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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拔河牵锯(1 / 1)

春雨绵绵,润物无声。

秦如玉一觉醒来,见雨还下着,顿时心花怒放,边哼歌儿边梳洗。梳妆罢,她便赶着去秦宅做早餐,期待能见到韩山童。果然,刚过院门,她就发现厨房门已经开了,她知道必是韩山童在里面,于是轻手轻脚上前,准备吓他一吓。

到了门口,她便张头探望,发现韩山童正在专心致志地揉面,她见机会可趁,于是蹑手蹑脚上前,准备凑他身后吓他,没料刚近身,韩山童忽的转首,裂齿发出“呜嗷”一声,到把她吓了一跳。秦如玉气不过,抬起粉拳揍他道:“坏人,吓我!”韩山童笑道:“你不也想吓我!”秦如玉想想也是,便饶了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韩山童道:“防着你呢!”秦如玉不满,嘟哝道:“就知道防我,你怎么不防姐姐?”韩山童道:“师姐又不吓我,我防她干什么?”秦如玉也知道这是自己专利,故而不纠结,问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韩山童摇头道:“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烧火就可以了!”秦如玉答应道:“是,师父!”而后坐到灶窠膛准备烧火。她见韩山童还与以前一样温柔,芳心大慰。韩山童边忙活边问道:“昨日你没摔疼吧?”秦如玉答道:“身体不疼,心疼!”韩山童笑笑,不跟她胡缠,说道:“以前你说练过,我不信,昨天看你练,还真有两下子的!”

秦如玉得意,眉飞色舞道:“是吧!跟你说,我老厉害了!”韩山童又问道:“你练得这么好,怎么没坚持?”秦如玉俏脸一暗,说道:“不告诉你,反正我没偷懒!”这问题韩山童以前问过,秦如玉没说,这会儿见她还不愿说,料有缘故,便也不追问。此时,他刚好揉好了面,便吩咐道:“好了,你烧火吧!”秦如玉答应一声,开始烧火。

不多时,面熟了。一家人又陆续到齐,与以前一样开开心心吃早餐。

屋外,春雨还沙沙下着,没有停顿的意思。秦朝生看雨不停,吩咐韩山童三人,让他们自由练习。秦如玉闻言大乐,暗自感谢神仙和菩萨。用好餐,一家人各自散去。秦如玉还与以前一样留下来洗锅刷碗,收拾厨具。她见天从人愿,心情格外开心,嘴上歌声不断。

忙好活,她回家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而后撑了油纸伞,去东舍找韩山童玩。一路上,但见杨柳依依,青烟袅袅,远处有勤快的乡民穿着蓑衣在插秧,此情此景,真个是“一把青秧趁手青,轻烟漠漠雨冥冥。东风染尽三千顷,白鹭飞来无处停。”路那头,东舍静静地沉浸在雨中,没有往日的刀枪碰撞和人员喊喝之声。

秦如玉撑着油纸伞,娉娉婷婷、袅袅娜娜地走着,虽然春风尚有几丝凉意,雨水也淋湿了她的绣花鞋,但她的心却期待着、雀跃着,如花草喜逢春雨一般欣然着。到了东舍门口,她没听到动静,知道韩山童没在练功,于是轻手轻脚进门,朝韩山童的房间走去。

到了韩山童的房门口,她也不吱声,先探脑张望,想看看他在做什么,定睛看时,见他正盘膝而坐,在那儿闭目练功,并没察觉自己的到来。她知道练功是不好轻易打扰的,否则可能引他走火入魔,可自己不出声,他又不知道自己来了,那自己在这儿傻站着,多无聊多无趣。

正苦恼时,她的脑光忽的一闪,有了主意,于是轻提喉咙,发出“喵呜”一声,学得像极的。叫罢,没听见韩山童有动静,于是连着叫,一声又一声。这次,还真将韩山童请动了,有了动静。秦如玉继续叫,弱弱的。韩山童好奇,出门来查看,刚到门口,忽听的耳边传来“嗷呜”一声,跟着有一对爪子向他扑来,真吓了他一跳。

他慌忙后退,定神时发现是秦如玉,不禁埋怨道:“坏丫头,吓我一大跳!”秦如玉咯咯娇笑道:“这次吓到了吧!”韩山童拿她无可奈何的,问道:“你怎么来了?”秦如玉仰脸反问道:“我不能来吗?”韩山童摇头道:“不是!我看外面下雨,走道不方便!”说此延请秦如玉进屋。秦如玉收了伞,答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又没有几步路!下雨天真好,我们可以聊聊天。”这雨是她求来的,故而忍不住夸赞。

韩山童却烦恼,说道:“下雨有什么好的,害我练不了剑。我本来想早起多练练的,谁知道练不成!”秦如玉在边上的竹椅坐下,劝道:“这两天你每天都从早练到晚,不累啊?趁着下雨休息一下不好吗?俗话说,一口吃不成胖子的,你急什么,慢慢练呗!”韩山童道:“可是我落后师兄、师姐太多了。”

