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为民做主
某矿井。
一些矿工面呈菜色,衣不遮体,蜷缩在临时搭建的小棚子里冻得瑟瑟发抖。
一手持长鞭的汉子走进一个较大的帐篷内问道:“今天怎么还不下井采矿?”
一中年人回答:“矿工说矿洞多处渗水,需要加固了。”
那汉子吼道:“他们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死?”
中年人不语。
那汉子扬了扬鞭子,对后面的喽喽吼道:“谁敢不听命令,给我往死里打!”
一场暴雨,使得这个三不管的小城变得更加的凄凉起来。
到处都是孩童的哭声和老人无助的抽泣。
刀段静静的站在雨中,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花小飞拿着雨伞跑了出来,说道:“将军,赶紧回屋歇着去吧!”
刀段神伤的说道:“站在这个倾盆大雨的路口,看着百姓们如此无助的神情,听着他们绝望的哭泣,刀某心里不甚悲哀呀!”
花小飞说道:“我也觉得好生奇怪,为何这个小城里,壮年人这么少!”
刀段朝一个被风雨吹垮的小屋走去,那里有个花甲之年的老人,抱着一个瘦弱的小孩,两人怕是已经哭干了眼泪。
花小飞问道:“老伯,您儿子呢?”
老人冷冷的说道:“儿子?儿子不都被你们当官的抓走了吗?”
花小飞问道:“当官的抓您儿子做什么?”
老人口气一改,问道:“你不是当官的吗?”
花小飞说道:“在下是去浙江做生意的商人,不是当官的。”
老人脸色一改,说道:“我见你面善,好心提醒您,您还是趁着大雨,赶紧离开此处吧!”
花小飞问道:“为什么?”
老人语气突然加重,说道:“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走不走也不关我的事,等官差将你抓去挖矿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挖矿?”两人齐声问道。
老人连忙用手捂住口,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花小飞于袋中取出一些熟牛肉和面饼,递给老人,然后说道:“谢老爷子提醒。”
老人也不推脱,连忙接过牛肉和面饼,分了些给孙子手里,两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老人接着说道:“您还是早些上路吧!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到江西了。”
花小飞说道:“告辞。”
刀段看着花小飞,问道:“我们去哪?”
花小飞问道:“将军的意思呢?”
刀段说道:“你应该明白。”
花小飞说道:“县衙。”
县衙已经破败不堪,门牌上的字迹也是悉数脱落,如果不是路人的指引,刀段甚至以为这是家破庙,与这县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县官脸上的肉厚得长不出胡子,肚子上的膘少说也有二三百斤,穿着一套便服,在两个衙役的搀扶下,才慢慢的走了出来。
县官一拍惊堂木,说道:“何人击鼓?”
花小飞说道:“本人击鼓。”
县官再拍惊堂木,说道:“大胆刁民,见到本官何故不跪?”
花小飞说道:“没有这个习惯。”
县官脸色一变,对师爷示意一番,师爷连忙凑过头来,县官问道:“此人姓甚名甚?可否交了银子?”
师爷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是路过的商人,未交银子。”
县官再拍惊堂木,怒道:“来人,给我将这两个刁民,先打上一百大板,然后收监。”
花小飞说道:“大人可知,官吏私自拘禁殴打无罪之人,该当何罪?”
县官一脸疑惑,看着师爷,师爷皱起眉头说道:“你见到我们大人不跪,便是有罪之人。”
县官说道:“正是!”
花小飞说道:“你们的大人是什么官?”
师爷说道:“朝廷钦点的七品县官!”
花小飞说道:“既然是朝廷钦点的七品县官,为什么连官服官帽都没有穿戴呢?”
师爷支吾起来,说道:“这个``````”
花小飞说道:“朝廷命官公干时,不戴乌纱帽,不着官袍,便是玩忽职守,轻则免官罢职,重则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县官见师爷犯难,脸色也跟着变了下来。
师爷说道:“好你个刁民,竟敢捣乱到公堂上来了,来人,先给我拿下!”
县官也一拍惊堂木,说道:“对,给我拿下。”
衙役们操起杀威棒,将刀段与花小飞围住。
花小飞笑了笑,对师爷说道:“怂恿县官知错犯错,此罪若是追究下来,我看你是小命难保啊!”
师爷吓得面色苍白,失声说道:“你到底是何人?”
花小飞笑道:“我是何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处的壮丁都去哪了?”
县官脸色一变,吓得犹如死灰色,师爷连忙拿出一块手帕擦汗,然后县官轻声问道:“莫不是上差来了?”
师爷轻声说道:“上面根本没有来文件!”
县官问道:“如何是好?”
师爷说道:“事到如今,只有``````”
然后师爷将手成掌状,置于脖子处,然后一挥。
县官问道:“灭口?”
