不错哦?
但如果那么做的话我会良心不安的吧?难道说我这个人其实心肠相当好?这样的话可真不赖,但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既然这样的话,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了——我可能是个萝莉控?
不不不,唯独这个是真的不可能。
“嘛嘛,零零你放心啦,我们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请别说这么任‘性’的话大小姐,你们现在这在天上飞的样子不管怎么想都不是你所说的样子。而且,扁扁也就算了,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可是会被某位虎背熊腰的父亲大人手撕的。”
“嗯?嘛嘛,不会那么可怕的吧,零零你多心了啦。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事,稍微玩一玩的话,爸爸是不会说什么的。”
“嗯……从你的视角来看大概的确是这样呐……”仔细想想我刚才的想法就不太对,因为那位父亲在听说我放任顶下干这种事的瞬间就已经会把我给杀了吧?当然如果我阻止了顶下,导致顶下去哭诉自己想玩却被我阻止的心情的话,我估计也会死就是了,但横竖都是一死,还是选择能别让顶下犯险的选择比较好。
然而,正当我抬头仰望着顶下裙底的……
然而,正当我抬头仰望着这两个不听话的家伙试图把她们两位玩得正开心的大小姐‘弄’下来的时候,巨大的握力在我的脚踝与小‘腿’处开始发力,然后当我终于意识到了原来我已经身陷其中之时——
“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顶下,扁扁!你们俩没事吗?”我慌忙向上看去,这两人似乎因为离地面比较远的关系,还尚且没有被攻击,或者说是没被当做攻击对象,因此这藤蔓的攻击目标只有我,在确信了这件事之后,我稍稍地放松了一点,然后又试着把自己从网中挣脱出来,但事实证明这样的动作毫无意义,我只是像被沼泽抓住了一般,不断地向下沉去。
“嗯?怎……怎么了零零?”原本兴致勃勃地爬着树的顶下听到了我的惨叫声慌忙向下看,这次发现了异状,“零零!没事吗零零?”
“没事。”我想这样说,但是却说不出口,从地底钻出的藤蔓以绞杀的方式将我从头到脚牢牢地缠绕,然后用力地开始把我往地底拖拽,就像是恐怖电影里常见的触手一般,我也丝毫无法反抗如此偷袭而至的力量,绿‘色’的枝条在我没有意识到问题时已经爬上了我的脖颈,趁着我双脚被拽得失去重心的窒息感使我的动作变得迟缓时,猛地将我的喉咙锁了起来。缺氧的麻痹感随即袭来,使得我完全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拽断看起来其实似乎并不强壮的枝条,只能任由自己的手脚被牢牢绑缚,连嘴也被封了个严实。在完成了这一大串的保险工作之后,它才总算将我像是蟒蛇吞食一般拖进了原本应该是水泥封路的地层之下。
拖进了本应该是严丝合缝的地下。
这里本应该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理石地板才对,正如外面的沥青路面一样,都是完全不透风的物质才对。然而这些藤条却像是透明的触手一般,灵活地穿梭于其中,拖着我渐行渐远,穿行于这本应是固态的物质之中。
必须……想点什么办法……假如说这也是灵魂的话……不,只能是灵魂了,我现在贫乏的大脑已经想不出其它的推断了……既然这样,就让薛诗小姐把我传送走……对,必须联络薛诗小姐……不这样不行,否则我就没法逃出去……
不行了……联系不上。隐约中我似乎可以听见有人呼唤我的声音,但我分不清那是顶下还是扁扁,又或者是薛诗小姐的声音……而且我缺氧的大脑现在根本无法思考,更谈不上联系薛诗,因为那件事需要清晰地头脑,就像是做手术时需要明亮的灯光一般。
明明被杀死都能保持冷静与清醒,却让自己活着的时候变成了自己的软肋,真是不像话。
非要想个方法出来的话……也许以自杀为方向会比较好?但是我现在连自杀都不行了,这回是真的被无力化了。无力化,无效化,被沉默,被压制,完完全全的失败,彻彻底底的无解。我也就只能就这样被它困住。
这么说起来,我曾经这样想过吧?这里是睡美人的国度什么的,我认为这里是睡美人的城堡,里面满是已经被植物的魔法催眠了的人质。但是现在想来,这样的想法也未免太过于简单直白了,也太过于理想化了吧。正常的人类在缺氧状态下能活多久呢?不知道,就算是平时我也不会去记忆那种东西,更何况是在现在这样供氧不足的状态下。但我知道绝不可能活得太久,就连我,估计也马上就可以启动我的复活能力了吧?
在低氧的供应下,弱小的人并不会像是植物一样调整自己的呼吸强度,而是会十分干脆地死去,作为同样脆弱不堪的其中一员,我丝毫没有想要显示自己的特殊之处的想法,所以我接下来会死一次。
在死亡的那一瞬间,我会有思考的机会,我会有几秒,零点几秒,或者零点零几秒的思考时间,而我必须在那段时间里得出我的最后结论,否则……
我大概,也会成为那睡美人之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