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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遽别乍逢(1 / 1)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时值初冬,亳州通往徐州的古道上,处处可见诗中的景致。

蹄声的的,这时路那头过来一骑,看这马,全身金黄,神骏异常。不过此刻,这匹骏马并没有放开四蹄奔跑,而是缓慢踱着步。马上之人是个年轻男子,身姿挺拔,容貌英俊,只是这会儿显得有些无精打彩,似乎有愁绪难以排解。

这人正是韩山童,他告别杜遵道三人后,东向去徐州找李二。上路以后,望着漫漫前路,一股无垠的寂寞感便向他袭来。原来,为了不让杜遵道等人觉得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在林雪离开后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离开三人后,他又孤身一人,无所顾忌,便觉着了离情别意。这次离别来得是那么突然,自己与她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她就离开了。如今,一别数日,感觉上真是如隔三秋。

此时此刻,她会在哪里呢?她会像自己思念她一样的思念着自己吗?她会埋怨自己言而无信吗?自己还能见到她吗?又想,若是自己放下身段,主动放弃尊严去投靠林家庄,林尚天能把林雪许配给自己吗?林家庄声威赫赫,会把女儿许配给一个无根无基的穷小子吗?诚然,自己现在有杜遵道帮着,应该会风生水起,前途光明。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比肩林家庄,让林尚天刮目相看呢?

思来想去,他都觉得自己很难娶林雪为妻。本来,对于没有希望或者希望渺茫的事,应该放弃。但是,半年的朝夕相处,自己对林雪用情已深。这份情感,与当年对秦如烟的不相上下,那能说放下就放下。又何况自己与她是两情相悦的,她爱自己,或许比自己爱她的还要深。若此深情,如何能辜负。可恨的是,一对有情人,中间却偏偏横亘着一道道鸿沟,教彼此难以亲近,真是折磨人。

想着想着,他又想起了以前的情事。自己与秦如烟、秦如玉也是在两情相悦,感情最笃之时,节外生枝,恋情戛然而止。与许冰瑶、薛丹娘也是如此。如今,自己刚与林雪山盟海誓,结果又被棒打鸳鸯,两地分散。这般胡思乱想着,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诅咒了,以至于每个女子都会在情深时离开自己,让自己肝肠寸断,伤心欲绝。于是,他又恼恨苍天捉弄人,总是让自己空欢喜。本来,自己凭空得到几个兄弟,可以成就一番事业,正是开心之时,却又挨当头一棒。这如今心上人不能陪伴身边,自己就算真的功成名就,那怕是做了皇帝,这又有何意义呢?

若此一想,他沮丧万分,浑身没劲,只想飞到林雪身边,而后一直陪着她。于是乎,马往东跑着,他的心却一直向着南方。多少次,他都想拨转马首,往南奔向林家庄。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即便这会儿去林家庄,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故而最终只是心念转转而已。可他心中踌躇,害得马儿也跑不快,一匹千里马,跑得比驴还慢,跑了半天,只跑得七八十来里地。

此际,路前方现一个镇子,远远地,就有伙记拦马道:“客官,时候不早了,你下马吃点东西吧!”韩山童肚子倒是饿了,见这酒店虽是一座茅堂,然看着还干净,于是勒住黄毛儿,飞身下马。伙记把他迎进了店,恭请道:“客官请上座!”而后帮韩山童沏了茶。

韩山童饥肠辘辘,无心喝水,吩咐道:“你给我来盘炒面,加一份红烧肉!”伙记应了声“是”,去厨房了。片刻工夫,端上来一盘红烧肉,一盘葱花土豆丝,一碗猪血豆腐羹,外加一小坛子酒,招呼道:“客官,你的菜来了!”韩山童看菜与自己点的不一样,质疑道:“小二,这好像不是我点的菜!”小二道:“客官你放心吃,这些菜是你朋友为你点的,我们早早准备好的!”韩山童大是惊奇,狐疑道:“此地我好像没有熟人啊!”小二问道:“客官可是姓韩?”韩山童点了点头。小二道:“那就没错了!客官你的相貌特征与你朋友描述的一模一样,不会有错的。”韩山童见小二知道自己的姓氏,料他所言不差,只是自己在此地并没有亲朋好友,怎么会有人请自己客呢?却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要从这里经过?

狐疑半天,想不明白,忽想难道是杜遵道托了朋友?他人脉广,算计又远,倒是有可能的。于是便也不多想,喝酒吃肉,边吃边问小二道:“小二哥,我那朋友长什么样!”小二道:“你朋友说日后自知,不用问!”韩山童便也不问,独斟独饮,借酒消愁,一会儿把酒喝完了,喊话道:“小二,再给我来一壶酒!”小二却上前回道:“客官,对不住,小店没酒了!”韩山童质疑道:“你怕我不给你钱?”他料是那朋友付得酒钱不够,故而小二不给他加。

小二摆手道:“怎么会!再说你朋友给的钱很多,足够酒钱的。”韩山童问道:“那你怎么不给喝?”小二道:“你朋友吩咐过,不许让你多喝。她给了我赏钱,我不好违背!”韩山童却也奇怪,是什么朋友,请自己客,让喝酒又不让多喝。又想人家或许也是好意,却自己喝了一壶,已经有点头晕,再喝倒是会醉的,影响午后赶路,便不再坚持。