秦如玉螓首轻晃道:“你怎么能跟他们比呢,他们从小就练了。”韩山童道:“话虽是这么说,可师父既然教我了,我总得跟上,不能这么一直拖后腿吧!”秦如玉安慰道:“没事的!大伯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基础,你真跟不上,他也不会怪你的。”韩山童道:“可这是我想学的!”秦如玉道:“想学也不用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

韩山童也知道她说得在理,然心中还是着急,叹气道:“雨停停就好了!”秦如玉娇嗔道:“不好,下雨才好!”韩山童摇头道:“不好!”秦如玉哼哼道:“就好!”韩山童不愿与她作无谓的口舌之争,说道:“那就好吧!”秦如玉道:“这还差不多!这下雨我们可以坐着聊天,多好!”韩山童笑笑。

秦如玉见他笑话自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而后神色放缓,盈盈露笑道:“小哥哥,我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做我姐夫啊?”韩山童没料她有此一问,斥道:“你胡说什么呢!哪有的事。”秦如玉故意“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没有的事!莫不成你不想做我姐夫?那我告诉姐姐去,让她死了这条心!”说此佯意起身欲走。

韩山童着慌,阻止道:“站住!”秦如玉哼哼道:“怎么,慌了?不是没有的事吗?”韩山童道:“谁要你多事!”秦如玉不怒反笑,说道:“我跟你说,你有事呢,最好直说。这我是她妹妹,你们有事,能瞒得住我?”说此逼问道:“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求亲?”韩山童想想也在理,便直答道:“下个月吧!”秦如玉美目圆睁,问道:“为什么要下个月?”随即想明白了,说道:“是要等大娘丧期满是吧!”韩山童点了点头。

秦如玉得了准讯,芳心且便按下葫芦浮起瓢,起伏不定,随即鼓起勇气,仰首道:“小哥哥,我求你件事好吗?”韩山童问道:“什么事?”秦如玉涨红了丽靥,喃喃道:“到时候你把我也娶了好吗?”说此美目定定觑着韩山童。韩山童心头震动,说道:“你莫开玩笑!”秦如玉神色一凝,定声道:“我没开玩笑!”

韩山童自然是知道的,亦正色道:“就师姐一个,我还高攀不起,又怎敢对你起非分之想!”秦如玉脸色一沉,嚷道:“什么高攀低攀,你就说愿不愿意吧!”韩山童微微摇了摇头,待得定睛看秦如玉时,发现她的玉靥上早已经挂上了两行珠泪,神情凄楚,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的心随之悸动,劝道:“你别伤心了!我不值得你伤心。”秦如玉呜呜咽咽道:“你也知道我伤心?”韩山童道:“我怎么不知道!”秦如玉睁开泪眼质问道:“那你拒绝我?”韩山童叹道:“我也没办法!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秦如玉立即有了精神,摸泪问道:“是不是姐姐不让?”

韩山童摇头道:“我与师姐没说过这事!”他怕两姐妹闹矛盾,不敢将原有归结到秦如烟头上。秦如玉又问道:“那是大伯不许?”韩山童又摇头道:“师姐的事,我还没敢跟师父说呢!”秦如玉收了泪,噘嘴道:“那你说什么一个人做不了主?”韩山童解释道:“你知道的,我是外乡人,在这儿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单娶师姐,我还不知道怎么向师父开口。然后这会儿我去跟师父说,要一口气娶你们两姐妹,师父不得把我打出来?”

秦如玉噗嗤笑了,拍手儿道:“真是!我如果是大伯,也打你出来。”韩山童见她泪迹未干,笑靥已如花,天真烂漫,清芬可挹,看着却也心动,说道:“是吧!”秦如玉盈盈笑罢,手背儿擦了擦泪痕,放下后,葱指忽的轻指韩山童道:“你故意诳我不是!”韩山童问道:“怎么诳你了?”秦如玉道:“你在这儿是没地,可是你会做厨,你随便出去开个店,还能饿死我们?”

韩山童辩解道:“即便不饿死!可成亲得有新房吧,我一间都没,一个新娘都无处安排,又如何安排两个新娘。”秦如玉沉吟着筹划道:“大伯家是挤了点,到我家正好!”说此眨眨美目道:“便宜你了,不用盖新房子。”韩山童佯恼道:“不去,我说过不做上门女婿的!”

秦如玉轻叱道:“顽固!”说话时双眸乱转,立即有了主意,问道:“你想把家安哪里?”韩山童反问道:“这话怎么说?”秦如玉道:“我问你是想把家安村里还是城里?”韩山童微微摇头道:“这我就更不明白了,难道你出银钱造?”秦如玉道:“我哪有银钱!而且我出了,你也肯定不乐意。”韩山童疑问道:“那安哪里有分别?”秦如玉道:“当然有啊!你安村里,我喊叔伯帮你造;你安城里,我喊乡亲帮你造。我就不信了,你一个大英雄要造新房,会没人帮忙!”说此起身道:“要不,我出去叫一声试试!”

韩山童一把拽住了她,喊道:“姑奶奶,你悠着点!”秦如玉回首道:“你说你想娶几个,我好帮你一个个都安排了。”韩山童哭笑不得,认输道:“姑奶奶,我服了你好吗,我水土不服,服你!您老请坐,请坐!”秦如玉坐下,哼哼道:“想诳人,没门!”韩山童轻叹道:“不敢诳你!可你想啊,我说娶你,师姐会同意吗?师父会同意吗?他们又该怎样看我?”

