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败类你也配入焦山剑派?要么过了我这关,要么自己滚出去!”
这话引得阁楼上一阵议论,但没人敢喧宾夺主,只等着做足姿态而来的正主展开后续情节。
来的女子复姓冰幂名嫣嫣,那身段,那脸面,那发型,再配上一身淡淡的银蓝色古风服饰,如果不是怒容损了仙气,萧小侠甚至认不出她。那日,前往双龙学院招收弟子的彭天赐和冰幂嫣嫣皆是当代人打扮,但在焦山剑派,众人似乎全穿古装,男性还好,女的可就复杂多了,萧小侠同她照面而已,认不出也很正常。
“嫣嫣不得无礼。”观澜阁主装模作样的提醒道,同时斜了一眼彭天赐。今日这里收新弟子的事没有外传,冰幂嫣嫣来的这么巧,肯定是先前有人给她发了消息,不过,观澜阁主也乐得作壁上观,冰幂嫣嫣既不是观澜阁直属,身份又不一般,闹出事情也该别峰庵担着。
别峰庵是焦山剑派女弟子的聚集地,冰幂嫣嫣无疑是最出色的那个,那位暴躁的庵主不更会护着她。
彭天赐及时递了个眼色,反应很快的于林秀赶忙躬身道:“阁主,其实事情因我们而起,师姐也是为我们出头。”
冰幂嫣嫣顺势指着萧小侠道,“启禀师伯,彭师兄和新来的两位师弟皆宅心仁厚,没有把他的恶行讲出来,您听我说说,就知道我那样对他一点都不过分。”
本就讨厌萧小侠的观澜阁主用眼神示意说她下去,冰幂嫣嫣随即添油加醋的把那次萧小侠如何不对同学施以援手,又如何挑拨导致械斗的事讲了出来。
一群弟子的厌恶之意更甚,而观澜阁主则象征性的瞧向萧小侠,其中意思很明白:“你也可以为自己解释。”
“先侠后武”自然要强调公平,但对萧小侠真的公平吗?
所以萧小侠并没有解释什么,反朝向冰幂嫣嫣道:“你确定能决定我是否留在焦山剑派的人是你,而不是其他人,例如……”说着萧小侠轻轻移了下脑袋,虽未直指观澜阁主,但意思却非常明显。
此举令观澜阁主不禁眉头一皱,不得不得承认,萧小侠很懂得抓要害,正如他在双龙学院轻松破坏了史梦枚与田茜的关系。
冰幂嫣嫣这才意识到刚刚失言了,虽说都在同一门派,但有竞争就有矛盾,跟会武比赛一个道理,别峰庵的强势造成了焦山剑派的其他组织的变相弱势,而冰幂嫣嫣无疑是那个给别峰庵添足底气的人。
“萧小侠,按道理讲不光这里,换做哪都是会考核武德的。”观澜阁主适时起身接着道,“但总评时,武功和武德往往归在一起。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武功能填补武德的分数,正如侠与武虽有先后之分,却仍是并立的一样。”
听到这里,聪明点的完全可以想到后面的话了,即便萧小侠都有点佩服这位观澜阁主快速应变的能力,哪怕这番说辞看似帮他,实则相反。
观澜阁主走了几步,离萧小侠近些后续道:“冰幂嫣嫣刚才说了你的问题,可也不是什么大过错,在我看来更像小孩子的胡闹,尚不至于仅凭武德一项就将你赶走,而她进来时说的那话,不是在说她能决定什么,只是给你一个通过武功补足入门条件的机会。”
全部说完,观澜阁主满含深意的看了萧小侠一眼,好像在说,“想算计我?你还太嫩!”同时也等于一种警告。
“饼——米——盐——腌?“萧小侠不断抬高声调以疑惑的口吻一挑一挑的讲出这四个字,使得个别不长脑子的弟子笑出了声音,亦让冰幂嫣嫣阴着脸叫道:“抽风呢!不会好好说话!”
“哦,你还真知道我在叫你啊。”萧小侠倒是轻描淡写,气死人不偿命。
“师弟,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彭天赐轻笑着反击,“你肯定不晓得‘冰幂’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甚至只知道这两个字的发音罢了。”
“师妹,不如写给他看看?”彭天赐征询的问话中满含讥讽之意。
这个姓氏的确值得骄傲,尽管只是相对的,而萧小侠最烦的就是彭天赐与冰幂嫣嫣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此刻这二人的优越感又开始攀升,如同那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样子。
萧小侠很确定,他们拔的不是刀,而是优越和满足。
冰幂嫣嫣抱着震慑萧小侠的心思,右手捏作剑诀,凭空写出了“冰幂”二字。
字很柔,很媚,很寒,也是淡淡的银蓝色,点缀着冰幂嫣嫣的仙姿。怒容收住了,仙气便回来了,只是缺少了某种韵致,萧小侠有这种感觉,却无法具体的形容,不过,仍足以令大多数人着迷。
悬着的字散着寒气,虽然这只是借内气凝成的字而已,但可以想象一旦用于实战会有怎样的效果。萧小侠心底微惊但保持着平静,对某些人来说刺眼的平静,如果这些人不是认定真正的萧家子弟绝不可能拜入焦山剑派,那么他们真的会为这种平静而心悸。
“冰幂”不仅是姓氏,也是功法,进入侠武纪元后,由新功法催生出新姓氏的实例不下20个,而根源在于人类分工合作的日益密切,试想以古代为背景的武侠小说,武功往往为一人独创其实是时代的局限,然而换做现代定然不会这样,其实,物理、数学等学科的走向亦是如此,经历了从极强的独立研究到被团队所取代的过程。
那么问题就来了。
有些人无私公开了所创的武功,而那些不愿意的便要绞尽脑汁防止外传。共同成立一个门派是一种方法,索性成为一家子则看起来更加安全,比如“冰幂”一姓的由来。
而再说这门功法,就必须要提内力由阴、阳衍生出来的分支属性。
赋予内力分支属性的过程复杂且消耗甚大,以萧小侠领教过的“炎阳拳”来说,输出在敌人身上的劲气固然能产生炸裂特效,但代价也是同步上升的,以至于难以持久战成了使用者的硬伤,这还是经过数次改进的结果。
因此,这方面的研究一直很深入,曾经就有一群实力平平但热衷寒冰化内气的武者聚在一起,他们自知武道再难精进,便试图在现有的基础上强化实力,并最终创建了“内气幂运转”理论,即使不够成熟,却弥足珍贵。
为了妥善保护来之不易的成果,以及提高相应地位,这群人都以冰幂为姓,组建了全新的家族,萧小侠目前面对的大敌就是这个家族新一代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