吃饱喝足,韩山童继续上路,猜不中是谁请自己的客,抬头时,见眼前一条直道,两边田畴连绵,辽阔无边,正适合快马加鞭。这想想若是林雪在,自己与她双双纵马驰骋,并蹄向前,岂非美极。只可恨她现在不在身边,再不能像之前那样并辔江湖,指点江山。

他越想越觉着了林雪的好,想着若是没她陪伴,今后的人生必定淡然无味,妄活百年。今后自己一定要努力着向她靠拢,一定要将她迎娶进门,再不能让她像秦如烟等人一样淡出自己的生命。主意既定,他便寻思如何才能达到目的,现在去林家庄叩头,那肯定是白费劲。要改变林尚天对自己的偏见,只有一条道可走,那就是奋起,剑指他林家庄,在气势上超过他,别无他法。而且这时间不能久,过得两三年,林雪便是大姑娘了,林尚天没有不将她许人的道理,到时候自己便只有干瞪眼的份了,故而,自己得抓紧又抓紧。一念及此,他再不敢踌躇不前,于是快马加鞭。

傍晚时分,前方现一大城,韩山童知道这是徐州城。他放缓马步,准备入城,忽听有人喊道:“来人莫不是韩官人?”韩山童循声看时,见是一个小二模样的,他不禁诧异,问道:“你是与我说话吗?”小二道:“是!你朋友帮你在我们客栈顶了房,让我带你过去歇息!”韩山童心头乐道:“这朋友真阔气,请了午饭请晚饭!”只是他想不通,自己来此,除了杜遵道三人知道,没人知道,谁会沿路安排呢?莫不成真是杜遵道为自己着想,事先做了安排?可想想不对啊,自己与杜遵道同时出发的,自己骑的是千里马,他即便让朋友帮忙,这消息也不该传这么快?”

想来想去想不通,不过他看不出对方有恶意,故而也不拒绝,对小二道:“有劳小二哥带路!”于是跟着这小二在徐州城的来福客栈落了脚,安心吃喝。

饭罢,韩山童闲着无聊,便到街上走走。当晚,朗月当空,清辉徐洒,街上人流涌动,小贩吆喝着,兜揽生意。有个卖泥娃的小贩看见韩山童,招呼道:“小哥,买个泥娃回家吧!我这是正宗惠山泥人。”韩山童看他做的泥人,色彩绚丽,造型优美,栩栩如生,也不禁多看了两眼。觉得如果林雪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喜欢的。脑子里这么想着,目光无意识地掠过人流,心头忽然电亟般一颤,因为他仿佛看见林雪的身影出现在街角,但等他定睛看时,却是没有。他不死心,赶到那身影出现的街角细看,还是没见人。于是,他不禁失落万分,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了,因为林雪被林尚天带回家了,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来,他没了逛街的兴趣,叹了叹气,便掉头回客栈。正垂头丧气地走道时,忽听脑后有破空之声,却是有物袭来,他艺高人胆大,不慌不忙避过一侧,看来物颇大,便顺手一抄接住,发现是一团纸,抬头顺着来物袭来的方向看时,见屋顶有个白色的身影,正如白鹤一样掠向远处。

这身影他却是最熟悉不过,正是林雪。这下他真是喜出望外,当下追到街角,而后施展轻功飞身上了屋顶,追将上去,口中喊道:“表妹,等等我!”林雪并不理他,依然如翱翔之鹤,往前飞行。她的轻功极好,韩山童却是追之不上。追了盏茶功夫,前面现一山,林雪如鸟入林,没了踪影。

韩山童大急,高声喊道:“表妹,你在哪里?”喊声惊起了无数的宿鸟,却是不见林雪回话。韩山童继续喊道:“表妹,你出来吧,是我不好,我错了!”但是,任凭他怎么喊,林雪就是没有动静。于是他到林雪身影消失处探寻,见有条道路通往山上,心想林雪肯定是上山了,于是继续追,不多时到了山顶,可还是不见林雪身影。他知道林雪必在附近,只是不肯见他,料想不耍回无赖,林雪必不肯出来,于是喊道:“表妹,我知道我错了,你出来见我吧!你不出来,我今天就不回去了,让老天爷冻死我。”

他这话一出,身后便有人幽幽说道:“没出息,耍无赖!”韩山童闪电般转身,看林雪从一块山石后面转了出来,白衣胜雪,朱颜如玉。他惊喜万分,飞身上前,一把将她搂怀里,生怕她再跑了似的,颤声道:“表妹,太好了,我终于见到你了!”林雪听他声音都在颤抖,知道他十分激动,便先由他搂着。韩山童却越搂越紧,倾述心声道:“表妹,你知道吗?这几天见不着你,我想你真快想疯了!”林雪哼哼道:“看不出来,你不照样吃喝!”韩山童双臂松了松,低头凝视着她,辩解道:“我说的是真心话,真的!”林雪不敢在他怀里久呆,挣扎着哼道:“知道了!”