秦如玉冷脸儿道:“要你想那么多!你就说,你有没有喜欢我,一丁点也行。”说此双睛定定地凝视着他,一眨不眨的,充满了期待。韩山童看她满目的爱恋,怎忍说不,可又不能说喜欢,于是将目光移开到了一边,仰天轻轻叹了口气。秦如玉不满,嗔道:“你叹什么气啊!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不喜欢我,我不会逼你的,大不了我去做尼姑!”

韩山童转首沉脸道:“我跟你说,别胡来啊!”秦如玉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韩山童哼道:“什么舍得舍不得!我怕叔叔、婶婶找我算账,那我可受不了。”秦如玉这次不恼,忽的拉了韩山童的手道:“小哥哥,屋里不好玩,我们到外面看雨去吧!”韩山童嚷道:“雨有什么好看的。”口上虽这么说,脚还是跟着走,不愿坏了她的好兴致。

屋外,雨绵绵,如轻丝,沾衣微湿,触体尤润。韩山童看着愁,想让雨停了好去练剑。秦如玉却看着喜,说道:“小哥哥,等一会儿,我们一道去做午饭好吗?”韩山童道:“我还练功,你帮我做吧!”秦如玉道:“不好!你就知道练功练剑,一点都不好玩。我们一起做饭,说说笑笑的,多开心!”说话时表情先抑后扬,煞是可爱。

韩山童拗不过,说道:“如果那会儿天还下雨,我就陪你做!”秦如玉见他不情不愿的,心头不爽,噘嘴道:“一点诚意都没有!”说话时,忽的有了个好主要,于是欣欣然道:“小哥哥,我们来猜谜吧!我出谜你猜,你猜对了,就随便你;猜不着,就陪我做饭。”韩山童看外面的雨没有停的迹象,便点头道:“好!”

秦如玉想了想,出题道:“为什么大雁秋天要飞到南方去?”韩山童道:“因为北方冷南方暖和啊。”秦如玉笑道:“错!你猜的谁不知道,还用你猜?猜这个,你脑子要会拐弯才行。”韩山童思量了一会儿,答道:“因为东边是大海,它们飞过去会被淹死。”秦如玉笑得越欢,说道:“那它们为什么不往西边飞呢?”韩山童道:“西边嘛都是山,它们飞不过去!”秦如玉白眼相向,说道:“狡辩!”

韩山童一时猜不着,说道:“我认输,你告诉我答案!”秦如玉得意道:“那我告诉你了,你可别骂自己笨啊!”韩山童催促道:“你快说答案。”秦如玉道:“它们如果走着过去,太慢了,所以飞过去。”韩山童不禁哈哈大笑道:“这个有意思!”秦如玉道:“输了吧,等会儿可得乖乖跟我去做饭。”韩山童不服输,说道:“这个不算!这一上来我没理会,你再出一个,我保证答得上来。”

秦如玉不怕他不认,说道:“那让你再猜一个,输了再不许抵赖!”韩山童举手道:“我保证!”秦如玉又出题道:“打什么东西丝毫不费力?”韩山童立即答道:“打鸡蛋。”秦如玉质问道:“你打鸡蛋不用力的?”韩山童道:“一丁点!”秦如玉道:“一丁点也是力。”韩山童便又猜道:“打喷濞,这不费力吧!”秦如玉哼哼道:“打不出来憋死你!”

韩山童脑子便如走马灯般乱转,忽的有了个答案,自信满满地问道:“是不是打赌?”秦如玉也想了想,而后轻摇玉首道:“这个有点意思,可不能算对。打赌要看打什么赌是吧!比如赌摔跤,要花力气的!”韩山童便胡乱猜道:“打架、打锣、打鼓!”他一口气猜了不知道多少个,秦如玉却只是摇头。

过得一会,秦如玉见他实在猜不着,便故意闭上眼,假装着打瞌睡。韩山童关切道:“怎么,昨晚没睡好?”秦如玉睁开眼,嗤笑道:“我这是提醒你!”韩山童奇道:“你提醒我什么了?分明在打瞌睡嘛!”说到“打瞌睡”,却是醒悟过来了,哈哈笑道:“原来是‘打瞌睡’啊,有意思。”秦如玉道:“这打瞌睡都是不知不觉的,不费劲吧!”

韩山童承认道:“真是!”秦如玉连赢两题,越发得意,眉飞色舞道:“这下你总该认输了吧!”韩山童不好再耍赖,点头道:“我认输!不过,你再出一个,我保证答得出来。”秦如玉美目一转,有了一题,于是笑嘻嘻道:“好,我再出一个!说是有个笨蛋,他是你父母生的,却不是你的兄弟姐妹,你说这个笨蛋是谁?”韩山童想都没想,答道:“是我!”

