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第九道门，莫川嘴角抽了抽，他其实很想继续狂奔下去，看看这是不是什么幻境，若这是永远也走不到头的“鬼打墙”之类幻境的话，老实说，莫川虽然会头疼，但是绝对不会因此惊讶什么。
毕竟冲天楼的那名声在那摆着呢！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莫川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各种法决轮番打出之后，最终确定——这不是幻境！他真尼玛主角光环附体了！
莫川咽了咽口水，定了定心神，推开门踏入其中。
下一刻，莫川瞬间有种转头就跑的冲动。
只见大门之后，紫阳阁目前唯一镇守宗门的太虚修士苗继峰，赫然大刀金马的坐在他面前。
“你看起来很意外？”苗继峰道。
‘你这不屁话？’莫川心中暗骂，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却松了一口气似的喘了一口粗气，脸上露出一丝坦然。
尼玛，老子就说嘛，老子又不是传说中“同阶无敌，跨境杀敌”的主角？看看这太始界，妖孽一个比一个多：能够潜入洗仙池的金丹大圆满妖族、金丹修为便敢袭击报复天机无数的叶飞舟、随随便便就能将他潜规则二十年无法竞选执事团成员的一群金丹修士。
这尼玛是主角的待遇吗？这尼玛是配角好吧？
既然如此，这种赫赫有名的冲天楼，他凭什么一帆风顺的就走上来？果然……得，这尼玛果然是被调戏了。
被调戏了的莫川，压下心中的一丝恼怒，低眉顺眼的抱拳道：“弟子自然意外，不过想想如此一帆风顺，便踏入九楼也就不意外了。不知长老在这里面见弟子，所为何事？”
苗继峰嘴角露出一抹欣赏之色，真是个谨慎聪明之人，而这类人往往比那些明明有着大机缘大气运之人活得更久。
“你觉得力挽狂澜这种奇迹之事，在现实中可能吗？”苗继峰问道。
莫川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苗继峰问这话，岂不是在说……紫阳之乱，他的突然突破根本就不是巧合？莫非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有可能，不过，很少见！”莫川模棱两可道。
苗继峰丝毫没有上阶修士模样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事有可能，但是很少见。至少在我的阅历之中，我很少见到，我本人亦从来不指望这种力挽狂澜，在我看来所有的力挽狂澜，不过是底牌未出罢了！”
说到这，苗继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就是紫阳阁未出的底牌！”
不等莫川神色阴晴变换，苗继峰又道：“实话告诉你，两月前邀月阁主发现霸州惊现九龙水晶宫，秘密邀请同道挚友，欲一探究竟，不料消息泄露，最终演变成龙源郡太虚齐出霸州之局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莫川沉声道：“这意味着目前龙源郡下，长老堪称‘一线天’下第一人！”
苗继峰嘴角含笑：“不，这意味着我就是龙源郡下第一人，因为一线天那个阶层理我等太远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龙源郡最高战力理论上便是太虚修士。”
莫川闻言眼中精芒闪烁，他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好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来说并非好事。总之，回头你马上便会获得天大机缘，意外获得冲天楼镇压灵器天品上阶灵器——天机变面具，此后我会因此收你为徒，昭告天下，而后你继续教谕先生任务，如果我所料没错，届时定然有人袭击于你，你要做的就是坚持两息时间，等待我的救援。”
莫川闻言沉吟良久道：“我有些不太明白，紫阳之乱就是最好的出兵理由，为何还冒险让弟子出去，万一丢了天机变面具，岂不弄巧成拙？”
苗继峰笑了：“你当那些宗门掌权者都是傻子，九龙水晶宫很重要，但是为他们收集修炼资源的宗门也同样很重要，所以偌大的龙源郡岂会只有我紫阳想到留守太虚修士？你这枚棋子不过是探路先锋，诱出某些人，方便逐一击破罢了！”
苗继峰大大方方点出莫川就是一颗棋子的身份，显得格外的霸道而坦荡。
“若是他们不上当呢？”莫川又道。
其实他想说的是，万一他们不上当，你岂不是亏了？毕竟这天品上阶灵器天机变面具，岂不是白白送给我了？还是说一旦他们不上当，我这颗棋子没用了，天机变面具是不是要收回？还是秘密杀了我，收回面具？
问出这话的莫川，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某种答案。
苗继峰若有深意的道：“太聪明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紫阳阁太久不曾出现变化了，宛若一潭死水，现在的执事团几乎被世家子弟把持，整个宗门和散修之城又有什么区别？明明有着天品灵器，却怕死的呆在宗门里不敢出去收集资源，只敢使唤更低阶的修士，如此下去，紫阳阁还有什么前途？所以这场大变之后，也是紫阳洗牌之时，所以你还有用，有大用。”
不得不说，苗继峰的说服人的口才确实了得，他没有解释自己不会杀莫川，反而讲述未来，描述自己利益，最终确定莫川的利益其实和他的利益一致，如此他怎么可能会杀莫川？
莫川闻言抱了抱拳：“一切谨遵长老吩咐。”
“放手去做吧！”苗继峰淡然的道，说完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在他的座椅上却出现一张宛若半片巨型鸵鸟蛋壳椭圆形面具，只是这说这是面具，却毫无五官雏形，甚至连代表双眼的空洞都没有，看起来就是光滑的半瓢状物体，想来这便是苗继峰所言的天机变面具了。
莫川并没有立即上去抓握面具，而是看向四周。
既然这场冲天楼之行，彻头彻尾就是一场阴谋，那么这天机变面具是他的就永远是的他，现在取走和回头取走没什么区别。
所以莫川身形一动，看向座椅的四周。
这是一间面积不足二十平方的正方形房间，房间空洞洞的只有中间一张座椅，四周墙边看起来似乎是由什么禁制组成的空气墙。
不过仔细辨别之后，就能发现这并非禁制，而是……碎片世界的边缘。
手中掌握着一座碎片世界的莫川，哪里不清楚碎片世界边缘的模样？
这种由一整个宇宙坍缩崩溃而出的碎片，只是勉强维持一小块方圆的独立罢了，边缘尽是无法描述的空洞与死寂。
看起来就像是宇宙之外既没有物质，也没有反物质，更没有高维低纬时间空间的概念，而是绝对的死寂。
莫川转身走了过去，他虽然认出这是世界边缘，不过他更看出这里的边缘和他碎片世界的边缘有些不对劲。
走到墙边的时候，莫川罕见的没有唤出各种傀儡尝试，而是直接伸手触碰。
刹那间，莫川瞳孔陡然一缩，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从墙壁传导进去他的体内，而莫川的身影也瞬间僵硬了下来。
离开冲天楼的苗继峰随手打了个监视法决，注意到莫川避面具，反而触碰墙壁之后，脸上闪过一抹复杂，这小子有些令人意外的冷静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莫川身形微微一颤，恢复了知觉，眼中闪过一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