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源笑道:“举手之劳,楚小姐不必挂在心上。”
“诶,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来说就很重要了,”楚朝歌冲他眨眨眼,笑道:“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以表达我对你的谢意。”
见赵千源似有犹豫之色,楚朝歌赶紧又道:“赵公子就不要拒绝了。”
就算楚朝歌不说这句话,赵千源也没有想拒绝,能够和楚朝歌独处,是他一直以来所盼望的。
“如此,那赵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朝歌拿手里的折扇在他的肩膀上轻敲,冲他嘻嘻笑道:“这样才对嘛。”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又对赵千源说道:“不过现在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两个时辰,赵公子,咱们要不要趁着这段时间叙叙旧啊?”
赵千源略一琢磨,便知道了楚朝歌肯定是有话要对他说,于是笑道:“说起来,你我确实是有段时间没见了,是该好好聊聊,楚小姐随我去书房吧?”
楚朝歌躬身又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赵公子请。”
二人进了书房,并将那些不要紧的下人都留在了门外。
在桌前坐下后,赵千源笑问道:“这一次,楚小姐想打听什么消息?”
楚朝歌端起丫鬟端上来的茶水喝了几口,笑道:“赵公子果真聪敏过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来意。”
赵千源笑道:“这个并不难猜,我想,现在楚小姐要问的事情,肯定跟朝中最近最为炙手可热的人有关。”
见他都知道了,楚朝歌也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东南五郡的灾情非同小可,宇文琂之前去过一次,当时没有将灾情完全平定下来,怎么这一次居然就这么顺利呢?赵千源,你一直在朝中帮五殿下做事,对这件事情的了解肯定比我的多,依你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问题,赵千源脸上的神色凝重了些,他叹了口气,说道:“楚小姐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件事情,连一向不问朝政的五殿下都有了怀疑,若是皇上有心要查,肯定能查出来。”
楚朝歌忙又问道:“可是皇上现在并没有要查的打算,并且还对宇文琂颇为信任,这就让人很不解了。”
赵千源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在我看来,若是想完全解决东南的灾情问题,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但是现在,太子居然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圆满解决了,不管怎么看,这件事情中都透着蹊跷。若说是太子急于立功而没日没夜的努力,倒是也勉强说得通,但若不是因为这个,那事情就不简单了。”
楚朝歌蹙着一双秀眉,认真的思索着,片刻后又问道:“那么,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呢?”
她问的这个问题,赵千源是知道真相的,因为早在今天之前,宇文昭就已经从放出去的眼线那里知道了和宇文琂有关的一切,而赵千源,也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之一。
本来宇文昭的意思,是在今日早朝结束之前,不能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任何人,然而,对于赵千源来说,楚朝歌的的确确是个例外。
“你真的想知道吗?”
看着他严肃又认真的表情,楚朝歌下意识的感觉到,他一定知道内情,并且内情一定不简单,甚至可能牵扯到朝中的重要机密。
不过,为了尽快解除和宇文琂之间的婚约,为了她自己的未来,就算再凶险,她也要试一试。
想到这里,她抬起眼睛看着赵千源,认真的点了点头。
“太子临行前,皇上除了让他处理东南的灾情之外,还吩咐了另外一个任务,你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一想到这件事,楚朝歌就抑制不住的想笑:“说起来,那个任务还是我向皇上建议的呢。”
赵千源也跟着笑,说道:“除了赈灾之外,还有肃清东南官员一事,亦是皇上吩咐下去的,然而,自太子回京之后,传出来的就只有赈灾一事,至于肃清官员,呵呵……”
楚朝歌也觉得有些费解:“我当初向皇上进谏的时候,纯粹只是想恶心宇文琂一下,我虽然不懂朝政,但也知道,对于宇文琂来说,肃清官员根本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赵千源说道:“是了,这样的事情,一般人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皇上又怎么会没想过呢?”
楚朝歌的思路一直都在围绕“宇文琂赈灾”一事展开,现在听到赵千源的话,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她一手拍在了桌上,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早就料到他根本完不成肃清官员的任务,所以也就没有追究?”
赵千源轻轻点头,说道:“如今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
早朝上,皇上和大臣们已经将要商议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他朝着魏公公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他宣布退朝,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有人从百官队伍中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有要事要禀报。”
皇上看了他一眼,很有些冷漠和不耐烦:“什么事?”
宇文昭谦恭的站着,双手一拱说道:“回父皇,关于太子去东南赈灾一事,儿臣有话要说。”
这话一出,大殿内的文武百官都支棱起了耳朵,而宇文琂,更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皇上仍旧是刚才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又抬起眼皮看了看宇文昭,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说。”
宇文昭不动声色的朝着太子的方向瞥了一眼,说道:“父皇,太子去了东南之后,不出一月,便解决了令父皇十分头疼的赈灾一事,可以说是非常有效率了,但是……儿臣以为,赈灾一事非同小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肯定是完不成的。”
皇上的脸色顿了顿,还没有说什么,宇文琂急不可耐的开口了。
“老五,你胡说什么呢?现如今东南一片安好,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宇文昭笑道:“大哥,东南到底是不是一片安好,父皇根本就无法亲眼看见,在京都中的各位大人,也是没办法亲眼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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