秦如玉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接话道:“是你来着!”韩山童反应过来,佯怒道:“好啊,你骂我!”秦如玉争辩道:“我有骂你吗?分明是你自己承认过去的!”韩山童道:“那不是你把我绕进去的!”秦如玉笑嘻嘻道:“我一绕你就进,怎么不说自己笨。”韩山童更恼,瞪她。秦如玉更乐,娇笑连连。

正在笑闹之际,忽听院外有人发声道:“大清早的,好热闹啊!”韩山童闻声吃了一惊,转首看时,见秦如烟已经娉娉婷婷地进了门,纸伞盈春雨,玉靥凝秋风。秦如玉迎上前,招呼道“姐,你来了!”秦如烟螓首轻点,收了伞后,问话道:“你们讲什么笑话,这么好笑?”秦如玉道:“我们猜谜呢!”秦如烟又问道:“什么谜语,这么好笑?”韩山童道:“她下套子,拐弯骂我笨!”

秦如玉俏声道:“你就是笨嘛,猜个谜猜半天猜不对!”说话间,见秦如烟手中提着剑,便问道:“姐,大雨天的,你拿着剑干什么?”秦如烟答道:“自然是拿了练啊!”秦如玉柳眉轻颦道:“怎么雨天还练啊?”秦如烟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练武之人,讲的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点毛毛雨,不算什么。”秦如玉道:“淋湿了会生病的!”

秦如烟道:“不会的!我们趁雨小练一练,大了躲躲。”说此对韩山童道:“师弟,我们走吧!”韩山童答应一声,准备去拿剑。秦如玉忽的拦在他身前,转首对秦如烟道:“姐,刚才他打赌输了,等会儿得陪我做饭。”秦如烟笑劝道:“妹妹,别胡闹了!”秦如玉正色道:“谁胡闹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他先答应了我的。”秦如烟皱眉道:“可事有主次大小,轻重缓急之分,他练武才是正事,你可别拖他后腿。”

秦如玉眼圈一红,嚷道:“一天不练有什么要紧的!再说他以后也不一定要跑江湖,需要动刀动枪。”秦如烟听着十分不爽,指责道:“你别胡闹行不行?你不知道吗?他这次救我,可是九死一生,不是老天爷保佑,这会我们都没命站在这里说话。现在,那个殷仁虽然死了,可那个殷义还活着,谁知道他会不会来寻仇。我们是不是该多学一点,练好一点?爹爹为什么要提前教师弟“八仙凌风剑法”,还不是想让他学了好防身。”秦如玉依然不服,说道:“这我也知道!可是不差这一天。”

秦如烟不理会她,催韩山童道:“师弟,我们走!”韩山童不敢不听,又准备走。秦如玉一把拉住他的手,哭泣道:“不行,你答应了我的。”韩山童劝道:“如玉,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去与师姐练会儿,好了就来陪你做饭。”秦如玉气恼过了,胡缠道:“不行!”秦如烟也恼怒,质问道:“你还讲不讲理啊?”秦如玉回击道:“我怎么不讲理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分明是不想让他与我在一起。”秦如烟顿时脸红如关公,羞恼道:“你疯了,胡说什么!”秦如玉已激动得犹如斗鸡,反问道:“是我胡说吗?自从你们回来,你就黏着他,不让他与我一道做饭,这是为什么?”秦如烟真个恼怒,提嗓道:“我黏什么?我们是在一道练剑!”秦如玉哼哼道:“谁知道!”

韩山童见两姐妹吵翻了,却是焦急,劝道:“你俩消消火,少说两句!”秦如烟怒视了他一眼,而后上前拉他的手道:“我们走!”秦如玉还拉着韩山童的另一只手,嚷道:“就不让走!”于是两姐妹拉着韩山童来回拔河、牵锯。韩山童又好笑又好恼,求告道:“你俩饶了我好吗?”

秦如烟忽的甩开他的手,转身生气。秦如玉也松了手,冷脸而立。韩山童又征询道:“如玉,让我先与师姐去练会儿可好?”秦如玉断然拒绝道:“不好!”秦如烟又质问道:“你还讲不讲道理了?”秦如玉忿忿道:“怎么是我不讲道理?分明是你想独占小哥哥,还说我不讲道理。姐,你可不能这样,我是你妹妹!”秦如烟气得蛾眉倒竖,凤目怒睁,叱责道:“你疯了,真疯了!”

韩山童见两人火药味渐浓,怕秦如玉惹毛了秦如烟,姐妹以后不好说话,于是制止道:“如玉,你别胡说!”秦如玉却道他帮秦如烟,顿时委屈万分,指责道:“你俩是一伙的,欺负我!”越想越委屈,哭泣着嚷道:“我恨你们,恨死你们了!”说此掩面冲进了雨中。韩山童喊道:“下雨呢,别跑!”

秦如玉哪听得进,顾自委屈地跑了。韩山童想去追,可身边还有秦如烟,便不敢妄动,转首时,见秦如烟正怨恨地看着自己,目光冷冷的,让他不寒而栗。于是讪笑道:“师姐,你别生气,如玉生气,胡说呢!”秦如烟剜了他一眼,而后拿了油纸伞,也顾自走了。

韩山童喊道:“师姐,你别走啊,我陪你练剑去!”秦如烟仿佛未闻,顾自离去。韩山童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心中好不懊恼,自己是祸首,几位尊长知道了,岂不责备?自己被责备也罢了,她两姐妹吵翻了,今后该如何相处?

