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混’过了两个时辰,夕阳斜斜了,小院的‘门’突然被拍响,急促而且沉重。。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颜千夏抄起了苏锦惠的宝剑,到了‘门’边,从缝隙往外张望,只见来人居然是千机。
“千机,你怎么来了?”她拉开‘门’,讶然看着他。
“千夏,锦惠呢?”千机往她身后张望,一脸凝重。
“她……被我不小心‘迷’晕了,正在睡觉呢。”颜千夏尴尬地说道。
“糟了,你快把她‘弄’醒。”千机拧起了眉,俊脸‘蒙’上淡忧。
颜千夏心里咯噔一沉,连忙拉住了他的红衣袖,低声问道:
“是不是他出事了?”
“是,也不是!”千机沉‘吟’一下,小声说道:“城中开始流传瘟疫,死了不少人,御医束手无策。”
“慕容烈呢?”颜千夏更急了,用力摇着他的袖子问道:“他也染上了么?”
“不是,他刚给小皇子做完法事,正在往回赶……”
“那你找锦惠干什么?她又不会看病。”颜千夏狐疑地看着千机,不太信他的话。
“池映梓的大军已经压近,只有锦惠手中有兵符,我必须让她和我一起去调动御林军,以防有人偷袭。”
颜千夏又是咯噔一下,指着房间说道:“来不及了,你背上她,我们直接去城中‘药’铺,‘药’材普通,只是方子只有我配得出。”
千机也不多言,冲进房中,捞起了苏锦惠就往外跑,“快走。”
他低喝一声,颜千夏顺手拉上‘门’,跟着他就往外冲。小院在清国寺后方,从高高的青石砖围墙跑过去,只见清国寺外聚集着数百善男信‘女’,正在磕头祈福,祈祷上天不要降难于百姓。
再往前,就能看到随地倒下的寻常百姓,全是满脸青紫,有的长满脓疱,或流血,或在流着暗黄的液体,腥臭恶心,让人不敢直视。
“系上。”颜千夏迅速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瘟疫,在她以前和慕容烈去暮谷的途中,年锦曾中过这一招,名为恨水的毒,遇水便发作,到了后期就成了这般模样。
可是大规模地散播开来,百姓就认为是瘟疫来了。
她拉起了锦裙,用小刀划破裙摆,撕出几长条,给千机和苏锦惠围上,最后自己才系了一条,不直接呼吸已带着腥味儿的空气,然后蹲下去,仔细检查了几名死者的症状,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只是比第一回见到的恨水还要厉害了一点。
池映梓,你到底是要和我斗,还是和慕容烈斗?可是这毒‘药’你能配,我就能解!
“池映梓说一月之内破宫,原来是用恨水之毒,这毒随水而下,只怕沿途百姓全有了。”颜千夏从一名死者身上迈过,心里难受极了。
“真是心狠手辣。”千机忿然骂道,埋头冲进了一间‘药’铺。
让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瘟疫盛行,大家都在哄抢‘药’材,所有‘药’铺里的‘药’材几乎都卖光了,就连她们想要的寻常‘药’材都难以凑齐。
见解‘药’无望,颜千夏扭头看向千机,快速说道:
“恨水之毒我能解,千机,她最多再睡一个时辰就醒了,你试试用凉水泼她,带她去御林军,我去找‘药’铺,配制恨水之‘药’。”
“你一个人?”千机不安,颜千夏抬起手腕给他看,镇定地说道:
“放心,我会自保,我一家‘药’铺一家‘药’铺地找,一定能配出解‘药’,你拿令牌给我用用。”
千机点头,从怀里取出慕容烈的金牌,递给颜千夏,小声说道:“一定要小心。”
“好,你们也是。”颜千夏和他二人道别,快步往另一间‘药’铺跑去。
皇城中已经‘乱’了,四处都是哭声,不时可看到有人倒下,在地上痛苦呻‘吟’,没染上病的人已经紧闭了房‘门’,‘门’上挂上了艾叶,贴上符纸,希望可以躲过劫难。
颜千夏已经跑了十七家‘药’铺,四处都是人山人海,连当归都抢空了。有的‘药’铺的‘门’窗柜台都被砸烂,官府的衙役开始还在抓人,后来也开始失控,自己也加入了哄抢的行列。
御林军的铁蹄从街上穿过,根本来不及躲开百姓,有不少人就被马蹄踩中,吴国皇城,还从未这样凄惨过。
颜千夏想到了颜殊月的话,小皇子不是她杀的,她只是想杀司徒端霞,小皇子一死,慕容烈出于父亲之愧心,一定会送小皇子去皇陵,是谁杀了小皇子?
她捏紧了拳,扭头看向一座紧闭的朱‘色’大‘门’,上悬着一官员府宅大牌。她进不了皇宫,可是能进寻常官员之家,这些人家里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跑过去,大力扣起了‘门’环,里面有人不耐烦地说道:“谁啊?”