韩山童放开了她,然顺势握住了她的玉手,不肯放了,口上求肯道:“你相信我!”林雪轻嗔道:“不是看你可怜兮兮的,我才不见你!”韩山童道:“那是真心可怜!我早上在路上就想,要是今后见不着你,老天爷就是让我当皇帝,又有何乐趣!”林雪美目轻睨,斥道:“没出息,男人怎能在女子的裤腰上吊死!”韩山童讪笑道:“我不想吊死!可是没你在身边,我真提不起劲。”林雪哼哧道:“撒谎,下午你不就有劲了!”韩山童道:“原来你一路上都在看着我啊!”林雪道:“那还能不被你发现!就上午看了两眼,下午没有!”韩山童奇道:“那你怎知我下午有劲了!”

林雪哼哼道:“上午你落后我很多,下午你赶上来了,难道没有劲?”韩山童轻笑道:“倒是有劲了!”林雪问道:“哪来的劲?”韩山童道:“我寻思着垂头丧气,伯父也不会同情我,只会看不起我。若想博取他的好感,还得努力做出点事来,让他刮目相看才行。而且,我还得抓紧点,可不能让他将你许配他人,故而我想早点见到兄长,就跑快了!”林雪凤首轻颔,赞许道:“这还像个男儿!”说话时见他还忘情地握着自己的玉手,不禁玉脸飞霞,轻轻挣脱道:“你要握到什么时候,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韩山童松开了手,说道:“我太开心了,就忘了!”林雪心中柔情似水,自然不忍责怪,说道:“这次就算了,不算你失礼!”说此指了指边上一块平整的山石道:“我们到石头上去坐坐吧!”韩山童点了点头,上前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山石,让林雪坐下,然后自己坐她身边,定定地看着她。林雪脸露羞色,娇嗔道:“你干什么这样子看着我!”韩山童憨笑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林雪啐道:“我又没死,怎么会看不到!”韩山童道:“我怕你生气,再也不见我。”

林雪玉脸忽的一沉,哼哼道:“你既然怕我生气,当时怎么那么有骨气,不肯给我爹爹磕头?”韩山童道:“当时令尊太咄咄逼人了!”林雪哼哧道:“令尊?你不会称一声伯父?”韩山童便道:“伯父要我当奴才,我自己即便愿意,可那会儿我们刚收了大先生他们,我总不能让他们跟着受辱!”林雪问道:“还有呢?”韩山童摇头道:“没有了!”林雪冷冷道:“想骗我!那我帮你说,你不想看我哥哥脸色是不是?”韩山童挠头道:“有点!做大舅哥可以,要我向他跪倒,我不愿意!”林雪道:”怕对不起你师姐是吧!”

韩山童心道:“这丫头真厉害,这也猜得到!”口上答道:“也有一丁点。”林雪质问道:“不止一丁点吧!”韩山童想想否定不了的,于是答道:“我与师姐的事你知道的,要让我一下子忘掉,我实在做不到。”林雪美目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说道:“总算你说实话了!”韩山童怕她生气,致歉道:“对不起!”林雪道:“你道什么歉?”韩山童道:“是我不好得罪了伯父,害你伤心!”谁料林雪淡淡道:“我伤什么心!你若真跪了,我才伤心呢!”韩山童问道:“这却是为何?”

林雪道:“那天我爹爹本就是试试你胆气的,你若贪生怕死,噗通一声跪倒,那不是软骨头是什么?而且见色忘义,包藏祸心,这样的人,我看都不要看一眼!”韩山童听得额头直冒冷汗,讪讪道:“我当时怕你伤心,真松动过的!”林雪哼道:“你不是铁骨铮铮地扛住了吗?”韩山童道:“蛮险的!”林雪道:“扛住了就是扛住了!扛住了就是英雄,扛不住就是狗熊,天差地别!所以,你不听我爹爹的,我虽然也不开心,可不生你的气。”韩山童暗自庆幸,说道:“我真怕你不会原谅我呢!”林雪道:“这次算你有骨气!”说此定睛看着韩山童道:“可如果你以后还想着你师姐的事,顾这顾那的,我就真的一辈子不理你了!”韩山童定声道:“你放心,若是上门去提亲,我肯定噗通就跪,恭恭敬敬地磕头!”

见他这态度还可以,林雪消了一股气,可心中还有一股,便又冷冷道:“还有!”韩山童顿时又紧张,问道:“还有什么?”林雪沉脸儿道:“那日,你是不是真想跟我爹爹动手,这事不可原谅!”韩山童道:“那不是被逼的嘛!”林雪道:“被逼的也不行!你如果真心想与我在一起,能得罪我爹爹吗?”韩山童摇摇头道:“我也知道不能得罪的!”林雪责问道:“那你还拔剑!”韩山童道:“那时我觉得伯父欺人太甚,心头有点儿起火了,士可杀不可辱嘛!”

林雪啐道:“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你是匹夫之勇,以头抢地耳!”说此质问道:“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故而不惧我爹爹!”韩山童轻笑道:“稍微有点!”他觉得自己可以轻松打败林家豪,那就算林尚天武艺高强,自保应该没有问题。林雪美目怒瞪了他一眼,斥道:“真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你看我哥哥不成器,就认为我爹爹也没有真本事是吗?”韩山童道:“我没这么想,只是好奇想见识见识!”林雪哼哧哧道:“见识见识?我跟你说,就你现在的这点武艺,在我爹爹手下过不了三招!”