春雨纷纷下着,韩山童的心绪也纷纷乱着,不知该如何区处这两姐妹,好让她们和好如初。他不想伤秦如烟的心,也不想伤秦如玉的心,可此刻看来,要皆大欢喜没可能,肯定得伤一个,这且便让他心乱如麻。长吁短叹了一阵,他的心还是时沉时浮,拿捏不定。

烦恼不过,他便在棚屋下练起了拳,拳声霍霍的,倒是可以忘忧,可一停下来,还是发愁。于是他不定地练拳,练完一套换一套,这日钟羽等人都还没回来,他可以在院子里随意发挥。

挥洒了个把时辰,烦恼还真排解得差不多了,他忽然想到秦如玉吵了架,此时肯定没心情做饭菜,得自己去做才行。于是,他打水擦洗,而后赶到秦家去做饭。

到了秦宅,韩山童发现秦朝生和秦朝长在餐厅里下棋,秦玉龙则在旁边观战。于是他先上前问安道:“师父,叔叔,师兄好!”秦朝生问话道:“你来做饭了?”韩山童点头道:“是!”秦朝生问道:“怎么没见如玉?”秦朝长替韩山童答道:“那丫头啊,不知道谁惹她了,把自己关屋里了,她娘喊她也不理!”

秦朝生道:“如玉也长大了,有心事了!”秦朝长道:“谁说不是!还好有她娘在,我可以不管。”秦朝生感慨道:“说起来,如玉比烟儿强些,还有弟妹疼她。如烟没了亲娘,有心事也没人可诉说。”秦朝长道:“嫂子去世是早了点!不过,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没多少烦恼,真有事,也尽可商量,没多少心事的。到时候,兄长你把她的终身大事定一定也就是了。”

秦朝生点了点头道:“也是!”说此问秦玉龙道:“玉龙,烟儿呢?早上也没见她出来走动!”秦玉龙道:“妹妹也在房里发呆。”秦朝长道:“她们姐妹平日里一起聊天玩耍,说说笑笑,挺好的,今日不知道了怎么了?”秦朝生道:“她俩不会吵架了吧?”秦朝长道:“不会吧!没听见她们拌嘴啊!”秦朝生道:“也是!”

韩山童知道两姐妹吵架了,可不敢告诉他们,说道:“师父,我做饭去了。”秦朝生道:“去吧!”韩山童于是转身进厨房,开始忙活,心头则担心着两姐妹,怕她们伤神。正忙时,秦玉龙进门来,说道:“师弟,我帮你烧火。”韩山童摇头道:“不用了,没几个菜,我一个人就行了!”秦玉龙道:“我帮你烧吧,我空也空着。”韩山童谢道:“那有劳了!”

秦玉龙摇了摇头,忽的轻声问道:“师弟,我两个妹妹是不是吵架了?”韩山童点头道:“稍稍拌了两句嘴!”秦玉龙问道:“为什么吵?”韩山童道:“师姐叫我去练剑,如玉不让,就吵起来了。”秦玉龙半感慨半玩笑道:“我这两个妹妹很少吵架的。你魅力还真大,弄得她们闹起来了!”韩山童讪讪道:“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秦玉龙微微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好好对待她们,可别伤她们心。两个妹妹,我可都是当宝贝疼惜的!”

韩山童黯黯然道:“我也不想让她们伤心的,可你也知道,有些事没法两全其美。”秦玉龙知道他的言下之意,说道:“你为难我是知道的!你放心,我会帮着劝的。”韩山童谢道:“多谢师兄体谅!”秦玉龙道:“一家人,原该互相体谅!”他且是真把韩山童看成家人。韩山童也知道他的情义,铭感于肺腑。

一时饭熟,秦朝生让秦玉龙去唤秦如烟,让韩山童去请施红英和秦如玉。韩山童到了秦如玉的家门口,喊叫道:“婶婶,饭菜熟了,师父让我请你们过去用餐!”施红英从屋里出来,招呼道:“山童,你来得正好,婶婶刚好有事问你!”韩山童错步上前。施红英轻声问道:“是不是你惹我们家的丫头生气了?”韩山童点点头,问道:“如玉还生气吗?”姐妹俩为他吵架,他自然脱不了干系,所以承认了过来。

施红英答道:“生气着呢!跑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了,桂花糕也没吃,我叫门也不开,可见气大了。”说此问韩山童道:“你怎么气她了?”韩山童讪讪道:“就拌了几句嘴!婶婶,要不我去认个错。”施红英摇头道:“还是我劝吧,不能老惯着她!”说此一顿道:“我们家丫头被宠坏了,脾气犟,你多担待些。”韩山童道:“婶婶放心,好坏我知道!”施红英颔首示肯,说道:“那你先过去,我去劝她,好了就过来。”

韩山童答应着往回走,回到隔壁,他便忙着端菜盛饭,分发筷子。刚忙好,听秦玉龙回来道:“爹爹,妹妹说她不饿,让我们先吃。”秦朝生皱眉道:“这丫头,搞什么?不吃饭,岂不饿坏了!”说此吩咐韩山童道:“山童,你去叫她来!”韩山童答应一声,去后院请秦如烟,到她闺房门口时,见门开着的,他便轻轻唤道:“师姐,师父让我请你去用餐!”话音刚落,但听“砰”的一声,开着的房门反而关上了。

韩山童吃了个闭门羹,却也没奈何,上前相劝道:“师姐,你消消气!人是铁饭是钢,吃饭要紧,你饿坏了身体,我罪过就大了。”然而秦如烟却一声不发。韩山童原知道她气性大,只得想话再劝,说道:“师姐,你不去用餐的话,师父追究起缘由,少不得会责罚我。你就当可怜我行不?我们去吃饭吧!”

