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怔了怔,娇美的脸庞瞬间盈满委屈与错愕不解,但她轻咬唇瓣却没有争辩只字,反而缓缓屈膝跪下。
墨秋言见她没有顶撞,蹭蹭直冒的火气总算消了些许,“你跪在这是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洛雪琪沉默一会,才抬起氤氲水雾眼眸看向她,“今天,我不该察觉到冬玫的做法会令母亲难堪,仍旁观不加阻止。”
墨秋言将刚就近嘴边的杯子“呯”地搁回桌上,“鼠目寸光的东西!你以为我是怕伤颜面才责罚你们姐妹?”
墨秋言看着她姣美如玉的脸庞,眉头越蹙越紧,“十几年金精玉贵的教养,反将你养得不知天高地厚?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都不懂?”
洛雪琪咬了咬唇,看着盛怒的继夫人默然片刻,才轻轻道,“一个离府十几年的病人,有多少人会记得她。”
继夫人横她一眼,低低冷笑起来,“是没有多少人会记得她,但你别忘了,只要她还姓洛一天,她就跟安国公府脱不了关系。”
一个离府十几年的病秧子,即使仍姓洛,又能跟安国公府扯上多大关系,母亲不过恼她知情不报而已。
洛雪琪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露出一副受教的顺从表情,“母亲说的是,之前是我想岔了。”
继夫人扫她一眼,并不满意她的表现,反而又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总之以后别再招惹她。”
洛雪琪僵了僵,想起今日这场宴会,来一个皇子一位太子还不算,居然连六年闭门不出的宁易非都来参加,她心里就无处不在哧哧直冒难以抑止的火苗。
深吸口气,她以温柔语调粉饰心中炉忌,“我就是看不惯她在母亲跟前作威作福,她那破身子留在府外远远静养最好。”
继夫人被她言不由衷的话气笑了,“所以你步步为营?即使贱嫁她不成,后面还有克死洛长健的事等着?”
洛雪琪面色微变,开口想辩解,继夫人却不给她机会,“谋算倒是不错,就是手法太嫩。”
少女眼神蓦地发亮,继夫人又冷笑一声,“你和冬玫是安国公府尊贵的嫡小姐,岂是她洛瑶这个从小离府的病秧子可比;这些肮脏的事以后别再沾手,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够。”
“至于府里其他姑娘,不管是洛瑶还是其他人,她们都只配做我女儿的陪衬。”继夫人警告她一眼,“记住我的话,以后别再擅自找洛瑶麻烦,她的去处我自有安排。”
洛雪琪听得心头大震,双眼闪烁着时明时暗的光芒,继夫人严厉地瞥她一眼,“还有,以后别再教唆你妹妹犯浑!”
洛雪琪忽似被泼了冷水,心头骤然生出几分惧意。可面上,她却低头不语做足委屈姿态,继夫人冷冷扫她一眼,神色已有了不耐,“你不用解释,冬玫有多少能耐我不会不知。你且回去吧,有空琢磨这些有的没有,不如勤奋多练几遍曲子。”
洛雪琪顺从地应了声“是”,之后便乖乖退出赏微居。
她表面虽恭顺,心里对继夫人的训斥却极为不忿。今日洛瑶不过运气好才能接二连三躲过劫数,她就不信洛瑶的运气永远那么好。
待她离去,沈嬷嬷看了看脸色阴沉的继夫人,小心翼翼道,“夫人,百明与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