韩山童质疑道:“伯父有这么厉害?”林雪道:“信不信由你!我爹爹天生睿智,资质过人,且胸有大志,学武也十分刻苦,即便如今也勤练不辍。少年时,他登擂比武,无人能过五招。而且,他私底下跟我们说,那还是碍于面子,为了不让他人觉得太难堪故意让的。他现在的武艺,虽然不一定能超过先祖,可在当今武林,鲜有对手。哥哥那点武艺,在他眼中,不过是三岁小孩玩耍而已,他每每以此为恨,说是生个儿子没出息,又恨我不是男儿身。”韩山童感慨道:“我原以为你哥哥得了真传了呢!”

林雪道:“我哥不甚争气,游手好闲,武艺学而不精,十分不得一分,你能拿他当尺子吗?你以为林家庄这百年威震武林,势盖少林,是作假的不成!”韩山童道:“这我真不敢小看的!”林雪黛眉轻扬道:“那你还拔剑?那天我爹爹虽然没想杀你,可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火起,一剑把你收拾了,铲除后患!”韩山童道:“他是一代宗师,不会胡来的!”林雪娇嗔道:“敢情你知道啊!你知道竟然还敢张牙舞爪,真是不怕死,嫌命长是吧!”

韩山童知道林雪这是为他好,任由她责备,想起那日若非她挺身而出,以死相胁,迫林尚天收了手,这自己真有丧命之险的,于是谢道:“表妹,那日真心谢谢你!”林雪道:“谁要你谢,我又不是要你谢才帮你的。你如果真心感恩,麻烦你以后对我爹爹敬重一点,别惹他生气!”韩山童满口答道:“一定!那天,我看在你面子上,真是极力忍着了,只是没忍住!”林雪道:”这我能不知道吗?不然谁还理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不许了!”韩山童道:“若是今后能娶你为妻!那他便真将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反抗,要杀要剐随其便!”林雪道:“这还像句话!”说此肚子里的气全消了,玉脸放霁。

韩山童没见到林雪之前真怕她生气了,一去再无消息,没料她忽的回来了,更没料想她竟然不生自己的气,开心之余,他心生尊敬,赞道:“表妹,你真是通情达理!”林雪美目轻睨道:“这还要你来赞美!”韩山童笑道:“该赞美还的赞美嘛!”说话时忽想起一事,问道:“你不是跟伯父回家了吗?怎么没回去?”林雪反问道:“你希望我回去吗?”韩山童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我只希望能与你天天在一起,永远连一起才好!”林雪道:“那你还问!”韩山童道:“我只是觉得意外!路上,我想想你离我越来越远,正伤心呢!没料你原来还在我身边,真是意外死了!”

林雪娇声道:“我呢,是一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我答应过某个人要做他的军师,现在他的事刚有点眉目,我怎么能离开?我离开了,不知道他何年马月才能搞出名堂来!”韩山童赶紧顺话道:“是啊,军师万万不能离开。军师不在,寡人真就成了孤家寡人,碰到事都不知道怎么办!”说此作拿镜状,说道:“只能顾影自媚,窥镜自怜,好可怜的!”林雪啐道:“你自媚个头!”说此噗哧笑了,却是被他逗乐了。

韩山童看她笑靥如花,美丽无匹,月光下,她的周身发着莹莹的光芒,像极下凡的广寒仙子,不觉教他看呆了。林雪看他如痴如醉、呆呆傻傻的样子,既喜又羞,故意咳了一声。韩山童回过神,赞道:“表妹,你可真是仙女下凡,美极了!”林雪轻睨了他一眼,哼哼道:“要你夸!”韩山童笑笑,不敢接话了。恰此时一阵风起,夹着寒意,他怕林雪冻着,起身说道:“表妹,天气冷,我们回客栈吧!”林雪螓首轻摇道:“客栈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吧!”韩山童便道:“那我生堆火吧!”林雪螓首轻点。韩山童便去收拾柴禾,一会儿燃起了一堆篝火。

重新坐下后,韩山童问道:“表妹,你什么时候到亳州的,怎不早点与我见面?”林雪冷着玉脸儿说道:“你对我爹爹无礼,我这会儿理你就算不错了,还早点,哪那么便宜!”韩山童埋怨道:“你太狠了,害我一路上失魂落魄的!”林雪却乐道:“这多好玩!”韩山童瞪她。林雪直乐,颜如朝露,百媚生娇。

韩山童便恨不起来,见火光映红了她的玉脸,娇艳欲滴,真让他恨不得亲上一口,只是不敢。又思想自己与她本是仇家,却没料现在会两情相悦,只不知她为何会喜欢上自己的,于是忍不住问道:“表妹,你怎地会喜欢上我的?”林雪顿时脸飞红云,色若中酒,娇叱道:“这是女孩子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韩山童轻笑道:“说说有什么关系!”林雪哼哼道:“不知道,知道我就不喜欢你了!好色之徒,还铁石心肠!”韩山童呵呵一乐,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这可以说吧!”