秦如烟依然没反应,没半点动静。韩山童一时也想不出更多的话来解劝,又不敢耗着让秦朝生几人久等,于是说道:“师姐,那我先给师父回话去了。你消消气过来啊!”秦如烟还是没有任何声响。韩山童无奈,转身去回话。

秦朝生见韩山童进门,立即问道:“山童,烟儿来了吗?”韩山童微微摇头。秦朝生便欲起身,亲自去叫。秦朝长阻止道:“兄长,姑娘儿发脾气正常的,让她消消气再说。”秦玉龙也道:“爹爹,让妹妹冷静冷静也好,我们给她留饭吧!”秦朝生便又坐下,感慨道:“姑娘大了,还真不好管。”说此吩咐韩山童道:“山童,那你帮她留饭。”韩山童应力声“是”。

恰此时,施红英进门来,秦朝长没见着女儿,问道:“媳妇,如玉呢?”施红英见问,叹气道:“生气着呢!不知道跟谁怄气,我劝了一箩筐话也不搭理我。”秦玉龙赶忙说明道:“婶婶不用担心!两个妹妹拌了几句嘴,没事的。”施红英恍然大悟道:“原来跟她大姐吵架了,怪不得。”秦朝长道:“知道原因就行了!那我们先吃,麻烦山童一道帮她们留饭吧!”

秦朝生问秦玉龙道:“她们还真吵架了?”秦玉龙道:“爹爹放心!她们也就拌两句嘴,过了就好了。”秦朝长道:“姐妹拌嘴常有的,她们两姐妹算好的。”秦朝生道:“兄弟姐妹原该团结,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好过日子。”施红英道:“大伯说得是。我等会儿去骂骂她,怎么能跟大姐吵架呢!”秦朝生道:“倒是不好随便骂的,还得问清才好。”说此拾筷道:“那我们吃吧!”于是五人一道用餐,两姐妹不在,气氛冷冷的。

午后,春雨依然如丝如线,似雾似烟般下着,一直未停,韩山童也一直愁眉不展,俊脸挂云。到了傍晚,他又去做晚饭,希望能见着两姐妹的面,可是一个都未出现。用餐时,秦如烟算是来了,然脸儿冷冷的,看也不看韩山童一眼。秦玉龙去请秦朝长三人,结果便只来了秦朝长一人。

秦朝生问了问秦如玉的情况,秦朝长只说施红英还在劝着,帮她们带饭就可以了。秦朝生见一家人生嫌隙,清癯的脸庞便不怎么好看。这顿饭,气氛比午餐又冷了三分,韩山童坐着,浑身不自在。

一时吃罢,韩山童留下收拾了碗筷,而后退出秦宅准备回东舍。到院子时,他停下了脚步,寻思着要不要去劝劝秦如玉,可又怕自己说错话,反而火上浇油,于是转身回东舍,一路上都在为秦如玉担心,怕她不吃饭饿坏了肚子。回到东舍,他叹了会儿气,终是忧愁难解,于是又在屋棚下胡乱练拳。

正练着,忽听秦如烟在院外叫道:“师弟,你出来一下!”韩山童赶紧迎出门,讶异道:“师姐,你怎么来了?”秦如烟哼哼道:“我不能来吗?”韩山童满口应道:“怎么不能来,求之不得的!”说此恭请道:“师姐,里面请。”秦如烟跟着他进了院子,问道:“你在干什么?”韩山童道:“在打拳呢!”秦如烟说道:“你到清闲,没事人似的!”韩山童涎脸道:“师姐你就别笑话我了!”秦如烟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韩山童料秦如烟没事不会来,于是问道:“师姐,你过来,可是有事?”秦如烟秀眉微颦,说道:“叔叔刚才跟我说,那丫头还犟着,两顿没吃了,婶婶急死了!”韩山童还没想到秦如玉还真闹绝食,着实惊慌,问道:“师姐,那该怎么办?”秦如烟叹道:“你去劝劝她吧!”韩山童又问道:“怎么劝?”秦如烟不耐烦道:“自己想去!我烦,别问我!”韩山童便道:“那师姐你稍待,我过去看看。”说此转身出门。

出门后,韩山童疾步往秦宅赶,到了秦朝长家,见他等在门口,便急急问道:“叔叔,如玉吃饭了吗?”秦朝长摇头道:“没呢,你去劝劝吧!”说此领韩山童进门。韩山童跟着到了秦如玉的闺房,进门时,见秦如玉躺睡着,施红英则坐在一旁抹泪。见得此状,他赶紧劝道:“婶婶,你别担心,我来劝劝如玉!”