师爷点了点头。
花小飞笑道:“是杀人灭口!”
县官一惊,吓得语气打结,师爷说道:“先将他们抓起来。”
花小飞笑道:“你二人可知,草菅人命,这个罪名判下来,你们都是死路一条啊!”
一股股冷汗却从县官和师爷两人背上流出,看着眼前的刀段和花小飞毫不畏惧的眼神,两人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县官连忙低声下气的问道:“两位可是上差?”
花小飞说道:“我说过,我们是什么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壮丁都被你们抓去哪了?”
花小飞此话一出,使得县官的心里更是没底了,常听人说,暗访的上差是不会轻易的将自己身份暴露出来。
县官起身走了下来,跪地诚惶诚恐的说道:“不知上差亲临,下官罪该万死。”
师爷正要说话,看县官如此言行,便和那些衙役一并跪了下去,齐声喊道:“上差饶命。”
花小飞说道:“速速将抓壮丁的事如实报来!”
县官说道:“抓壮丁全是那黄老爷的主意。”
花小飞怒吼道:“官匪勾结,以致民不聊生,实乃大逆不道之罪。”
县官拼命的磕头道:“上差饶命,上差饶命``````”
花小飞说道:“想要活命,你需戴罪立功。”
县官说道:“全听上差调遣。”
黄府。
黄天威刚刚用完午膳,他的胃口很好,吃了一只碳烤黄羊腿,一盘牛杂,些许蔬果,一罐野鸡炖菌子,外加六个生煎大包。
尽管已过不惑之年,但是,他的武艺依然很好,一柄重达六十八斤的修罗斧,他还是能玩的转,尽管没有当年那般迅猛,但是他有理由相信,在这个两不管的山头,绝对没有人可以撼动他这个土皇帝的半点地位和尊严。
外面下着雨,使得气氛有些伤感起来,他清晰的记得,一个下雨的午后,龙门鹰堂堂主花小飞,率领鹰堂,将他创办了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就是那一战,使他失去了最得力的左臂右膀以及三个儿子;也就是那一战,使得他这个镇两界的黄天威,只能隐忍于这个穷山恶岭之间。
何日才能东山再起?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黄天威总会老泪纵横。
一汉子骑马来报,说道:“老爷,矿井出事了!”
黄天威问道:“出什么事?”
汉子说道:“矿井漏水,已经塌了。”
黄天威说道:“小事而已,待雨停了,重新再挖。”
汉子说道:“是!”然后转身离去。
这个时候,黄天威看见了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见的人,他以为是幻觉,连忙擦了擦眼睛,可惜的是,那人非但没有被擦走,反而站得更加挺拔了。
黄天威失声喊道:“花小飞?”
花小飞说道:“别来无恙?”
黄天威脸色堆笑道:“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花小飞说道:“春风。”
黄天威问道:“春风?”
花小飞说道:“对,春风。”
花小飞接着说道:“它吹来了一场暴雨,使得百姓流离失所。”
黄天威低沉着脸说道:“老朽非官非差,此事与老朽有何干系?”
花小飞说道:“如果你不和那个死胖子合作,抓那些壮丁去挖矿,那么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黄天威脸色一变,知道底细已被摸透,又见花小飞未带龙门将士,身旁仅有一身高八尺,英武不凡的少年,随即吼道:“不错,是我黄天威做的,你能奈我何?”
花小飞静静的说道:“抓你归案。”
黄天威仰天长啸道:“就凭你们?”
花小飞说道:“那是当然。”
黄天威笑道:“当年老夫败于你手,是因为你们龙门猛将如云,而今天,只有你和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
黄天威脸色一变,抬头望天,哀伤而又坚决的说道:“兄弟们,儿子们,今天老子给你们报仇来了!”
黄天威大吼一声:“取我修罗斧来!”
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将他的修罗斧抬了上来,接着,几拨人将刀段和花小飞围了起来。
战斗一触即发。
花小飞说道:“擒贼先擒王。”
刀段不语,拿出关刀,虎视黄天威。
花小飞取出失魂索,吼道:“龙舞九天。”
但见那根失魂索,犹如一条恶龙,极速的旋转起来,所到之处,那些喽喽无不痛苦倒地。
黄天威举起修罗斧,拉开架势,吼道:“修罗十八斩。”
刀段迅速的朝他冲了过去。
黄天威吼道:“落地斩。”
但见那柄修罗斧,划出一道雪亮的光,直劈刀段面门······
修罗斧距离刀段的头部已经不足一尺了,在这个距离下,黄天威的修罗斧从未失手过。
他仿佛已经看见,那个少年的头颅已经开花,脑浆喷的满地都是,他甚至还看见,那些死去的兄弟在对他微笑。
随着一声惨叫,鲜血撒满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