林雪轻睨了他一眼,说道:“你自己猜!”韩山童猜道:“在衢州相见的时候吗?”林雪玉首轻摇。韩山童又猜道:“在那个洞里吵嘴的时候?”林雪玉脸微红,却依然晃首。韩山童又狐疑着问道:“难不成你在天柱山的时候才喜欢我的?”林雪斥道:“笨,我们什么时候第一次见面的?”韩山童道:“在衢州!”林雪顿时蛾眉倒竖,美目含霜,冷嗤道:“我们是在衢州才第一次见面的?”韩山童道:“你这么说我自然知道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桃花山上,可那会儿你还是小姑娘,黄毛丫头呢!”林雪哼哼道:“难道小姑娘就不能喜欢人?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是怎么回事?再说我还过目不忘呢!”

韩山童想想她聪明,懂事早,倒是有可能的,于是笑道:“这我真没想到!”林雪美目凛凛一扫,斥道:“你得瑟啥!大色狼,沾花惹草的家伙,喜欢你,我亏大了!”韩山童想想那会儿,自己心里可真没她,那她是亏的,于是致歉道:“对不起,那时候你是小姑娘,我不可能多想的。那时第一眼看到你,我心里想这小姑娘粉妆玉琢的,长得可真是精致,小仙女一个!就是!”他话没说完,林雪便追问道:“就是什么?”韩山童道:“就是太高傲,不太可爱!”林雪轻哼道:“那时除了你师姐,你还会觉得其他人可爱吗?”

韩山童道:“刚见面那会儿,你就好像看我们不顺眼。后来,我们招待你和张老前辈,你还不领情,我如何会觉得你可爱!”林雪道:“你拿自己吃剩下的东西给人家吃,我为什么要领情!”韩山童道:“那羊肉我是现烤的,怎么能说是吃剩下的东西!”林雪道:“那羊肉你原先是不是烤给你师姐吃的?”韩山童点头道:“算是吧,想带路上吃的!”林雪道:“这不就是了!你是烤给你师姐吃的,我没脸没皮的吃了,不噎死才怪呢!”韩山童轻责道:“你想太多了吧!”林雪道:“什么叫想太多了,君子不吃嗟来之食!而且你那师姐因为你烤的羊肉好吃,得意的很!”韩山童质疑道:“有吗?”

林雪学起了秦如烟的口吻道:“小妹妹,我师弟烤的羊肉没腥臊味,很好吃的,你吃一块试试!”她学得惟妙惟肖,韩山童听呆了。林雪学完,问道:“你说你师姐是不是很得意啊?”韩山童想了想,那时秦如烟刚知道自己是神厨赵大友,又恰巧是两情相悦之时,她以自己为荣,说话之时,确实是有几分得意之色的。没料会得罪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怪不得那时这小姑娘老与师姐过不去,于是笑话道:“原来你吃醋了!”林雪红晕上脸,银牙碎咬道:“我就吃醋了!”说此捏拳揍韩山童道:“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你害我这辈子乱吃飞醋!”

韩山童挨了两拳,而后握住了她的玉手,看她一脸羞涩、撒娇的神情,可爱无比,不禁怜惜满怀,说道:“好,算我不好,我不该害你吃醋!”说此一顿道:“不过你后来也惩罚我了!”林雪抽回了玉手,奇道:“我怎么惩罚你了?”韩山童道:“后来那两个恶人过来,你不是没让张老前辈帮我们嘛!”他对当日林雪不让张康插手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林雪嗔怪道:“你胡说什么啊!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我不让张爷爷插手,有两个原因。第一,那时候不知道你们究竟有什么过节,不好随便插手;第二个,我听你们说是秦伯父的爱女和徒弟,我就想见识一下你们的武艺。我只道名师出高徒,谁知道你是三脚猫的功夫!”韩山童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还错怪你了!不过那时候我才练了一年的武艺,自知不敌,真心希望张老前辈能阻止他们的!”林雪道:“这我又不知道!等你动了手,我才知道原来是三脚猫,差点没把我吓死!”韩山童感慨道:“你才吓死而已!我却是真的拼命,以为自己死定了!”林雪笑道:“你拼死为红颜,死了不也值嘛!”她这话虽然是取笑韩山童,却有几分醋意。

韩山童嗔怪道:“你还笑话!我可真是差一丁点就死了!”林雪道:“不没死嘛!”韩山童怒目圆睁道:“那是上天保佑我,凑巧让我小时候学过一招半式保命绝招,不然坟上树都大了!”林雪道:”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可不能怪我了。而且,若不是在这事上看到你有点英雄气,我才不会喜欢你呢!”韩山童想想她也不是故意的,于是宽恕道:“算了,这事就原谅你了,算我命里该有这劫难!”林雪道:“你本来就多灾多难,怪不得别人!”韩山童不服,说道:“这些劫难死了也就死了,就数你哥害我最惨!”