施红英点了点头,让位道:“山童,你好好劝劝,别让这丫头再犯傻了!这饿坏了肚子可怎么办?”韩山童答道:“婶婶放心,我会好好劝的!”秦朝长道:“那有劳你用心了。”说此对施红英道:“媳妇,我们去外面等着吧!”施红英便与他一道出门。

韩山童送走两人,见秦如玉还朝里躺着,于是柔声问道:“还生气啊!”秦如玉并不吱声。韩山童嗤笑道:“看不出来,气性还真大!”见秦如玉还是没动静,便又道:“姑奶奶,今日我没得罪你吧,别怄气行不行?”秦如玉还是一动也不动。韩山童看这不好劝,心想请将不如激将,于是玩笑道:“这怎么没动静?惨了,不会死了吧!”

这话音刚落,秦如玉已经弹了起来,凑近韩山童,擂起粉拳就揍韩山童道:“坏人,咒我!你才死了!”韩山童任由她揍了几拳,嬉笑道:“谁让你不理我。”秦如玉气不过,又揍他。韩山童握住了她的玉手,劝道:“别生气了,先吃饭吧!”秦如玉嚷道:“不吃!”韩山童道:“你再不吃要饿坏了,叔叔婶婶都急死了!”秦如玉默脸不理。

韩山童放了她的玉手,说道:“你不理我,我可就走了。”这一说,秦如玉恼了,嚷道:“你走,最好一辈子别来!”说此伸手使劲推韩山童,可她一天道晚只吃了早餐,身体并无力气,这一用劲,顿时眼冒金星,就欲摔倒。韩山童来不及多想,赶紧抱她入怀。秦如玉本来就四肢乏力,此时被韩山童搂着,更是手脚酸软,依偎了一会儿,想起这一天的委屈,泪珠滚滚而出,哭道:“短命鬼,薄情郎,人家死了你也不管!”韩山童道:“我都给你送饭的,谁知道你没吃。”这软玉温香在怀,让他有些意乱情迷,却又觉得这样抱着不妥,说道:“我扶你靠床头坐吧!”说此双手把着秦如玉的腰肩微微使劲。秦如玉没挣扎,任由他施为。

扶秦如玉坐定,韩山童看她花容憔悴,玉脸黯淡的,心生怜惜,说道:“你这是何苦呢!”秦如玉把脸转过一边,不理。韩山童从妆台上拿了饭菜递给她,说道:“吃饭吧!”秦如玉却斩钉截铁地回道:“不吃!”韩山童责问道:“这怎么还不吃?你真准备饿死?”秦如玉道:“我饿死与你有何相干!不正好,省得碍你们眼。”说着,美目又湿润起来。

韩山童道:“你饿死了我怎么向叔叔和婶婶交待。”秦如玉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韩山童急道:“小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就吃两口吧!”秦如玉不吱声。韩山童无奈,问道:“那你说,怎样你才肯吃?”他聪明得很,猜测秦如玉估计要讲条件。

果然,秦如玉开口道:“你得答应我两条件,我才吃!”韩山童想着让她吃饭要紧,说道:“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能依你的我都依你!”秦如玉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后悔!”韩山童定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此追问道:“你说,什么条件?”秦如玉道:“第一个,以后你不许一天到晚地练武,必须陪我一道做晚饭。”

韩山童听她只要求陪着做晚饭,觉着这要求还真一点都不过分,于是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还有什么条件?”秦如玉忽的玉脸一红,喃喃道:“还有,你以后如果娶我姐,也必须娶我!”她这话一出,韩山童顿时默然。

这享齐人之福,乃是古往今来男人们的梦想,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看秦如烟的态度,料她不会答应,于是说道:“我跟你说过,这事我答应了也没用。”秦如玉道:“你甭管其他人,我只问你什么态度?”韩山童道:“我孓然一身,难道让你们跟我喝西北风?”秦如玉毅然答道:“吃糠喝稀,饿死我也愿意!”韩山童为之语塞,然还是不置可否。秦如玉见他不吱声,玉脸一沉,说道:“你可以走了!”说此便欲躺倒。韩山童伸手阻止道:“你干什么?”秦如玉答道:“你不是看到了,我要睡觉。”说此往他手下钻。

韩山童实在拗不过她,说道:“好,姑奶奶,你吃饭吧!”秦如玉追问道:“你答应了?”韩山童心想只能哄着再说,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于是点了点头。秦如玉立时有了精神,坐直身子道:“这还差不多!这么便宜的事,人家做梦还轮不上。”韩山童苦笑道:“这便宜会好占吗!”说此将饭碗递她道:“吃吧!”