“奉皇上旨意,快开‘门’。”她脆声大喊,里面静了静,随即打开了一点‘门’缝,‘露’出一双猜疑的眼睛。
“开‘门’,奉皇上旨意,见你家大人。”她亮出飞龙金牌,那人不敢怠慢,连忙打开了‘门’让她进去。
不多会儿,府里的人出来的,是个三品大官!他讶然地看着颜千夏,又看向她手里的金牌,识得这是真货,只好给颜千夏跪下行礼。
“不知这位‘女’官,皇上有何吩咐?”
“我乃皇上随‘侍’‘女’卫,皇上即将回城,令我先赶回配制瘟疫解‘药’,你等要好生配合。”颜千夏大声说着,把金牌收进怀中。
慕容烈身边有‘女’暗卫,朝臣知道,也不疑有它,立刻起身,再度抱拳向她鞠躬,“臣一定鞠躬尽瘁。”
“拿笔墨来。”颜千夏拔‘腿’往大‘门’中走。
大臣快步跟上,一挥袖大声说道:“快去,伺侯大人笔砚。”
奴才赶紧跑开,不多会儿,捧着笔砚过来了,颜千夏沉‘吟’一下,在纸上写下一长串‘药’材名,递给大臣看,“你速去配起几副,再带几个发病的人进来,我要亲自给他们治病。”
大臣向奴才使了个眼‘色’,奴才连忙捧着方子下去了,大臣盯着颜千夏看了会儿,有些疑‘惑’地说道:
“敢问‘女’官,皇上何时才能进城?”
“不该问的,别问。”颜千夏扭头厉斥一声,倒吓得那大官吓得一抖,估‘摸’着没想到一个‘女’暗卫敢这样吧。
“去,给我拿套男装过来。”颜千夏低头看了一眼撕破的裙子,又坐下开始写应对恨水的方法。
大官不敢再问她,又吩附下人去拿男装过来,颜千夏换了,又依男人的发式梳了头,这时先前去配‘药’的人回来了,还抬回了两个正发病的人,大官立刻吓得脸发白,捂着脸就往后退。
“大人,你吩咐下去,将这些‘药’材煮水,浸湿锦帕之后,所有人等用锦帕‘蒙’脸,都在房里不要出来。”颜千夏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向了那两位病人,看上去他们刚刚才发病,脸上才长出小小的水痘。
“‘女’官大人,这是‘药’材。”办事的人把‘药’材呈上来,她一包包拆开,闻过了,这才令人生火煎煮。
这一切都在院子里进行,她害怕在密封的空间里,自己也会被染上。
渐渐,夜了。
院中只有病人痛苦的呻‘吟’声,还有柴火烧起的噼啪声,大官的家人和奴才全躲起来了,只有颜千夏一人守在院中照料两位病人。
“别怕,你们才服了‘药’一个多时辰,症状会慢慢减轻。”颜千夏用‘药’水给二人擦着脸上的脓汁,他们的症状并未恶化,说明‘药’物正在起作用。
“咚咚咚……”大‘门’再度被拍响,可是却无人再去应答。
颜千夏快步跑到了‘门’口,只听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叫骂声,“谭大人,你这个缩头乌龟,你身为京城治安官,居然在这种时候躲在家里不‘露’面!你快点开‘门’!”
是权之楚!颜千夏拉开了‘门’,只见权之楚顶着一脸脓包闯了进来,一见着她,便指着骂,“你快把谭大人叫出来,京中‘乱’成什么样了,皇上那样倚重他,他居然敢躲着。”
“权大人,你也染上了,过来喝‘药’!”颜千夏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拿着沾湿的帕子往他脸上擦。
“大胆……”权之楚立刻怒斥起她了。
“你才大胆,过来喝‘药’,你见过骂人能成事的吗?过来帮我!”颜千夏关了‘门’,转身怒斥一声,把权之楚给吼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居然跟着她到了院落中。
“这是我配的方子,这两位病人已经服‘药’一个时辰,并未恶化,若天亮时能减轻症状,说明‘药’有用,到时候权大人要拿着方子去公布,禁止再哄抢‘药’材。”
颜千夏倒了碗‘药’给权之楚,他诧异地看着她,低声问道:“你是谁?你为何会配解‘药’?”
“‘女’人不仅会生孩子,也会给人瞧病,不过你也算有肿,都染上病了,还能到处跑,算你命大,又遇上我,哦,不妨告诉你,我叫颜千夏!”颜千夏冷笑一声,干脆地堵了他一句。
权之楚脸上长满脓包,天‘色’又暗,看不出他脸‘色’的难看,只是这个名字让他吓了一跳,上下打量着她之后,狐疑地说道:“颜千夏倾国倾城,你是个男人……”
“蠢货呆子,我是‘女’扮男装。”颜千夏懒得再理他,伸手一抄,碗就往他嘴边磕去,他连忙张嘴,喝了‘药’,继续盯着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