林雪听他说到林家豪,口中有怨气,明显肚子里怨恨未消,当下明眸乌溜溜地流转了一下,轻笑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韩山童好奇问道:“什么秘密?”林雪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发火,更不许不理我!”韩山童疑问道:“为什么我会生气不理你?”林雪道:“你甭管什么原因,先答应我再说,不然我不告诉你!”韩山童好奇是什么秘密,让她这般大费周章,但料自己不答应,她是不会说的,又想现在自己与她两情相悦,怎么会轻易生气,便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林雪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韩山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雪于是问道:“那次打擂台,你知道我哥为什么会特意找你吗?”这个问题,韩山童以前倒是想过多次的,然想来想去,也找不出特别的理由,料是因为那天一起游玩时,秦如烟与自己太亲密,引人嫉妒所致,于是答道:“他不是嫉妒我与师姐好,故而存心出我糗?”林雪笑道:“什么嘛!我哥虽然不长进,但他自认为风流倜傥,却身边美女如云,才不会吃醋呢!”

韩山童质疑道:“那他为什么找我麻烦?”林雪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启齿道:“其实那次是我让我哥找你麻烦的!”韩山童一惊而起,追问道:“是你?”林雪也站起身,看着他点了点头。韩山童盯着她,疾言厉色地问道:“为什么?因为你吃醋嫉妒?”这些年,他因为受辱之事,倍受折磨,更是接连失去心爱之人,原以为这一切都是林家豪的过错,所以恨之入骨,没料主谋竟然是眼前这个姑娘。此刻他虽然喜欢她,可这一瞬间,却依然怒火上涌,怒目圆睁。

林雪道:“我吃什么醋,你以为我醋坛子!我是想看看你那神奇的保命绝招,当时在桃花山上不忍心看你死,我把眼闭上了没看见,后来听张爷爷说,你那招很神奇,我就想让我哥逼你使出来,看看有多神奇。谁知你一使,把我哥惹怒了,节外生枝了!”韩山童听着她的话,俊脸青一阵紫一阵,待她说完,冷冷道:“好,很好,原来是你害的我!”林雪听他这话像从冰窟里出来的,知道他怒极了,便道:“你答应过不生气的!”

韩山童怒目而视,似笑非笑地质问道:“不生气?你说的轻巧!你尝过被天下人耻笑的滋味吗?你知道失去亲人,有家不能回的滋味吗?”林雪央求道:“别生气嘛,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当时,我只想让我哥试下你的武功,想见识一下你那招神奇的剑法,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说此主动上前握住他的手央求道:“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韩山童甩开她的手,怒斥道:“别碰我!”林雪也不生气,赔笑道:“别生气嘛,我给你赔礼好不好!”说此敛衽施礼。

韩山童怒极,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便走。他原先以为自己所受的苦难和耻辱,都是林家豪给予的,却没料罪魁祸首,竟然是这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这事,若只单单让自己遭受耻辱也罢了,可实际上,自己的数段感情无疾而终,都与此有关,若自己原谅林雪,如何对得起她们的深情厚意。若此一想,他便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林雪见状,喊道:“喂,你干什么去,你说过不生气的!”韩山童听而不闻,反而飞身而走。林雪道:“你走好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冻死得了!”说此,复又坐下了。韩山童顾自往前飞奔,脑海中回忆着当日的情景,想象着秦如烟伤心的样子,心如刀绞,实在无法原谅林雪。他心中急愤,飞身而行的,待回过神时,发现已经处身山脚了,这时方才想起林雪还在山上。他转身看来路,不见人影,也听不见脚步声,知道林雪确实没跟上来。

这下他还真犯难了。此刻,他不想再见林雪,可是留她一个人在山上,孤孤单单的,却又觉得不应该,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自己百悔莫及。正为难之际,一阵山风袭来,阴森森的,寒气逼人。他忽又想起,刚才离开的时候,林雪似乎说过,让她一个人冻死好了。这个姑娘向来说一不二,这会儿必不肯走,真冻坏了,可怎么办?如此一想,他只得抬脚往回走,心中对林雪是既恨又爱,直觉牙痒。

边回赶边又想,那件事虽然祸起于林雪,她有责任,但她却也是无心之过,说到过错,还是自己多些。如果自己当初不是那么争强好胜,也不至于激怒林家豪,让他使出毒手。此时想来,林家豪当时出手羞辱自己,真是激怒之下的举动,并非故意,倒并非不可原谅;而且事后,自己也并非必须离开秦如烟等人的,只是自己太过于爱面子才离开的。所以这段情事的终结,此刻想来,一定要算在林家兄妹头上,多少有点勉强。如此一想,火便消了一半了。此时,他爱林雪早胜过自己,故而不自禁地便替她着想找理由。

又想这半年来,她不顾娇生惯养,千金之躯,陪伴自己风餐露宿,食之若饴。现在,更是违背父命,追随自己。这份情意,比山高比海深,自己若因为过去的一点旧怨而弃之不顾,实在是猪油蒙心,糊涂透顶。想到这里,他便风驰电挚般往回赶,生怕去晚了又出意外。但等他赶到刚才两人聊天之地时,一看刚才坐的地方,空空如也,哪有林雪的身影,刚才生的火,将灭未灭。

韩山童这一惊不小,原以为林雪肯定等着他,谁知不见了。自己来的路上没碰到她,难道她往其它的路下山了。如果真是下山了,那还好说;如果出了意外,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当下,他来不及细想,扯大嗓门喊道:“表妹,我回来了,你在哪里?”喊声惊起一阵宿鸟,却没听见林雪的回音。他不死心,又大声喊道:“表妹,你在哪里?快出来啊!”等了良久,还是没有回音。他料林雪恨自己丢下她不管,肯定伤心地离开了。想想她好不容易回来,自己却不知珍惜,便不禁恼恨自己是个糊涂蛋,于是伸手“啪啪”打了自己两个耳光,骂道:“打你个笨蛋!”