秦如玉却不接,说道:“我没力气了,你喂我!”这话三分是真,七分是撒娇。韩山童无奈,答道:“是,姑奶奶,我喂你。”秦如玉张大了嘴巴,等韩山童喂她。韩山童摇头苦笑,坐下喂她吃,象征性地喂了几口,便让秦如玉自己吃。这次秦如玉不在坚持,端了饭碗自己吃,她两顿没吃,还真是饿坏了的,狼吞虎咽。韩山童在边上倒茶递水,好生服侍。

不多时,秦如玉吃饱了,感慨道:“有饭吃真好,饿肚子真不好玩。”韩山童哭笑不得,责备道:“谁让你不吃!”秦如玉不满,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姐姐不讲道理,你也不帮我,跟你没关系吗?”韩山童答道:“有关系!可是你也得为我想想,我夹你们两个中间,你们吵架,我滋味好受吗?”

秦如玉想了想,说道:“算你说得有理!”韩山童规谏道:“以后不许跟师姐吵架!”秦如玉立即提嗓道:“好啊,你又帮她!”韩山童立即正色道:“什么叫帮她?你们一天到晚吵架,以后怎么过日子?刚才吃饭,师父脸可拉老长了,我饭都咽不下。”秦如玉嘻嘻笑道:“活该!”

韩山童轻斥道:“不许嬉皮笑脸!”秦如玉眨眨美目,噘嘴道:“好嘛,我不吵就是了!只要你对我好,我以后把姐姐当菩萨供着,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如果你对我不好,那可就另说了!”韩山童想想也只能如此,端架子道:“那就这样吧!”秦如玉见他一副威风的样子,却是不服,轻呵道:“这还没成亲呢,你架子到先摆上了!”韩山童更加端正身姿,威凛凛道:“不能吗?”

秦如玉笑嘻嘻道:“能,怎么不能!我最喜欢你端架子了,好帅!”说此一双美眸对着韩山童乱放电。韩山童装出被闪电击中的样子,玩笑道:“你可电死我了!”秦如玉被他逗得娇笑连连,前仰后合地揉肚子。逗乐罢,两人相视一笑,情意绵绵。

然韩山童并不敢在此久留,收了碗筷道:“天不早了,我回去了!”秦如玉也不挽留,说道:“去吧,路上慢点走!”韩山童答道:“知道!”于是转身而出。

秦如玉送走韩山童,玉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她对韩山童一见倾心,与个郎相处日久,迷恋越深,被他坏坏的笑容吸引,被他高超的厨艺折服,不能自拔。她早知道韩山童喜欢秦如烟,然她也不甚吃醋,只希望能守在韩山童身边,分一杯羹。她最大的梦想便是与秦如烟同嫁韩山童,而后姐妹一道相夫教子,共度百年。故而之前,她并不着急,每日里快快乐乐地陪韩山童做厨。

然而这次韩山童和秦如烟经历劫难回来,她忽的发现自己被排挤在外了,这且便让她坐立不安,夜不能寐。忍了两日,实在难忍,偏偏早晨秦如烟又一点不让,这且便让她忍无可忍,于是与秦如烟起了冲突,大哭而归。回家后,她便将自己关在闺房里,时而自怨自艾,时而埋怨韩山童和秦如烟,时而爱,时而又恨。

饿了一顿,到了晚餐之际,她肚子已经咕咕叫。施红英来叫她用餐时,她真想答应着去,可转念一想,这时不抗争,只怕韩山童会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的愿望多半得落空,于是打起精神,强忍饿肚,继续抗争。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把韩山童给等来了,并且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不由得她不开心。

且是韩山童出门后,向秦朝长和施红英交了差,而后告辞回东舍。出门之际,天已晴,新月如钩,格外的明亮。他的心情却有些晦暗不明,刚才被迫答应了秦如玉两个条件,第一个好办,第二个难办。这让秦如烟知道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估计是不好过关的。

忐忑间,他的脚步到了村口,忽见秦如烟在转角处现身,听她问道:“师弟,她吃了吗?”他赶紧答道:“师姐放心,她吃了!”秦如烟哼哼道:“你还真是会哄人,一哄就好!”韩山童听她这话有三分醋意,于是讪讪答道:“师姐,你就别笑话我了!”

秦如烟不再讥讽他,忽的问道:“她有没有提要求?”韩山童不敢隐瞒,点头道:“提了!师姐你猜得还真准!”秦如烟哼道:“你以为我跟她第一天认识?”韩山童讪笑道:“哪里!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好得很。”秦如烟白了他一眼,又问道:“提什么条件了?”

韩山童道:“要我以后每天陪她做晚饭。”秦如烟追问道:“还有吗?”韩山童答道:“还有!”欲言又止,这后一个条件,他实在不敢说。秦如烟催问道:“快说啊!”韩山童知道瞒不了,迟早要说的,于是喃喃道:“她说她要与你一道嫁我!”短短一句话,他还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完后一颗心立即悬到了半空中,生怕秦如烟听了之后发雷霆之怒。

谁料秦如烟听后竟出奇得平静,听她淡淡说道:“我回去了!”这一反应完全出乎韩山童的意料,却也更让他紧张,赶紧叫道:“师姐,你别走!”他想把秦如烟挽留下来,解释两句。可秦如烟不理他,顾自离去。夜深人静的,韩山童也不好喊叫,只得目送着她的倩影消失在月色里,惆怅无限,若月色般无垠。

这正是:“拔河牵锯为哪般,缘因情事不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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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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