就在这时,听人道:“真是笨蛋!”乃是林雪的声音,却是从先前她躲过的山石后面传出的,话音甫落,见林雪已经从山石后面出来,半嗔半喜地看着他。韩山童心花怒放,飞身上前,握住林雪的一双玉手道:“表妹,太好了,我以为你生气走了!”说此,双臂一圈,又把林雪搂在了怀里,而后一低头,将双唇印在了林雪柔软润泽的樱唇上,炽热地亲吻着。林雪不意他又强吻,被他亲上了,此时爱之已深,又别后重逢,没怎么挣扎,只不敢主动。韩山童心头激动,搂得极紧,吻得极深。林雪几欲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更怕他意乱情迷不守规矩,于是轻轻将他推开,娇斥道:“大色狼,色性难改!”说此玉脸兀自红着,心头小鹿乱撞。

韩山童见责,知道自己莽撞了,讪笑着辩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见你,真怕你走了,故而见你还在,就情不自禁了!”林雪稍稍平抑了一下心绪,知道他是情不自禁,不忍让他难堪,轻嗔浅责道:“这次就算了!下次还得意忘形,我捅你一刀。”韩山童摇头道:“不敢了!我真是高兴过头,就情不自禁了!”林雪哼哼道:“分明乘机占便宜,你以为我不知道!”韩山童嬉笑道:“我是经常想亲你,可都没敢。这次心里一急,就没忍住!”林雪娇哼道:“承认了吧!我就知道你肚子里色心不死的。”韩山童挠头道:“瞧你说的,你美若天仙的,我一点不动心,那不成了木头了!”

林雪美目轻轻睨了他一下,盈盈移步,回到两人先前坐的石头上坐下。韩山童见她还要坐,便说道:“表妹,你稍等,我再找点柴禾!”于是去边上找柴,回到林雪身边后,抱怨道:“表妹,刚才不见你,真吓得我够呛!”林雪怒哼道:“吓死你活该!铁石心肠、无情无义的家伙,竟然不管这里天昏地暗、月黑风高,扔下我就走了,万一我被孤魂野鬼带走了,看你怎么办!”韩山童笑道:“今晚月色好得很!”林雪怒道:“你还笑!下次再敢这样,我就走了,一辈子不理你了!”韩山童其实早已经诚惶诚恐,忙道:“不敢了,以后我保证一步不离你左右。”林雪道:“这还差不多!”

韩山童往篝火里添了些柴,将火重新燃起,说道:“如果有块羊肉就好了,我烤了给你吃。”林雪知道他是讨好自己,不过提到这羊肉,她心中还是有醋意,说道:“我才不要吃什么烤羊肉,你真心对我好,就做一道比烤羊肉好吃一百倍的羊肉给我吃!”韩山童自然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说道:“要比烤羊肉好吃一百倍,不容易做!”林雪道:“你不是神厨吗!只要你用心,肯定会有办法,除非你不是真心待我。”韩山童道:“那我先想想!”说话之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百种羊肉的做法,却是没有那种做法能胜烤羊肉百倍的,于是摇头道:“这会儿我还是想不出来!”林雪道:“那你就慢慢想吧,反正我现在不想吃羊肉,等我想吃了,再告诉你。说好了,要比烤羊肉好吃一百倍的才行哦!”韩山童点了点头。

见韩山童对自己百依百顺,林雪却也欢喜,只还一件事不放心,问道:“表哥,以前的事,你不生我的气了吧!”韩山童摇头道:“不生气了!”林雪道:“我哥的气也不许生。你若还生我哥的气,我也不理你!”韩山童想想当年之事,林家豪真不是祸魁,也非有意,却自己耻辱也雪了,倒是不能计较了,于是点头道:“不生气了!现在想来,那肯定是我一生注定的劫数,不能怪你们!”林雪道:“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说此一顿道:“其实,人生祸福不定,依现在的眼光来看,那件事对你而言,未尚不是一件好事!”

韩山童道:“此话怎讲?”林雪道:“不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你人生可能是安定的,可你的武艺有可能会像现在这么高超吗?”韩山童摇了摇头,表示不会。林雪又道:“那么它日有可能与天下群豪争长论短吗?”韩山童又摇了摇头。林雪道:“所以说,老天爷想通过那件事锻炼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此之谓也!”韩山童点头道:“事到如今,这理我也明白的!”林雪又道:“而且!”说此两字,她忽的玉脸一红,停住不说了。韩山童追问道:“而且什么?”

林雪避开他的目光,喃喃道:“我心中真正有你,也源起于那件事!”韩山童奇道:“这怎么说?”林雪道:“那时候我年纪小,本来怎么可能会记着你!发生那件事后,我自觉亏欠了你,就放心上了。我想你这个人愣头愣脑,不顾死活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韩山童哼哼道:“算你了解我!”林雪又道:“我又想你武艺不济,说不定会狗急跳墙,不择手段!”韩山童吹胡子瞪眼道:“你才狗急跳墙!我幼受蒙训,后有良师规谏,怎可能胡作非为。”林雪笑道:“那时我又不像现在这么了解你,有怀疑不是很正常;再说,考虑事情先要作最坏的打算,然后争取最好的结果!”

韩山童道:“算你说得有理!然后呢?”林雪道:“然后我就让人打听你的行踪,以防不测,结果听说你没回桃花源,不知所踪。”韩山童愤愤道:“原来是这样放在心上!”林雪抿嘴一笑道:“你恨我们,我还能把你放心上,不错了!”韩山童恼恨着谢道:“多谢啊,有劳你惦记着我!”林雪笑脸盈盈如花,继续说道:“然后两年后你戴了面具来挑战我哥,我就猜哪人是你。你学了绝技,想报仇,可又怕打不过我哥,继续丢脸,就带了面具来是不是?”韩山童佩服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林雪道:“你那次现身后,我就担心你会成为林家庄的强敌。当时,我就派人打探你的行踪,可惜都没有结果!”韩山童质问道:“怎么,想除掉我?”林雪白了他一眼,嗔道:“要杀你,后来难道没机会?”韩山童想想她要除掉自己,在绿柳苑完全可以下手,可见她确然没有恶意,然又想不通她为何要找自己,于是问道:“那你为什么找我?”林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只是想掌握你的动向,好从容应对罢了!”韩山童问道:“有派人来天台找吗?”林雪螓首轻摇道:“谁会想到你躲在那山沟沟里!”

韩山童道:“这叫人算不如天算!说起来,老天爷待我不薄,给我安排了一个好地方让我练功。”林雪道:“你也算是卧薪尝胆了,不容易!”韩山童道:“谢谢夸奖!”心中不禁暗自感慨,如果那日没在天台遇到林家豪,自己或许就跟许冰瑶去绍兴了,然后苟延残喘地过一辈子。现在想起来,林家豪看着像是自己的天敌,其实却是自己进步的阶梯,人生的恩怨,有时还真是难说的很。若此一想,对林家豪的怨恨又解了几分。

林雪又接着说事道:“后来听说你打败了‘铁手阎王’姜无畏,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到少年英雄会上找我哥报仇,所以我!”她话还没说完,韩山童便明白过来,问道:“那天我们在衢州相见,莫不是你特意在那儿等我?”林雪点了点玉首,笑道:“然也!不然怎那么巧,可笑你认不出我!”韩山童道:“女大十八变,你样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怎么可能认得出来!”林雪道:“分明是你看我美貌,色迷心窍了!”说此咯咯娇笑道:“更可笑的是,你竟然还认敌为友献殷勤!”说话时,形状却便如池中莲华,花枝轻颤,百媚丛生。韩山童心头爱不过来,口上斥道:“胡说,分明是你缠着我!”林雪轻睨着叱责道:“我缠着你,你就请啊!大色狼贪图美色,还说!”

韩山童喊道:“冤枉!我当时急于去你们林家庄报仇,哪有心情贪图你的美色。只是听你说得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才答应送你,谁知却进了圈套!”林雪斥道:“胡说!那是圈套吗?我好心帮你,你不领情,还冤枉人!”韩山童道:“你阻止我雪耻,怎的是好心?我倒要听听你怎么个好心法!”林雪不答反问道:“我先问你,你报了仇以后,情况如何?”韩山童道:“被人追杀,差点死了!”林雪道:“那如果那日你没报仇,会那么险吗?”韩山童道:“你总不能让我不报仇吧,那我生不如死!”林雪道:“我也没想不让你报!只要你不在擂台上让我哥出丑,便让你去了。那样我爹爹、哥哥不会那么嫉恨你!”韩山童道:“那多不过瘾!”

林雪美目一瞪,恼道:“早知道你冥顽不化,我就不救你了!”韩山童道:“我现在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不知道,为了那一刻,我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若是达不到目的,我怕是会发疯的。那后果真不好说,说不定一恼怒,把你哥杀了!”林雪娇叱道:“你亡命之徒啊!”韩山童道:“气昏了真难说!被你关在地牢里的时候,我真恨不得杀了你!”林雪横了他一眼,哼哼道:“好心你当驴肝肺!”韩山童笑道:“你这会儿说,我承认你是好心,可那会儿真心恨你!”林雪银牙碎咬道:“我还恨你呢!冷不丁跑出来,害我白忙一场。”韩山童虎肩微耸道:“那没办法,天意如此!”林雪哼哧道:“天意还让你死呢!不是我救你,你该死十七八回了!”韩山童笑笑。

两人口上斗嘴,实际是互诉心声,过去的仇视、敌对、憎恨和不快,此时倒是成了美好的回忆,成了心灵交汇的契机,灵犀一点,心领神会的喜悦,照亮了彼此的心灵,让心田犹如花开,透着活泼泼的美丽和芬芳。此一刻,两人的面目是柔和的,眼神是相惜的,身体虽未拥抱,心灵早已拥吻,谱写着愉快的音符。身外,天虽冷,然在篝火的照耀下,两人的身心却热络着,洋溢着幸福。

这正是:“人生如花随春开,爱情似酒对月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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